一路上陸南城再沒說什麼,喬妤也懂事地不去打擾他。
之前喬夫人去世還有喬仁民中風住院,面對生離死別的時候比陸南城多,所以也更能理解陸南城此時的心。
這種難過,別人無法用言語來安,只能靠自己慢慢消化接。
直到兩人上了飛機之后陸南城才緩過神來,轉頭看向旁邊的喬妤略帶歉意地開口,“抱歉,拖著你來大半夜地跟我趕路。”
陸南城不是不知道喬妤今天跟著他開了一天的會有多累,可是如果他自己離開讓留在徐城等明天再走他又不放心。
喬妤搖了搖頭,“沒事”
雖然真的是累壞了,但陸南城遭遇了這樣的事也不能不懂事地說太累不走。
陸南城又啞聲叮囑著,“兩個小時的航程,你熬不住的話先瞇一會兒。”
喬妤聽著他的聲音,心里只覺得止不住的心疼,他自己都這副樣子了還關心著。
也不知道自己腦袋的什麼風,抬手就抓過了陸南城放在一旁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我們一起瞇一下吧,你去了醫院之后肯定還有很多事要理。”
陸南城垂眼,看到孩子白皙的手抓著自己,視線再次落在臉上的時候語氣里有一自嘲,“同我”
喬妤別開了眼,順便也想松了自己握著他的手。
在他這樣難過的時候這樣關心安,也難怪他會有這樣的念頭,喬妤倒不是生氣,只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結果陸南城卻反手扣住了的手,低聲喃喃了一句,“就算是同,我也要。”
喬妤驚愕地抬眼看向他,他陸南城是什麼份什麼地位的人啊,又何必把自己弄得這樣可憐兮兮。
陸南城沒看,就那樣握著的手閉上眼靠在了椅背上,喬妤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低聲解釋著,“我并不是同你”
喬妤見不得他這樣作踐自己說同也要,所以解釋,而且也真的不是同。
陸南城沒睜眼,卻是低低笑了一下,“那就是心疼我了。”
喬妤,“”
他還真是很好地詮釋了什麼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個詞兒。
因為時間并不早了,晚上的航班很是安靜,喬妤跟陸南城兩人都睡了一會兒,也幸虧正好有當晚飛回南城的航班,不然的話陸南城再擔心方慧君的狀況也只能第二天回去了。
到了機場之后司機接了兩人,先將喬妤送回了喬家然后又載著陸南城去醫院了。
喬妤到喬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喬仁民早就睡下了,喬蕎給喬妤開的門,喬蕎也知道喬妤跟陸南城去徐城的事,也只敢告訴喬蕎,那些長輩們都是瞞著的,喬蕎小聲問著喬妤,“怎麼大半夜的回來了”
喬妤如實相告,“陸南城他媽出車禍了,他不放心所以就直接回來了。”
喬妤又說了一句,“好像他媽的況不太樂觀。”
喬蕎看了喬妤一眼,“我好像是聽紀杭說過他媽媽車禍的事,但沒說這麼嚴重。”
然后又叮囑著喬妤,“不管怎樣你先好好休息吧。”
喬妤點了點頭,“等明天跟爸爸就說你著急需要造型所以我連夜趕回來了。”
喬蕎笑了起來,“放心好了,從小到大我給你打掩護的經驗可多著呢,不會餡的。”
喬妤從小就鬼馬靈,可能也真是因為格跟他們一家人太不同,而為了不因為自己做的一些調皮搗蛋的事惹喬仁民跟喬夫人不高興,所以許多時候喬蕎喬沐都幫著打掩護,只是喬蕎沒想到,們都長大人了現在還要給喬妤打掩護。
要不然的話喬仁民知道了喬妤跟陸南城出去待了幾天,鐵定又要然大怒一通。
喬妤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后原本想給陸南城打個電話的,可是又想到他現在肯定在醫院里跟醫生討論方慧君的病不方便接聽電話所以就放棄了。
說到方慧君,曾經在知道方慧君那樣陷害過顧惜時之后,在方慧君不止一次的辱自己之后,喬妤心里對方慧君也有很多怨恨,可是想著之前陸南城的難過,心里忽然不忍心方慧君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因為,不想陸南城傷心。
只是,方慧君這一生的命運已經注定了要就這樣結束。
陸南城到了醫院之后紀杭第一時間接到了他,也將方慧君的況跟陸南城說了。
方慧君腦袋里的腫瘤,經過進一步的檢測之后確認是惡的,并且已經開始擴散了。
陸南城在紀杭的辦公室里抿了不發一言,紀杭又繼續說著,“結合了伯母的狀況,幾位權威專家一致認為不適合再做手了。”
方慧君前幾年心臟不好做過一次手了,前段時間又院了一次,狀況已經夠糟糕的了,加上也一把年紀了,這個時候再做一次手治療的話說不定反而會降的徹底摧毀,嚴重的話有可能下不來手臺。
如果不手的話,說不定還能撐幾個月。
陸南城心煩悶到了極點,出上的煙來想一支卻又想到現在是醫院,煙,于是只好頹然地收起了煙來,沙啞著聲音問著紀杭,“不做手的話,還能撐多久”
紀杭知道他心里難,哪怕方慧君之前因為喬妤的事跟陸南城的關系近乎僵持,可那也是他的親生母親。
而且,方慧君況特殊,跟陸云濤已經離婚了而且陸云濤本來對也不好,在這樣的時候本不會來噓寒問暖,所有的力和痛苦就都加諸到了陸南城一個人的上,沒有人替他分擔,他也沒有人可以傾訴。
只是,現在即便知道陸南城心里難,他也還是不得不說,“多則半年,則幾個月吧,也看自己的心態。”
如果方慧君求生意識很差的話,沒有多久就去了。
雖然疾病很可怕,但病人的意志是否堅定也很重要。
陸南城聽了紀杭的話之后再次陷了沉默,紀杭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去看看伯母吧,這段時間盡量不要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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