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暗,一天又將過去。
楊府依然很冷清,除了太子趙桓和嘉王趙楷派人來看了一下外,依然沒有其他員來吊唁。
華櫸也樂的清閑,除了空去了一趟西大街的府宅看了看李師師和孫安外,其余時間在楊府里跟張樹他們閑聊。
不過,與楊府的冷清相比,開封府的街面上可是熱鬧了起來。
因為老百姓知道大賊楊戩死了,都高興的不得了,紛紛奔走相告,還以各種借口放起了鞭炮,其熱鬧程度比春節更甚。
晚上,華櫸正跟張樹等人聊天,楊奇帶著人回來了。
華櫸讓張樹他們暫時都離開,然后問道:“事都辦妥了?”
“都已經辦妥了,沒有出任何問題。”楊奇說道。
華櫸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算是遮掩過去了,但你要告訴參與這件事的兄弟,永遠忘記這件事,任何時候都不要再提,否則要是被有心人知道捅出來,可沒人救的了你們。”
楊奇說道:“是,小的會囑咐兄弟們的,保證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華櫸想了一下,說道:“楊太傅已經不在了,以后你們就跟在邊。”
這些人雖然并不知道楊戩真實的死因,但畢竟已經參與到了這件事當中,如果讓他們離開,萬一要是泄點什麼風聲,一旦被蔡京等人聽到,或許會帶來一些麻煩。
所以,為了防止有風聲泄,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留在自己邊。
聽到華櫸要把他們留在自己邊,楊奇欣喜不已,跪下說道:“多謝大人,小的等人以后必誓死效忠大人,無論大人讓我們做什麼,都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華櫸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中不中心不是靠說的,我要看實際行。如果你們真的做到了,我保證不會虧待你們,如果你們只是在糊弄我,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們。我能夠救你們,也能要你們的命。”
楊奇說道:“大人放心,如果小的等人將來做了對不起大人的事,大人就是將我們千刀萬剮,我們也絕無怨言。”
華櫸淡淡的笑了笑,讓他起來,問道:“你們一共有多人?”
“回大人,一共有一百二十人。”
華櫸說道:“你擬一個名冊出來給我,以后才好你們。”
“是。”
華櫸擺了擺手讓楊奇退下,楊奇行禮后先準備離開,突然又停下轉說道:“大人,小的還有件事要向你稟報。“
”什麼事?”
楊奇說道:“小的看到右廂羅都指揮使跟高太尉府上的張虞候進了福升酒樓。”
“你看清楚了,確實是高太尉府上的虞候?”華櫸問道。
“千真萬確,不小的看到了,其他兄弟也都看到了。”楊奇說道。
華櫸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才我們回來的時候。”
華櫸想了一下,沖楊奇招了一下手,楊奇把頭了過去,華櫸低聲對他說了幾句,楊奇領命走了。
“看來楊戩一死,護衛軍里他提拔起來的那些人也坐不住發,開始找下個靠山了。”
華櫸冷笑一聲,說道:“好啊,我正愁找不到理由來收拾你們,這下倒是給了我機會。”
隨后,他把張樹找來,對他吩咐了一通,張樹應了一聲,離開了楊府。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楊奇回來了,對華櫸說道:“大人,事已經辦妥了。”
“人在什麼地方?”華櫸問道。
楊奇說道:“就在昨天關押那些下人的院子房間里。”
華櫸立刻到了那個院子,楊奇讓人把其中一間房門打開,華櫸進到里面,看到羅直浩眼睛被蒙,被堵著,繩捆索綁的扔在地上。
“把他眼睛上的布扯下來。”
楊奇先搬了一張凳子讓華櫸坐下,隨后才把羅志浩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來。
羅直浩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抬頭一看華櫸坐在面前,瞬間就是一愣,然后開始嗚嗚的想說話。
“把他里的東西取出來。”華櫸吩咐道。
楊奇過去把羅直浩里的布團取了出來,羅直浩連氣都來顧不上就問道:“大人,為何要讓人綁我?”
華櫸往凳子后后靠了靠,說道:“為什麼綁你,難道你心里不清楚嗎?”
羅直浩說道:“屬下并沒有做錯什麼事,大人為何如此問屬下?”
“我問你,剛才你跟誰在見面?”
“我,我,我——”
羅直浩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了,華櫸冷笑道:“怎麼,是不敢說了,還是忘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大人,屬下剛才只不過是見了一個朋友,這好像并不違反軍規吧。”
“你那個朋友在哪里做事?”
“他——”羅直浩又回答不上來了。
華櫸再次冷笑了一下,說道:“羅直浩,我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跟高俅府上的虞候見面,是不是想通過他投靠高俅?”
“沒有。”
羅直浩一口否認,說道:“屬下跟張虞候很早以前就已經認識了,我們純粹只是朋友見面,屬下并未沒有想投靠高太尉的想法。”
“是嗎?”
華櫸把衫下擺往上提了一下,提起翹起二郎,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可是張虞候可不是那麼說的。”
“什麼,張虞候也在你的手里!”羅直浩吃了一驚。
華櫸雙手往前一抱,說道:“沒錯,他從福升酒樓一出來就被抓來了。”
“他,他,他可是高太尉府上的人,你也敢抓!”
羅直浩并不知道華櫸是在騙他,還以為他真有那麼大的膽子,連高俅的人也敢抓,著時把他嚇了一跳。
華櫸哼笑一聲,說道:“高俅的人又怎麼了,皇上已經正式封我為護衛軍的指揮使,從位來說我并不比他差多,而且我后還站著皇上,高俅就是知道了又怎樣,只要皇上不點頭,他也只能干生氣。”
“什麼,皇上已經封你為護為軍指揮使!”
羅直浩沒想到楊戩昨天才死,今天徽宗就封了華櫸為指揮使,這速度也實在太快了。
華櫸說道:“護衛軍是護衛皇上的軍隊,自然不能沒有指揮者,我本就是護衛軍副指揮使,接任指揮使也是順理章的事,難道你對此還有什麼異義嗎?”
“屬下不敢。”
華櫸說道:“皇上任命我為指揮使的時候,特意囑咐我,一定要管理好護衛軍,不能出一點差錯,任何人要是敢背叛護衛軍,我可以直接將其死。羅直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羅直浩明白,但是沒敢說出來。
華櫸微微一笑,說道:“這意味著你的小命就在我的手里著,我隨時可以把你死,而且不會有任何事。”
羅直浩的頭上出現了冷汗,臉也變得難看起來。
華櫸見他已經被嚇住,繼續施道:“我實話告訴你吧,張虞候已經把你對他說的話全都告訴我了,我現在來問你是在給你機會,畢竟我剛剛接任護衛軍,也不想立刻就殺人。所以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代,這樣我可以網開一面留你一命,要不然我馬上讓你死無葬之地。”
羅直浩被華櫸連嚇帶威脅,思想防線終于崩潰,哀求道:“大人,我錯了,我不該看到太傅死了就想另外找靠山,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做出背叛護衛軍的事了。”
華櫸不聲的說道:“想要我給你機會,就要看你自己老不老實了,如果你老老實實的都代出來,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但你要是耍花招糊弄我,那今天晚上就是你活在這個世上的最后一日。”
雖然華櫸這話說的聲音不重,但對羅直浩來說卻充滿了威懾力,惶恐的說道:“我說,我說,我全說。”
華櫸看了一下楊奇,說道:“去拿紙筆來,把他說的全都記下來了。”
楊奇讓一個人去拿來了紙筆,把羅直浩代的每一個字都記錄了下來,然后遞給華櫸。
華櫸接過去仔細的看了一下,讓楊奇拿給羅直浩畫了押,跟著他說道:“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我可以饒你一命,不過廂都指揮使你不能再做了,至于要怎麼安置你,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謝大人,謝大人。”
羅直浩連聲說道,現在對他來說,只要能把命保住就行,至于職他可以到高俅那里去弄。
他已經想好了,只要從這里出去,立刻就到高俅那里去向他報告張虞候被抓的事,就算高俅暫時不能拿華櫸怎麼樣,但只要這個仇恨結下,早晚高俅會把他弄死。
至于他自己,報信有功,再加上以前是護衛軍的廂都指揮使,對護衛軍很了解,高俅為了對付華櫸必然會重用他,就算沒有在護衛軍中的位高,至也應該是個軍都指揮使。
華櫸從房間里出來,到了院子外面,楊奇小聲問華櫸:“大人,你真的要放過他?”
華櫸說道:“我既然說了要饒他一命,當然就不能食言。”
楊奇說道:“大人,這個羅直浩可是個險之徒,心狹窄,有仇必報,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要是讓他活著離開,必定會到高俅那里去搬弄是非。而且他在護衛軍中的親信頗多,如果他跟那些人勾結,暗中跟大人作對就麻煩了。”
華櫸又何嘗不知道放走羅直浩會有后患,但羅直浩畢竟是廂都指揮使,是朝廷的正式編制員,雖然他想投靠高俅,可這并不是死罪,如果就因為這個原因將他死,會遭到非議。
所以,羅直浩是得死,但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當然,這些華櫸是不可能對楊奇說的,雖然他們向他表達衷心,但在沒有經過徹底的考驗之前,他是不會輕易把自己真實的意思告訴他們。
“我也知道不應該放他,可是我已經答應他了怎麼辦,總不能食言吧,那可不是我的為人。”
華櫸裝出一副懊惱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算了,這一次就暫時先放過他,如果以后他真的幫著高俅與我為敵,我再收拾他也不遲。”
楊奇本來還想再勸一勸華櫸的,但看他心意已決,也就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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