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大門前，天昏暗。

周茂學背著包袱已經在門口佇立良久。

自科舉之后，他就沒回過家。

科舉屢次不中，自知沒有面，想搞一番大事業，結果又被社會教育了。

折騰了個灰頭土臉，眼下他心中正五味雜陳。

又猶豫了一陣，周茂學仰頭一嘆，叩響了家門。

大門緩緩打開，門子從門中探出頭來。

見是周茂學立刻驚喜道：“呀，大爺，您可算回來了！老爺都派人找您找瘋了，您去哪了？”

周茂學沒有多言語，推開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門子慌慌張張帶上大門，快步追上了周茂學，提前一步跑到院去通報。

不多時一道人影從院走到前廳。

此人一便裝，材高大顯得莊重威嚴，只不過腰部似乎有些問題，一手拄著拐。

歲月已經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但依然剛毅而狷介。

一雙濃眉下的目異常敏銳，此刻正在周茂學上打量著。

見到親爹出面，周茂學立即渾一：“父親....”

“你這些日子不在家中，派人去尋你也沒尋到，你去哪了？”周鴻一開口，周茂學心中再次了一。

“兒子去朋友家小住幾日...”周茂學小聲道。

小住幾日？

周鴻濃眉皺起。

他能覺兒子的神態明顯不對，而且氣質也變了，但是哪變了說不上來。

“你先回房換服吧，東西讓管家給你收拾，收拾好后到書房來見我。”周鴻丟下一句話，利落的轉走了。

周茂學暗自松了口氣。

隨即把包袱丟給了剛上前的管家，低聲問道：“我考試的事，我爹知道了嗎？”

管家小聲道：“知道了，老爺氣極了。之前找不到您人，把茶壺都給砸了，還有之前您有朋友來拜訪，都被老爺趕走了。”

“他憑什麼把我朋友趕走！”周茂學中頓時生出一火氣。

管家見狀忙勸道：“大爺，老爺知道您又沒考上心里難免有氣，不過您走了這麼多天，一會兒說話好好說就行。”

“知道了。”周茂學一甩袍袖，氣沖沖離去。

管家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搖了搖頭，打開包袱準備拿去讓人漿洗。

卻不料，包袱剛一打開，兩張信箋飄然而下.....

......

周茂學回到房中，侍已經準備好水盆。

剛換好裳正準備洗把臉，下人忽然敲響了房門：“大爺，老爺現在要見您，讓您立刻過去。”

聽下人的語氣有些急促，周茂學心中升起一種不妙之。

不過思來想去好像也沒什麼頭緒。

無非就是落榜了，把自己拉過去再罵一頓，僅此而已。

停下手中作，周茂學快步而出，徑直來到了周鴻書房。

此刻周鴻正伏案寫著些什麼，桌上攤開兩封信箋。

周茂學小心翼翼問道：“爹，喚我何事？”

周鴻手下作一頓，放好筆。

拿起那兩張信箋，起緩緩走至周茂學前，目盯著他道：“這兩封東西是你寫的？舉子在建業侯府聚眾鬧事，你在里面帶頭？”

周茂學看著那兩封信箋，眼神逐漸驚恐。

遭了！

當初在建業侯府門前抗議，寫了兩篇文章，一篇給皇帝，一篇是駁斥科學的。

時間過去太長他收起來給忘了。

竟然落到爹手上了。

周茂學額頭冷汗不覺而下：“確實是我所寫，但是爹....”

啪！

周茂學話未說完，一擊迅猛的耳狠狠地在了他臉上。

周茂學耳中嗡的一聲，眼冒金星跌坐在地。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混賬！”周鴻博然大怒，眼中夾雜著失，“是誰讓你去帶頭鬧事，又是誰讓你去建業侯府門前的？”

“科舉屢試不中也就罷了，你不是那個料子，老夫認了！可你怎麼干出這樣的蠢事！”

“公然違抗朝廷的政令，科舉不中還想另尋歪路，一群一無是的廢！方正一你也敢惹，你過腦子嗎！想給家里惹上多大的禍事！”

周茂學跌在地上，聽著親爹連珠炮似的責問，本就作痛的臉上更是火辣異常。

屢試不中，一無是，廢，蠢事...

句句都扎在了他的心里。

本來還想便捷幾句，看著周鴻咆哮，周茂學心里的倔勁反倒犯了。

他緩緩撐起子，一手捂著臉，看向周鴻，冷笑道：“不錯，是我做的！可我能聚眾不過是順了天下讀書人的心。怎麼，難道爹還怕一個方正一麼？”

周鴻臉一陣青一陣白：“住口！事豈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寫了一封信，你馬上拿著信去建業侯家中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周茂學語氣中略帶嘲弄：“我不去！您雖已不在朝中，好歹以前也是右都史，自稱門生遍天下....方正一不過跟我年齡相仿，份也在您之下怎麼就對他畏之如虎了？”

周鴻猛地舉起手中拐杖，想要來一記狠的，但是對上周茂學倔強的眼神。

喟然一嘆，拐杖緩緩放了下來...

......

(今天又是功更新的一天，晚上獎勵自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