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雨總是像下不完一樣，唰的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宋鶯時踟躕了下，看著窗上拍起的雨痕，著過於安靜空曠的套間，猶豫之後，順著連接套間的帽間、酒櫃，往另一個臥室走。

叮囑一下懷絮吧，萬一忘記關窗呢。

宋鶯時找了個作為主人來說很好的借口，心知這是借口。

走到懷絮的臥室門前時，宋鶯時發現門沒關。

不是留了條門，也不是語還休地半敞著，而是全然的敞開，毫無保留。

像明知今夜有客。

房間裏昏暗，隻留了床頭的幾點燈，照得夜仍是夜的，勉強能視。

宋鶯時腳下微滯，在沒想好要不要進去之前，抬眼便看到懷絮。

懷絮離很遠，站在臥室另一端的臺上。

落地窗將空間分等平的五份，四份遮擋在臥室與臺之間，而懷絮站在最中間的那份裏。

穿著吊帶睡，姿修長而綽約。綢像陣薄霧裹著，隨著流。蝴蝶骨在烏黑的長發裏若若現，皮冷白得像一抹凍。

窗外，夜中的雨隨風刮來，或許還有江麵的水汽。不避不退，淋著薄薄的雨，手出臺，抬到頭頂之上，撥雲弄月似的，用纖長骨的手指去撚雨。

裏麵線很暗，宋鶯時卻仿佛能看到那些雨怎麽上手，怎麽被風吹上，沉地落在睫上，像粒枝頭的水。又或者，殷切討好地去吻。

宋鶯時下意識地向走近，在懷絮後四五步的距離緩緩停下。

這個距離將懷絮看得更清楚。

甚至能看清那些雨怎樣纏向懷絮的長發。

而懷絮像是不知道在後般，仍舊在雨夜自得其樂。

窗外有風無月，水汽中的夜景像隔了層薄霧，因朦朧愈發人。

懷絮指尖勾著玻璃窗的外側，沾了新淋的雨水，轉而在玻璃側，用手指慢慢劃著。

一橫，一豎，橫折鉤……

如孩習字般，一筆一劃地寫了個“雨”。

最天真無邪的作由最魅人的人做出來，連就著冰涼的雨寫出來的字，好像都是滾燙的。散發的不是墨香，是馥鬱的人味。

懷絮頓筆在最後一個點上，指腹著玻璃，轉向後一靠，靠在那個“雨”字旁，靜靜看向宋鶯時。

眼中似乎如雨夜般漾著冷霧，邊拒人於千裏之外，又勾著人去探尋。

宋鶯時不知懷絮是何時長到這種境地的，隻用眼神便織出了一張讓人無逃的網。

那網兜頭落下，宋鶯時被蓋在裏頭，卻不甘願束手就擒，故作沉著道：

“我來提醒你關窗。別生病了。”

懷絮不言語，朝出一隻手臂。

冷玉般的手臂，漂亮的線條一路蔓延到指尖。上麵沾了薄薄的不均勻的水意，輕輕開。

宋鶯時看了一會兒，移開眼去看懷絮的神。

懷絮收斂眉眼，轉瞬間，方才那外放的狐貍的味道盡數藏進疏離清冷的皮囊中。

語氣輕似喟歎：

“今晚的雨很涼。”

宋鶯時抬走向，在懷絮抬眼之際，從懷絮畔毫無停留地越過，用力關上窗戶，語氣有些凹的生：

“不早點關窗。”

宋鶯時呼出一口氣，嗬在玻璃上，背對懷絮叮囑：

“快睡吧。”

說完這句話，宋鶯時覺得該走了，不該繼續站在這。可腳下卻生了，多留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準確來說，在這麽做時，完全沒覺得自己在等什麽。隻是這麽做了，沒有緣由的。

直到後的軀來，懷絮在耳後輕喃：

“這樣，就算抱回來了。”

懷絮的舌灼灼滾燙，環在宋鶯時腰間的手臂冰涼。

冷熱間，宋鶯時一腳踩空，墮深淵。

躲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直日記》：6月29日，晴轉雨，栽了。

這章一抱還一抱。

同死：方死同人，大概指方發的糖比同人的創作還還多。

過兩天出門，攢存稿日不萬，先把深水老板的加更寫了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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