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宗親的婚事都安排下了,接著就到為公主選婿。
同時還有其他宗室子的婚事,或有為了面而求到后宮來的,皇后也都答應下來,趕著時間一起賜婚。
三公主在陳妃的千挑萬選下,賜婚京城大儒秦燭之的正房長孫秦川。
鄭吳楊秦世代為儒林之首,前朝乃至前朝的前朝時已經屹立不倒,現在幾乎就是大雍最強的四個學閥,彼此之間數代聯姻,早已不可分。
比如秦川的姐姐嫁了鄭家是鄭淑小姐的嫂子,而鄭淑已經為大皇子妃,鄭淑小姐的胞兄娶了秦川的長姐秦敦,鄭淑小姐的姑母是江南林家的主母即將為四皇子的岳母,還有鄭淑的胞妹鄭賢已經和楊夢仙的孫兒小楊進士定了親……
四大學閥里,鄭、吳多在仕途,鄭家出仕的人很多,大多都是清流;吳家人一些,可是吳宥在閣,并且按照現在的走勢在他退了之后頂上來的是吳家的學生兼婿楊復云。楊、秦主要在治學,在儒林中聲極高,楊家有個太傅,楊夢仙是公主、皇子的發蒙師父,楊家相對清貴些;秦家有個爵位,整更低調,更務實,家底更厚實。
秦老家主秦燭之的弟子何止三千,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形的威極高。他的妻子兒媳都很擅長經營,不聲不響地家資累萬,清貴也有富貴也有,秦川本人眉清目秀才華橫溢,陳妃對這個婿滿意極了。
——有財有勢有權,家在京城,兒不用遠嫁,有事自然照管得來,比李咎那個遠在金陵只有錢的大齡土財主靠譜多了!
其他所求的婚姻事也都有安排,最后一件就是私底下的只上了務司和宗祠的城公主的婚事。
準城公主降嫁穰侯李咎,據慣例,給李咎賜奉恩侯之爵,也就是李咎從公主降嫁之日起雙爵雙秩。
給駙馬爵位,其實是為了讓沒有爵位的人娶公主時有個份。而有爵位的人娶公主不一定要加爵,往前翻翻,雙爵的人很,“某恩侯”之類的額外加封還是主要用在無品無秩的人上。
但是這次皇帝陛下就是堅持給李咎加了個一等侯,如此單看俸祿和爵品,李咎已經到了超品國公的級別。按這個級別,加上城的封號等級俸祿,該置辦的婚禮用品規格檔次都被抬到了最高。
再算上皇帝陛下和皇后私底下會補的部分,這哪里是公主進門,這是金山進門吧!
因城是和離后再嫁,帝后特意低調地理了消息,至不像之前楊家那次那麼大張旗鼓。
城自己本就不是張揚的人,點兒注意正合的意思。不過又怕李咎安心想大辦,只能含蓄地問了問李咎的意思。
李咎自己無所謂,他整個李家結婚了的哥哥姐姐姑姑叔伯,基本都是婚,領證就行,他自己麼……他聽媳婦的。
因此他回給城的答復是請城做主。
皇后看了這個答復就很滿意。
皇后安排城婚后跟著李咎去金陵住幾年,橫豎現在通運輸還算發達,兩三年的回來一趟也足夠了,等這事兒徹底淡下去,李咎也可按技站等功勞獲得真正的國公的爵位,到那時,再回長安也不晚。
城的婚事就是再低調,也必然為京城上流社會很長一段時間的談資。
那可是和離后的公主再次嫁人,嫁的還是新貴穰侯李咎!
被公主甩了的前任是楊太傅的兒子!那可是楊家的門面人之一!這一手是皇室把楊家等讀書人的面往地上踩!
再考慮下公主降嫁的對象是同樣在挑戰士子尊嚴的李咎,是不是意味著皇室支持李咎,準備和讀書人、士族開團了?
各種小道消息、瞎猜想在暗中到流傳,把楊太傅夫妻和曾經的小楊駙馬都氣得要臥病,就連楊青娥這段時間都只能夾著尾做人,盡量不在父母和弟弟眼前出現。
吳宥等人多有點傷其類,覺得皇帝陛下這事辦得讓人寒心。可是這事兒吧,皇帝陛下就沒公開昭告過,前任小楊駙馬自己又犯了大錯,把柄還在皇后手里拿著,他們就很難在朝堂上開懟。
至于抓李咎的把柄?他們倒是想,可他們抓了有用?李咎的大錯就是不敬天不敬地不敬師,李咎自己都承認,然而他們卻拿李咎一點辦法都沒有。
打又打不過,罵了沒反應,“千夫所指、無疾而死”好像本就不立。
想貶斥他,他又不在朝堂,私底下潔自好本就沒罪名。想卡他升遷?他倒是得升啊!想帶著自家門人在細枝末節上為難李咎,比如不給他家送菜送糧倒夜香,嗯,多得是人想私底下和李咎拉近關系,今天剛通過威利的手段把明面上的人控制住了,私底下早有不知道多人悄悄登門幫忙,所謂的“封殺”,本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最后吳宥也只能寬似的安老楊,說“到那日我們絕不去李家,更不去公主府,絕不給他們長臉,一定要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什麼是失道寡助!”
想到他們新婚之日賓客一個都沒有,門庭冷落被上層社會驅逐的樣子,似乎也能討回幾分面呢!
就這樣他們互相安著,坐等看李咎的笑話,而一旁聽的楊青娥都覺得這事兒太可笑了,都沒有啥聽的必要。
他們倒是想去,但是李咎和城本就沒想宴請賓客好吧?
考慮到李咎離開金陵時日不短,兩個人年紀也都不小了耽擱不起,皇帝陛下把城的婚事選在了自己萬壽節前,低調地辦一辦,除了兩邊最心腹的親朋,其他賓客一概不請。
選在這個時間節點,可以先就著萬壽節給小夫妻倆多多置辦些產業,再讓小夫妻倆也順著萬壽節熱鬧一下,就當是他們的婚事也熱鬧辦了。
婚后小夫妻倆一起來參加萬壽節禮,也好看看城婚后到底幸福不幸福。
萬壽節是近在眼前,于是務司頓時忙得腳不沾地,各個人提到“婚”“嫁”就像被住了脖子的一樣只想撅過去得了。
幸而城公主的公主府一切都是現的,恩侯府雖然另擇地方建起來但是時間卻可以拖到三年后,因為城公主這次出嫁是在穰侯府也就是金陵侯府辦,在京城只是小小地過場一下。
公主府和恩侯府不問題,暫時不必大興土木,也沒有那麼多儀式,這事兒就簡單多。
就是帝后賞賜的財和李咎送來的禮實在是很多,要妥善裝點登記造冊庫,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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