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接過帕子拭了拭,低喃:“這下藥的人倒是聰明的。”
眾人皆驚。
九娘將帕子丟在幾上,對蓮枝吩咐:“去將管事請來,對了,還有今日負責這裏膳食的人。”
蓮枝點點頭,便下去了。
十娘一副驚悚的模樣,急問道:“九姐,這湯裏真被下了藥?”
“還有這個。”九娘將之前的那碟燴鴨胗端了過來,與那翡翠鮮菇湯放在了一。
十娘被嚇得麵發青,不管如何終究是個十二歲的,也許心機不,卻是從未見過這種私的手段。
九娘安說道:“這些吃了倒也不會出什麽大事,不過會讓咱們腹瀉罷了,腹瀉幾日下來,便會臥床不起,即使請了大夫過來診看,也不過認為咱們是積食加上吹了江風所致。當然這隻是第一步,病了自然要請醫問藥,到時候在藥裏手腳可比在吃食裏手腳要容易的多。”
這也是為何對方會特意將藥分開了下,舉凡是藥必然有味道,想要不引人察覺,便要懂得遮掩其味道。這兩味藥,分開食用並無事,但是合著一起便會造腹瀉不止的狀態,所以九娘才會說下藥之人極為聰明。
九娘之所以能聞出來,要歸咎於上輩子被毒試毒的那些日子裏,看似九娘隻學了毒的微末手段,實則在經曆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歲月,九娘真正有所得並不是毒,而是對於毒的敏。
可能是被試毒試多了,但凡對人有一不好的存在,便會被九娘的鼻子嗅出來。期間,毒發現了這個端倪,更是拿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毒/藥讓九娘試,讓分析其間的種種分,九娘因此苦不堪言,自是不提。
但所謂有得必有失,這些都是相對應的,日後九娘到過不下藥的私手段,俱是憑著此項優勢識別出來,躲去了不禍事。也許高端一點例如毒那種下毒的手段,九娘還不能夠等閑視之。但普通人家裏,哪怕是世家大族,這毒一類也是極為生僻的東西,應付一些後宅的私,卻是綽綽有餘了。
說話間,蓮枝已將管事和船上廚房裏的廚子了過來。
管事還是一頭霧水,可素來低調斂的懿榮縣主突然召喚自己,自然不可能沒有事,尤其見此時場麵,頓時讓他心中一沉。
“見過懿榮縣主,見過十娘子。”管事恭敬的拱手行禮。
這管事大約四十多歲的模樣,形瘦矮小,但看其麵相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管事在安國公府幾名大管事中屬前列,一向深得大郎君蕭楗的看重,若不然此番接幾名娘子回長安,也不會派他一個管事前來。
管事後的兩名廚子,一胖一瘦,也俱是跪下來請安問好。
九娘頷了頷首,麵上平靜無波,看不出任何端倪。
十娘抿著,並未說話。
“今日這菜食是出自你二人之手嗎?”
九娘的聲音打破了這抑的寂靜。
這兩名廚子俱是驚疑不已,可主子不說究竟,兩人也隻能麵麵相覷,並點了點頭。
其中一名廚子道:“這些菜食確實出自小的二人之手,不知縣主可有什麽吩咐?”
九娘淡淡一笑,著兩人道:“沒什麽,今日的菜不錯,很好吃,所以特意你等過來,是有賞給你們。”
這一聽就是在說瞎話,幾上的菜食一看就是未,菜食未卻大張旗鼓不把兩個廚子找了來,還將管事請了來,會沒有事才有鬼。
隻是被來的這三人,自是不能當麵如此說。
管事也是個明的,一見此,心中就約莫有些數了。眼神如刀子似的瞥了那兩人一眼,隻是一眼就過去了,麵上又恢複了一貫沉著的模樣。
那胖胖的廚子笑得有些勉強,“謝縣主誇獎,這是小的們應該做的,卻是不敢接賞。”
“接,為什麽不敢接?”九娘笑意盈盈的,眉眼兒俱是開懷,“我賞你們的,你們自然還是接著最好。蓮枝將這兩盤菜賞給二人,一人一半都別拉下,就在外間用了,你們看著。”
言畢,揮了揮手,“好了,你們下去吧,我和十妹妹也該用飯了。”
一眾不相幹的人俱是退了下去。
“九姐姐,這飯還能吃?”十娘驚疑道。
“有何不能,好東西賞給別人了,咱們用些殘羹剩飯便好,總不能肚子吧。”九娘笑的。
見蕭九娘已經拿起牙箸用起飯來,十娘也隻好端起碗,卻是食不知味。
不多時,蓮枝便進來了,稟道那一湯一菜俱是進了那兩名廚子之腹,且是管事在一旁監督其二人用下的。
九娘聽了隻是點點頭,並未說話,邊的笑意卻是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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