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正襟危坐的看著上首,仿若未覺。不搭腔,不代表有人也不搭腔。聽了這話,坐在邊的阮側妃掩著輕笑兩聲,道:“孟姐姐,你真是說笑了,這楚王妃哪能和我們家王妃相比,殼子是一樣的,但不代表瓤子也是一樣。”
這話裏的意思,大家都懂,隻差明晃晃的說楚王妃是個賤婢養的了。
所以說這人啊,不看隊列,隻看興趣是否相投。這魚找魚蝦找蝦烏找王八,若不是孟嫦曦頭頂上冠了大大的一個‘趙’字,阮側妃則是‘’字,眾人還真當們是一家人呢。
孟嫦曦第一次發現這個阮側妃如此順眼,渾然忘記了那次選妃宴自己被阮孟玲氣得不輕之事。而阮孟玲也甚是得意,當年我要結你,如今你是皇子側妃,我也是皇子側妃,你還有什麽瞧不起我的,還不是大家平起平坐在一起說話。
兩人聊得甚是投機,眼見有互換名帖以後一起喝茶聊天之勢。
和鸞殿外。
廊下是一排朱紅柱子,門外站著兩排宮娥,俱都是束手屏息而立,整個前庭靜得有些異常。
今兒個的天並不好,都這個時候了,還是灰的,似乎太並不打算臉。
寒風蕭瑟,風勢並不大,卻鼓著勁往人裳裏頭鑽。空氣中蘊含著一涼意,這涼意越來越重,有經驗的人俱都知曉,可能是要下雪了。
下雪好啊,瑞雪兆年,今年的第一場大雪若是下了,來年定是風調雨順的好年。
九娘算計了所有,唯獨沒算計到了今天可能會下雪。
如今隻能盼蕭皇後還是要些臉麵的,且不想和楚王鬧太僵。倒不是在意自己被磋磨,而是今天早上離開之時,楚王說了,讓不要玩大了,若不然他不介意親自領回來。
其實這都是反話,他不過是不想吃苦罪。可九娘也想明白了,夫妻本是同命人,既然當了這個楚王妃,總是要做些什麽的。
那些人可以不,們也到不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但既然了這個池子,總是要將池水給攪渾了,才有機可乘。
一陣風吹來,隨之而來的是細小的雪沫子。
旁人還沒有發現,小翠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微微的朝九娘這邊靠來,低聲道:“王妃,下雪了。”
九娘垂眸肅立,輕聲道:“無事,急什麽,有人比我們更急。”
……
這皇宮看似大,實則什麽消息都傳播得很快。
尤其九娘這次宮眾人矚目,和鸞殿發生的一切很快就被傳至各。
東宮,芙蓉殿。
阮靈兒麵怔忪的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個小宮人匆匆跑了進來,“外麵下雪了。”
香兒斥道:“下雪就下雪了,激個什麽。”
揮退那小宮人,香兒來到阮靈兒邊,低聲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裏著急,可您千萬穩著,那邊的渾水咱們可是蹚不得。且不說咱們如今境本就艱難,即使您想做什麽,也師出無名。這皇後娘娘想要懲治自己的兒媳婦,那是天要下雨阻止不了,除了當今陛下,誰敢說個不字。”
“可……”
“太子妃那邊一直等著抓我們芙蓉殿的小辮子,此時可千萬不能行差就錯,讓抓了把柄。奴婢知曉您擔心九娘子,可您想想之前咱們的境,這好不容易才過好了一些。九娘子畢竟是欽封的楚王妃,皇後娘娘就是想懲治,也不會做得太過的。”
阮靈兒麵滄然,幹白的蠕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芙蓉殿這邊日子漸漸好了起來,太子殿下隔三差五便會來看……到底靠得什麽,心裏明白,其實香兒心裏也明白。隻是不能說,也不敢說,尤其九娘了楚王妃以後。
不敢去深究裏,隻能佯裝無事。可到底有沒有事,心裏最清楚。
“太子殿下現在在哪兒呢?”
香兒麵猶豫,道:“殿下在東暖閣。”
阮靈兒整整衫下擺,站了起來:“咱們去找太子殿下。”
“娘娘——”
阮靈兒勾笑了一笑,笑容淺得就像那外頭正飄著的雪花,還沒落地便融化了。“既然你也知曉咱們的日子好過了起來,這麽好的機會總不能放過。太子殿下已經許久沒來芙蓉殿了呢……”
語調尾音微微上揚,輕而飄忽,似乎一陣風吹來,便能將其吹零散了。
香兒抖了一下,垂下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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