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草廳開業，回春堂的生意如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

雖然送蛋的力度比對門大，但本無法挽回買藥人。

莫有道明白，會員制度就是一個拴馬樁，自己效仿也無用，吸引主顧核心的東西是甘。

而這東西，則屬于方藥。

除非姜辰把制作原料工藝公開，不然就算自己想一輩子，也煉制不出來。

莫有道焦躁的在店走來走去，突然目落在了放在柜臺上的甘小瓶子上，角浮起了一抹獰笑，道：“既然得不到，那老夫為何不毀掉它？”

他郁悶的心瞬間一掃而空，暢快的著對面白草廳喃喃道：“姜傻子，老夫早就警告過你，藥行的生意，水深得很吶……”

噠！噠！噠！

就在這時，一個老嫗拄著竹杖走了回春堂。

面青黃，一破舊的麻，顯然是不過去，才來抓藥的。

莫有道看對方有點臉，略一沉思想起來了，這不是昨天來買藥不要蛋，想給十分錢的那個老婆子嗎？

“掌柜的，來一副治傷寒的藥。”

老嫗哆嗦著掏出一個破口袋，從里面數出了五十文錢。

莫有道擺出醫者仁心的姿態，關心的道：“給誰抓藥？”

老嫗出凄苦之，道：“老婆子自己。”

“藥可不是吃的，讓老夫替你把把脈吧。”

莫有道連看都不看那五十文一眼，一改往日的高傲，主湊了過去。

老嫗連忙擺手，道：“老婆子付不起診金。”

“沒關系！回春堂一向贈醫施藥，區區診金不提也罷，讓老夫幫你看一看。”

莫有道怕對方不肯，沉聲道：“如果藥不對癥，吃下去也是無用，你的錢不就白花了？”

老嫗沒想到上這樣的好事，對方既然免費的給自己看，怎麼會不許呢？

一陣恩戴德，大呼自己上了善人。

莫有道出三手指，搭在了老嫗的脈搏上，隨后又問了一些病，眉頭慢慢皺了下來。

大夫皺眉，等于閻王下。

老嫗聲道：“難道我得的不是風寒？”

“是！”

莫有道點點頭，沉聲道：“但你這個病卻非藥石可醫！你之所以會生病，是因為孱弱，這才引得邪氣，想要康復，不是吃幾服藥就能好的。”

“啊？”

老嫗嚇了一大跳，面如死灰道：“您的意思是……老婆子只能等死了。”

“不！非藥石可醫，并非沒有辦法醫治。”

莫有道信誓旦旦的說道：“世間能救你者，唯有甘。”

老嫗一臉茫然道：“甘？這是什麼藥。”

莫有道搖頭晃腦，道：“甘又喚做斗牛！長時間飲用，可以就一副龍筋虎骨！只要你的強壯，自然百病皆消！”

“哪里買？很貴吧？”

老嫗并沒有高興之，這五十文錢都是攢了很長時間才攢夠的。

什麼甘、斗牛，效用如此神奇，一聽就是金貴之。

莫有道指了指對面，沉聲道：“對面白草廳就有，他們不賣只送！當然不是免費送，需要往白草廳中存幾兩銀子才可以。”

“幾兩銀子？！”

老嫗哆嗦了一下，起道：“那老婆子還是等死吧！”

決定不治了，治不起啊！

“慢！”

莫有道住了對方，道貌岸然的嘆了一口氣，道：“既然你進了回春堂的門，老夫豈能見死不救？哎！我這里恰巧有一瓶甘，可以贈與你！”

老嫗喜出外，道：“真的？”

“當然！”

莫有道突然臉一板，道：“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無論誰問起，你都要說這藥是從白草廳中買的！”

老嫗雖然不解，但這樣的好事怎麼會不答應，連忙點頭做出保證。

“稍等！”

莫有道拿起桌子上的那個小瓶子，轉走了后堂，將一點‘佐料’加其中，放在耳邊輕輕的晃，角掀起一抹冷的笑意。

老嫗得到甘后，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悄悄跟上去，我要知道的家在哪里。”

莫有道吩咐學徒追蹤了過去。

很快，小徒弟就回來了，將詳細的地址稟報。

夜，五更天，不時有鳴聲響起。

城北的一民居中，突然傳出痛哭之聲，哭天搶地，吵得四鄰不得安寧。

“終于不住了。”

門口一輛馬車上，蹲了半宿的莫有道咧開笑了，他并沒有進民居查看，反而趕著馬車出城而去。

在金山寺腳下，有一個偏僻的籬笆院。

莫有道駕輕就的來到這里，推開了柴扉。

他知道，憑一個死人是無法奈何姜辰的，必須有此人的幫助才可以。

就在這時，屋里的人聽見靜走了出來，但看清莫有道后，臉一沉出惱怒之：“是你！”

“師兄，好久不見。”

莫有道很客氣的拱手，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嘆氣道：“你醫高超，為什麼要非要這麼苦著自己？跟師弟回城中居住吧，錦玉食，妻妾，簡直垂手可得，也只有過那種日子，才不負師兄你生平所學。”

“放屁！”

籬笆院的主人名為聶一心，與莫有道乃是同門師兄弟。

當年他也在臨安城中開藥鋪，是遠近聞名的圣手，而當時的莫有道，則是藥鋪中的學徒。

因為脾氣古怪，聶一心無意中得罪了當地的一位士紳，而那位士紳為了報復，花錢買通了莫有道，讓其換掉了聶一心給人治病的一味主藥，因此惹上了人命司。

好在有百姓求，這才免于一死。

可足足在牢獄中蹲了十年，直到天下大赦方才解。

而這十年里，莫有道則憑借那位士紳的資助，開辦了大名鼎鼎的回春堂，利用醫大發不義之財。

“你我早已割袍斷義，道不同不相為謀，滾！立刻給我滾！”

想起當年的種種，聶一心就一陣激，直接抄起了子就要趕人。ωＷＷ.166xs.cc

莫有道嘆氣，滿臉無奈的道：“師兄，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只是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難道不應該好好反省嗎？”

“當年就算我不換那味主藥，也會有其他人被收買。”

“說到底，都是因為你不會做人，窮不與富斗，民不與斗！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到現在都不明白？”

他沒有毫慚愧之，反而理直氣壯的數說師兄的不對。

天無恥，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