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帝激地拍著自椅子扶手,眼睛瞪得圓圓的,面目可怖,“朕可是七子奪嫡、欸咳咳奪嫡勝出,才有的這江山寶座,朕什麼花招沒見過玩的這些小手段,哼哼”
鄞帝著氣,顯然也是一時間到刺激了,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猙獰的眼珠忽然潤,老淚縱橫,哽咽道
“世造英雄,那太子又有什麼錯,我兒從五歲開始便日日天不亮就上書房啊,日日讀夜夜讀,未曾有一日懈怠,讀得滿腹經綸雄韜偉略,到頭來、到頭來,要被那游手好閑打鳥魚出來的老一給取代,何以堪啊”
“若生在太平盛世,他必當、必當是一位千古明君。”鄞帝說完這句話后,咯出了一口,拿手抹了抹,又再咽了下去,“所以你,商氏,必須遠嫁。朕要告訴你的父兄,讓他們知道,這大鄞,是誰說了算。”
鄞帝慢慢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覺得剛才一番氣,口已然作痛的不適,他有些不耐地看了眼大門的方向,有些不滿常喜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
他今日已經跟這個小姑娘說的夠多了,不想再跟商寧秀多費口舌,但一直匍匐在地上的人此時此刻卻忽然直起了子。商寧秀從未以這樣大不敬的眼神直視過國君,“陛下想當慈父,卻以天下萬民的命當兒戲,未免太過昏聵。”
鄞帝愣了有足足數十息,才反應過來商寧秀竟是當面在罵他。
“你放肆”
另一邊,宗政玨在靖州城大破告捷之時,就收到了霖妃送來的飛鴿傳書。
鄞帝起了殺心,霖妃已經猜到了,這一趟他將和三朝元老首輔莫閣老一起帶出宮去遠赴盤城,為的就是將他們母子倆最后一價值給利用干凈,待到城破大捷之時,再將宗政玨偽造兵符私自出征的事公之于眾,卸磨殺驢,為太子鋪平康莊大道。
霖妃在信中已然明志。
吾兒心慈,不忍看蒼生罹難,救萬民于水火,此乃無上大功德,不該就此折戟。
若趁此時重兵在手,打著勤王救駕的名號先下手為強,雖然艱難險阻,但也未必是一定不能事。
大事者不拘小節,即便日后難免聲名損遭人非議,也比丟了命含冤九泉的好。
商明錚騎在馬上,帶了一隊衛好手,跟在總政玨后奔襲。他想起了剛才在靖州城里宗政玨對他說過的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偽造兵符是死罪,但犯錯的是我,與我母妃無關,我不能讓平白遭我連累丟了命。”
商明錚問他“那殿下預備怎麼辦”
宗政玨“去盤城,強闖,救出我母妃和你妹妹,我會將們送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回來向父皇謝罪。”
商明錚蹙起眉頭追問“一定要這麼做嗎這天下能者居之,你也是皇家脈,那太子坐得,你就坐不得何苦白白搭上一條命,你手上現在握著七萬大軍”
商明錚的私心來講,是希宗政玨出那一步的。于私,他不想看見自己這位多年摯友為民請戰最后落得這般下場,于公,商明錚也著實是不想以后跟著那樣一個喜歡整些花把勢的未來君主效力。
但宗政玨搖了搖頭,“這一步出去,能不能,都將犧牲更多將士的命,自相殘殺,他們遵從兵符號令而,最終卻因我背上謀反之名,被上絕路明錚,他們才剛剛浴戰幸存下來,這太殘酷了。”
“還會有那些看重正統的元老朝臣以命相諫撥反正,不說別人,就那剛直不阿的首輔大人,怕是就要抄著他的打龍鞭追在后頭我。”說著說著,宗政玨故作輕松笑了起來,“明錚,這份罪還是別讓我了。”
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國家大事非三言兩語就能下定論,太子畢竟得父皇苦心栽培多年,未必不能做一個好的君主,即便今日我冒天下之大不韙篡位登了基,平心而論,我也并沒有把握一定能做明君。既然沒有把握,何苦強求。”
“你這,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啊,你說的那是太平盛世之下,可現在世未了,大夏此戰雖敗但并未傷筋骨,咱們本就是當先圖安邦定國,沒有鐵手腕當機立斷的氣勢怎麼鎮得住邪,要怪也只能怪那太子生不逢時。”
商明錚還想再勸,但宗政玨顯然心意已決,只對他道“等到了盤城,你就別進去了,在外面接應我。”
馬蹄聲凌急促,颶風卷起飛沙走石揚塵上天,商明錚策馬狂奔,看著前頭宗政玨堅毅的背影,所有人,包括大鄞未來的路,都在此時此刻走上了命運的分水嶺。
商明錚滿腹心事,一晃眼,就見旁邊的那群異族人在穆雷的帶領下,加速超過了他們的隊伍。
“誒你們干什麼,回來”商明錚趕朝前嚷嚷,但草原馬速度快,尤其是桑格魯,真想加速他們本攆不上,商明錚眼看著一大群異族人從旁邊呼嘯而過,“回來不可輕舉妄聽見沒前頭的幾個,趕傳個話,讓那個庫穆勒爾停下來”
但掉在尾上的愣頭青聽不懂漢話,還在回頭朝商明錚笑呵呵地拍脯嚷嚷著一定把大嫂搶回來。 ,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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