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一個“門外漢”能想到的，林斐等人自然不會想不到。

“那姓楊的……究竟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劉元很是不解，“竟還能那些人怎麼都搜不到這個把柄！”

說話的工夫，魏服從門外走了進來，對上衆人來的目，他搖了搖頭，道：“牢裡的楊母聽說楊家的命子死了，當場便開始撒潑，抓傷了我們好幾個差役，好不容易纔將哄住！”

對楊母這等人自不能用尋常的辦法從口中套話！

魏服了鼻子，道：“我同說我們大理寺若是用私刑，也不可能他們母子蹦躂那麼久了！再者，楊家郎君這一走，將證據都盡數帶走了，我等看著真兇挑釁，束手無策吃了這個悶虧！所以，若說這天底下最不希他出事的，便是我等了！”

“楊母聽了當即便咬牙切齒的嚷著要替楊家郎君報仇！我便趁著這個機會問知不知曉此事，結果……”魏服說到這裡，忍不住搖頭，“一問三不知，連楊家郎君遇黃三小姐的事都以爲是楊家郎君自己的運氣，桃花正緣開了，更不知曉那些人的存在了！”

這樣的楊母能知道什麼？

“我不甘心，讓仔細想想楊家郎君若藏了什麼旁人尋不到的東西會藏去哪裡，‘牀底下’、‘箱子裡’的說出了一堆去，可所有回答卻只在自家家裡打轉！”魏服說到這裡，便忍不住扶額，“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讓繼續想著，便先過來了！”

衆人聽到這裡，臉雖不好看，卻也不見半點意外之：楊母那裡能問出什麼來纔是僥倖，問不出什麼來一點都不奇怪！

問題在於楊家郎君究竟是怎麼略過楊母這個母親，知曉那些事的！

林斐叩了叩桌案，垂眸沉默了半晌之後，忽地擡頭看向正在嘆氣的衆人，道：“不必擔憂！”

不必擔憂？劉元等人擡頭向林斐看了過去。

林斐說道：“若是楊家郎君這一死，證據便徹底沒了，於那些人而言，只消解決了楊家郎君這個人便是了，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一刀的事，卻不手，難道是那羣人下不了手？

怎麼可能？楊家祖父那樣的人可不會寄希於這些人的憐憫之心，必然是他們殺了他也無濟於事！

如此……可見證據並不會隨著楊家郎君這個人的死而消失，反而……

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林斐看向劉元：“那些人今日挑釁你時正要出城？”

劉元下意識的點了下頭，道：“正是如此！”

林斐低頭隨手將在桌角的一本冊子拿過來翻了翻，翻到其中一頁之後，方纔停了下來，道了句“果然”！

果然？衆人不解的向林斐手裡翻著的冊子了過去，待看到冊子上寫的話時臉頓變！

……

吃過朝食不久之後，大理寺裡的員差役便走了大半，數日不見的樑紅巾卻趁著臘八放假的功夫，來了大理寺公廚。

“前幾日幫忙拿人的時候，你們那位林卿說了允我過來吃飯來著！”樑紅巾活了一下肩膀，立在臺面前一面看溫明棠做菜，一面道，“拿人那日小明棠你不在，沒看到我是何等的驍勇！”

看著活著肩膀，一副好漢模樣的樑紅巾，在一旁幫著備菜的湯圓忍不住捂脣笑：“雖是沒看到，卻聽到了！”

那日將兇徒捉拿歸案之後，差役們回來可是說了好幾日這位樑將是何等的了得！

聽湯圓將差役們誇讚的話複述了一遍之後，樑紅巾臉一紅，輕咳了一聲，謙虛了起來：“還……還好，你們那位急著吃飯摔斷了的趙差役手也很是了得！”

提起倒黴的趙由之事，衆人便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又說了一番干支衛這幾日的新鮮事，樑紅巾提起了那位先時被林元觀觀主騙了的黑子的干支衛小隊長的事。

“被騙了那麼多銀錢也沒找到媳婦，路上遇到被地流氓纏上的小娘子，過去做了回英雄，救了趟，瞧著這媳婦十有八九是有著落了！”

“果然啊，緣分這等事強求不來的！是你的便是你的，怎麼都跑不掉！不是你的，怎麼強求都沒用！”樑紅巾說起此事來便是一陣唏噓，“好在他素日裡節儉，還存了些銀錢，不至於娶媳婦的錢都沒有！”

說到這裡，樑紅巾從懷裡掏出一本快翻爛的冊子，道：“我等幾個如今都在翻黃曆了，就準備替黑子尋個好日子，上門求娶！”

一旁切菜的湯圓眼角的餘瞥到樑紅巾手裡快翻爛的冊子，忍不住“咦”了一聲，奇道：“樑將打哪兒尋來的黃曆？怎的翻這樣了？”

過年時家家戶戶都會買本欽天監出的黃曆，日常撕上一頁，又或者懶得撕的，便那般放在那裡。

可黃曆這等什再“勤”的人也不過每天翻一翻，樑紅巾手裡那本黃曆卻翻得都快“爛”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那些過來買小食的國子監學生日日都要溫習的課本呢！

樑紅巾自也不是不知道手裡快翻爛的“黃曆”，聞言，瞥了眼湯圓，道：“你不懂！我這本黃曆可同外頭欽天監買的不同！”

喲！這黃曆還有不同的出不？湯圓切菜的手一頓，好奇的向樑紅巾看去。

樑紅巾也不是那等喜歡賣關子的人，聞言，當即便道：“我這本黃曆，可是當時胖揍一頓那林元觀觀主時翻出來的，聽說是從那等真正的江湖士高手手裡買來的，坊間買不到，也只那些有些門路的‘紫微宮傳人’、‘周公師弟’、‘太乙高徒’之流的高手手裡纔會有這樣的本子！”

說到這裡，樑紅巾停了下來，面對看彷彿在看被騙了的傻子一般的湯圓等人，冷哼一聲，得意道：“你們莫不信！便是不信我，你們林卿那樣的聰明人總要信吧！”

“當時從那林元觀觀主那裡翻出兩本這樣的黃曆之後，我同你們林卿一人帶走了一本呢！”

聽到連林斐都帶走了一本這樣的黃曆時，正在切牛的溫明棠停下了手裡的作，擡頭向樑紅巾手裡的冊子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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