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粹宮正殿中,烏拉那拉氏遭叱責,耿氏卻得到了皇帝的讚譽。
李繡茵瞥了一眼,還跪倒在寶座之側的皇后,當真是狼狽,當真是活該!
李繡茵滴滴喲了一聲,扯著嗓子道:“原來耿妹妹早就上報主子娘娘知曉了,方纔主子娘娘裝作不知道地質問耿妹妹李妹妹的胎像如何呢!哎呀,這耿妹妹素來溫婉順,不就是心,幫了李妹妹一回,不想竟主子娘娘心裡不痛快了!”
論落井下石,這位李側福晉是專業的。
這話功挑起了烏拉那拉氏的怒火,急忙看向威儀端坐的皇帝陛下:“皇上,臣妾只是一時忙不過來,才耿氏分憂的。今日問的急切,也只是擔心李格格的孕。”
“夠了!”胤禛聽得又是惱火又是心煩,“你若是擔不起皇后的指責,就早早跟朕說!!”
烏拉那拉氏心底咯噔了一下,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旁人分走皇后的權柄嗎?!
胤禛冷冷道:“如今前朝事忙,後宮這點小事,竟也不能理妥當。福晉,你太讓朕失了!”
烏拉那拉氏慌了神,“臣妾只是一時還不稔……”
胤禛居高臨下看著烏拉那拉氏:“這種事,朕不希有第二次。照顧好嬪妃皇嗣,是你職責所在,若你做不到,就換別人來做!!”
烏拉那拉氏頓時面如土,急忙道:“臣妾謹記,臣妾一定會恪盡職責!”——可是李格格孕已經不穩當了,若是落了胎,不但不能扣到耿氏頭上,而是要記在頭上了?!
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烏拉那拉氏說“不”的權利。
撂下最後的警告,胤禛拂袖而去。
大宮丹朱這才趕忙上前,將寶座側的烏拉那拉氏攙扶起來,但跪了這麼久,又是驚懼又是惶恐又是憤怒,烏拉那拉氏早已雙綿,不由地踉蹌了一下,坐在寶座上的樣子也不免有些狼狽。
李繡茵不由得意道:“福晉,您還好吧?”——這一聲“福晉”得甚是響亮。
“你——”這一瞬間,烏拉那拉氏只恨不得撕碎了李繡茵這張臉。
李繡茵掩脣道:“皇上都親口喚您‘福晉’了,妾等又豈敢跟皇上唱反調?這畢竟還沒冊封嘛!福晉想來對皇上的言語沒有什麼異議吧?!”
這一刻,烏拉那拉氏之前所擺出來的中宮皇后的威嚴瞬間掃地。
底下的衆侍妾們也不免出了看好戲的神。
舒錦看在眼裡,不由無語,這個嫡福晉當得,沒一個幫的,就連兒子被扣在手裡的鈕祜祿氏都選擇了緘默。
你說你一個堂堂雍王嫡福晉,馬上就是皇后了,還親自下場跟嬪妃鬥,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滾!都給本宮滾出去!!”烏拉那拉氏終於遏制不住,徹底失了態。
今日,這位未來皇后當著所有嬪妃面,跪在地上,被皇帝連番申斥、警告,面早已被碾碎了!
這就,自作孽不可活。
舒錦回到承幹宮,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好消息轉告了李格格。
李格格咬牙切齒:“也有今日!!”
舒錦卻幽幽嘆了口氣,“說句實話,我當真不想與爲敵。”——好端端的,跟別的人爭來鬥去作甚?一不想奪嫡,二不想爭寵,原本與烏拉那拉氏是毫無利益衝突。
李格格不由低下頭,滿是歉疚地道:“都是我連累了姐姐。”
舒錦如何忍心責怪一個孕婦?
生而爲人,誰沒有惻之心?
“這怎麼能怪你?”舒錦忙出個笑容,“說來也是多虧了李側福晉伶牙俐齒,倒是幫我分擔了不……”——分擔了不烏拉那拉氏的仇恨值。
李格格點了點頭,復又擡起頭道:“皇上的意思,約莫是要立幾個高位嬪妃,以制衡鍾粹宮權柄。姐姐如此賢德,連皇上都稱許不已,想來是要封妃了。”
哪來的稱許不已?只誇了一句好伐?
舒錦笑了笑:“封妃?哪兒那麼容易?我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資歷不算深厚,又是包出。”
李格格急忙道:“可姐姐爲皇上誕育了五阿哥,皇上子嗣不,五阿哥又那樣健康可人,母憑子貴,又有何不可?何況,皇上對姐姐也很屬意不是麼?”
舒錦怔了怔,“皇上的心意誰能猜的中呢?”歷史上的耿氏封嬪,可是在三十多歲的時候。雖說如今嬪位也穩了,可妃位……倒是不敢奢想。畢竟,和雍正又沒什麼分。
“好在如今鍾粹宮也不敢害你了,你若有個不妥,便是的失職。”舒錦倒是可以稍稍安心了。
李格格咬了咬貝齒:“若非故意拖著不請太醫,我也未必會見紅!這般明目張膽謀害皇嗣,到了皇上裡,竟只是‘失職’而已!”
舒錦暗歎,烏拉那拉氏卻有害人之舉……可說到底,會見紅,還不是因爲舉哀之故?
雍正能免了十三福晉舉哀,卻獨獨“忽略”了李格格。這分明是不想被人置喙失禮於先帝,爲了自己完的“孝子”形象,不顧小老婆和孩子死活……
分明他纔是罪魁禍首啊!
只是這些話,舒錦若是說出口,只怕旁人要覺得失心瘋了。
“畢竟是先帝賜婚給皇上的原配發妻……”這樣的底牌,舒錦也很無力,雍正又不是順治,鬧得再過分,難不還能廢后不?
“現在置氣也是無益,反而不利於保胎。”舒錦只得寬道,“現下你腹中的孩子要,其他的……以後再做計較吧。”
李格格咬脣點了點頭,“我都聽姐姐的。”
正在此時,太監張守法快步進來稟報:“娘娘、李小主,鍾粹宮太監來傳話說,暫免中宮請安。”
舒錦暗自嗤笑,是了,丟了那麼大的臉,自是沒臉再繼續擺中宮皇后的架子了.
只是結下了這筆樑子,也是怪頭疼的。
罷了罷了,先安心歇養幾日,再做計較吧。
舉哀七日,的膝蓋也還痠痛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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