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綠地療養院的房間，斐語寒反鎖房門，取出了嵌在裝飾片里的錄音。

它差不多只有米粒大小，本并沒有播放功能，需要專門的讀取中才能聽到錄下的容。

將數據傳進筆記本后，找到時間最接近瓦基里離開比武館那一刻的音頻，點下了播放鍵。

「滋……滋……」

「我們又見面了，瓦基里小姐。」羅蘭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了。

斐語寒翹起角，給自己沖了杯熱茶。

決定好好下這番謀劃已久的果。

……

冒著熱氣的茶水漸漸涼去，直到重新變得冰冷，茶主人也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

盡管早有預，但發現自己探聽到的東西仍遠遠超過了的想象！

當按下停止鍵時，斐語寒發現自己的指尖都在微微抖。

這對于一位名已久的武道家而言，已能算得上是失控了！

如今終于明白，為何為獵殺者的羅蘭會在那次晚宴上裂手中的酒杯——如果涉及到神明的，不大驚失才不正常。

被創造出來的夢境、為生存而戰的文明、兩個世界的關聯與延續、穿梭于意識界的守護者，還有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嗎？

原本兩人選擇在咖啡廳面談讓斐語寒略失，但聽完后才意識到，這些容就算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別人也只會認為是胡言語。

盡管如此，斐語寒卻并不認為兩人所言非虛，如果從暗中觀察羅蘭的那一天起后者就在偽裝的話，那也太夸張了點。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話，那麼恐怕就是窺探到幕后真相的第一人——

“呵……”斐語寒輕笑出聲。

這覺真是……太讓人滿足了！

至于那名神使問到的“虛構還是真實”，毫不以為意。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是活生生的存在。無論是舉手投足，還是腦海里冒出的每個念頭，都來自的個人意志，這次主探尋外來者的也同樣如此。

或許羅蘭真是世界的創造者之一，不過那又如何？如果說星球是宇宙能量和基本粒子創造的，那麼把前者換某個人也沒啥本質區別。

斐語寒靠在椅子上，任由子微微栗，著這久違的快樂。

許久之后，激的心緒才漸漸恢復平靜。

按理說，關于神明妄圖毀滅該世界、以及墮魔者的本質這類關鍵報應該上報給武道家協會，不過由于涉及面太大，幾乎可以改寫歷史，因此決定再觀察上一陣。

畢竟除了兩人的談外，手頭沒有獲得任何切實的證據。而且現在也不能排除，兩人都是重度癔癥上癮人士的可能。從初中二年級起就有幾率產生心靈應，并能在同類人中獲得共鳴的都市傳說，也有所耳聞，盡管這種況的幾率極低，但也不能不防。

好在瓦基里已正式和羅蘭搭上線，探聽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多。

現在最令斐語寒興趣的，便是兩人原本所在的另一個世界了。

比如那些稱呼羅蘭為陛下的子。

如果們能來到夢境世界，那自己也能看看那邊世界的模樣嗎？

去看看所謂的……現實。

……

“你跑到哪里去了，”嘉西亞一臉不滿的瞪著羅蘭，“說好的陪潔蘿看比賽呢？”

“抱歉……協會那邊有事代，我也沒有辦法。”羅蘭了后腦勺，這事是他理虧在先，因此認慫得十分果斷。為了岔開和瓦基里回來的時間，他特意在餐廳多逗留了一會兒，沒想到撞上了下班晚高峰，結果就是讓兩人在武館大門口多等了半個小時。

“如果不是我還有巡邏任務在，早就把你丟下不管了。”嘉西亞沒好氣道，“帶小姑娘去吃頓好的補償下吧。”

拍了拍潔蘿的腦袋，后者點點頭，小碎步跑到羅蘭的邊，完了還向嘉西亞躬道，“謝謝姐姐！”

“如果他苛待你的話，一定要跟我說。”

“好。”

這家伙，在外人面前居然裝得這麼乖巧。羅蘭忍不住腹誹了句，面上卻誠懇至極，“放心，包在我上。對了，要不要也給你帶一份？”

“不用。”嘉西亞大方的一揮，“你們去吧，我先回武館了。”

“今天麻煩你了。”羅蘭和對方道別后，朝潔蘿聳聳肩，“走吧，前面就有個商業廣場，今晚想吃什麼任你選。”

“嗯。”潔蘿悶聲應了句。

奇怪，這種時候不應該趁機獅子大開口麼。羅蘭略有些詫異，怎麼突然變的如此安靜了？“怎麼，今天的比賽不彩麼？”

“不，比在電視上要好看很多……”

“那就行。等你放假回來，我多帶你看幾次現場好了，反正我也是協會的一員了嘛，門票什麼應該不難弄到。”

沿著人行道穿過馬路，兩人并行在人來人往的街邊，腳下的積雪已被踩化，只剩下“啪唧啪唧”的聲音。但又有更多的雪花從夜空中飄下，并被閃爍不息的霓虹燈染上了絢麗的。照這樣下去，明天早上城市應該又會變得一片潔白吧。

漸漸的，潔蘿落在了后面。

羅蘭忽然到自己的角被什麼拉扯住了。

他停下腳步，意外地回過頭。

只見小姑娘低著頭，拉著他的服一語不發。

“怎麼了……”羅蘭愣了愣，“呃，沒陪你是我的不對，不過工作……”

潔蘿搖搖頭，“我……不想回去。”

“啥？”

“我不想回老家，叔叔。”抬起頭，咬著道，“放假的這兩個月，我能繼續住在你那里嗎？租金我會想辦法湊出來的，以前我也湊過買菜錢，現在肯定更快，保證不會拖欠。我……”

著似乎鼓足了勇氣的小姑娘，羅蘭一時說不上話來。

最初看對方日記本上的那一排排字跡仿佛又浮現在腦海，他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潔蘿的家庭不和睦并不是，無論是從平時的言行舉止，還是吃穿用度來看，的家人對恐怕頗為苛刻。但羅蘭一直沒有介其中，或者說刻意維持了現狀。

因為是這個世界的另一位創造者。

那麼想讓夢境一如既往的運轉下去，那麼維持其慣無疑是最穩妥的做法。

這也是潔蘿覺醒后，他沒有立刻讓對方加協會的原因。

改變現狀會不會增大喚醒另一面的可能？若是重新變回純潔者，這個世界又會發生什麼改變？

他一直提防著此事的發生。

然而羅蘭卻忽略了，潔蘿這個十五歲孩的本。

「你真的覺得，這個世界是虛構的嗎？」

嵐問他時，他給出否定的回答，可在潔蘿上，他并沒有做到這一點。

“不、不行麼……”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漸漸消去，小姑娘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合法監護人，如果把你留在筒子樓，一兩天還行，時間長了必然會讓你的家人找上門來。到時候不管你有多麼不愿意，都不可能在這兒繼續住下去，我也會惹上不麻煩。”

潔蘿的眼暗淡下去。

“不過有一個方法可以扭轉這一事實。”羅蘭蹲下，拍去肩頭的飄雪道。

“真的嗎？”猛地抬起頭。

“加武道家協會就行。在任何時候，協會都是覺醒者的合法收容單位，只要你決定留下，沒人能扭曲你的意愿，哪怕未年也一樣。”羅蘭笑道，“這就是武道家的特權……如何，你想要為一名武道家嗎？”

“我……”

“但就算加協會，書還是要繼續讀的，別以為可以不用上學了。”他挑挑眉，“至于比賽什麼的則無所謂，你若不喜歡打斗，不參加也無妨。”

這句話似乎讓潔蘿放下了最后的負擔，深吸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那我加。”

“行，回去我就幫你填寫申請表，之后你想住哪里都行。”

“住0825可以嗎？”

羅蘭向出手，“當然。”

慣被打破了。

之后的變化或許將走向未知。

但那皆是自由意志的選擇。

迎著雪花，兩人融人，向著映亮夜空的廣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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