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半個月里，狼心戰場上形了一種奇怪的僵持局勢。

早早攻下四城的魔鬼本應該豎立起新一批儲霧塔，為吞沒狼心、進而攻晨曦做準備。但實際況卻是，它們在第一軍機力量的打擊下挫，除開靠海的沉池灣外，其他三城始終沒能建造出儲霧塔。

到空騎士的番襲擊，原本負責搬運紅霧的貴族領民也出現了搖，這使得魔鬼不得不將一部分部隊調出來，以監督、管控線的正常運作。加上防線的向前擴展，人手不足的狀況已越發明顯。

而第一軍本著只要開炮就是賺到的想法，并沒有執意向四城發起進攻，那些巡弋在防線最外圍的魔鬼，同樣是他們的獵殺目標。數輛蒸汽卡車快速抵達預設陣地，然后放下要塞炮，朝魔鬼聚集之打上兩，接著裝車撤離，這種小規模戰斗幾乎每天都會發生數次。

在雙翼機和炮兵部隊的前后夾擊下，魔鬼也沒有一味的被防守。它們曾組織過多次進攻，甚至在先頭部隊沖擊籠山時，后方還組織了一隊人類魔鬼混合部隊，趁機對籠山附近的道路進行破壞，并在此過程中用上了黑火藥。

不過這時南北大脈已經貫通，由晨曦王國生產的水泥隨時都能調往前線，那些被炸毀的簡易道路，往往在蓮和工程隊的協力下一個晚上就能修復如初。盡管低溫和風雪使得水泥凝固時間大為拉長，但歸到底只是效費比問題，穩定砂石面層被壞了搶修就是——完大脈工程后，大批空閑下來的施工隊伍都聚集到了籠山區域，第一軍本不缺這方面的人手。

隨著拉鋸的持續，魔鬼的攻勢也越來越遲緩，全然沒有了最初全線上的勢頭，雙方的鋒線一時凝固下來。

……

“大人……”

海克佐德抬起頭，向言又止的西亞西斯，又緩緩閉上了眼，“說吧。”

從對方的神就可以看出，這必然不會是個好消息。不過最近的糟糕消息實在太多了點，它已沒興致去表達自己的憤怒與失之了。

“托托克親自帶隊進攻人類位于籠山的指揮所，最后英勇戰死在前線上。”西亞西斯垂首道，“……它踐行了自己的諾言。”

它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卻沒有完自己的使命。對于這個早就預料到的結果，海克佐德并沒有太多反應。它甚至不想去詢問部下戰死時的況——在和聯合會作戰時，每一個高階晉升者的隕落都意味著挑戰者來頭不淺，收集其報是必要的工作。可和如今的人類戰斗，稍有不慎就會死在那些稀奇古怪的火下，它完全能想象出部下最后所遭遇的景象。

托托克親自帶隊意味著那已是西線軍最后一支可作戰的部隊。它是獲得了榮，可對族群來說毫無意義，如果不是這名部下由地獄領主轉化而來，只擅長沖鋒陷陣而不善于縱魔石的話，與其被人類的火殺死，不如轉化高階寄生眼衛，用可能還會更大些。

但這些話天穹之主不可能當著另一名部下的面說出來。

何況目前的局勢也不是托托克一個人的問題。

就算再勇猛多智的將領，手下沒有足夠的部隊也難以起到大用。

下令立刻進攻的是它自己。

而限制西線軍數量的……是王。

不，不對，王已經給了它足夠多的支持，最可恨的是腥和假面，如果前者能調更多的犄角，如果后者能遵照約定提供足量的共生，結果應該會完全不同才是——

海克佐德不由得狠狠攥了那只已長出芽的新生手掌。

不過……真的會完全不同麼？

下一刻，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浮現于腦海。

人數再翻上一倍，西線軍確實能占領整個狼心，可接下來還有晨曦與灰堡，它還要再加多人才夠？

“全部人……”天穹之主不口而出。

“大人？”西亞西斯不解地問道，“您說什麼？”

“沒什麼。”它搖搖頭。沒錯，厄斯魯克已經給出過答案了。

「放棄那些開采完神石礦脈的城市，把大半個陸地讓給天海界，然后將所有兵力都投到曙境來。不是現有計劃的十倍，而是全部——包括已有的和新生的，前赴后繼，直到人類滅亡為止。」

這就是那位自己最為看重的部下所得出的結論。

當時所有大君都認為這只是不切實際的臆想，如今看來，它卻有些能理解厄斯魯克那時的想法了。

遲疑許久后，海克佐德下定了決心。

它深深看了眼一不的夢魘大君，起走出了蜉蝣池。

“大人，您要去哪？”

“誕生之塔的塔頂。”天穹之主沉聲道，“我要向王申請召開圣座會議！”

……

腳下翻騰的霧海和中央布滿巨眼的誕生之塔逐漸呈現與眼前——看到這一幕，它稍稍松了口氣。圣座會議一般由王來發出，這種主申請的行為有所逾越不說，同時還會惹來其他大君的不滿，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進這片王掌控一切的意識領域。

如果是以前，海克佐德也對進主宰圣座有著本能的抵，不過它現在已沒有更好的選擇，只有通過這個方法，它才能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王和所有大君。

還好王并沒有拒絕它的申請。

大概一刻鐘之后，其他大君陸陸續續地出現在懸挑的座位之上。

“又是你……海克佐德。”腥甕聲道，“我不知道西線的事到底有什麼好談的，居然需要勞煩王展開圣座。難不你接下來要匯報的事，比夢魘迷失在意識界還重要？”

“沒錯，瓦基里失去意識時，你也只是單獨向王進行了報告，”假面隨后附和道，“現在卻如此煞有其事召開圣座會議，千萬別告訴大家你的天穹城馬上就要被那些蟲子攻克了——我可是好不容易調出一大批資源，全力為你培養共生來著。”

這家伙……又在拐彎抹角給自己推卸責任了。海克佐德冷冷地瞟了它一眼，說好的五倍共生，結果至今為止也才送到了一半左右。這里面固然有天海界攻勢加強的緣由，但沒有達到約定的數量也是事實，如果放在以前，它絕不會錯過這個攻擊對方的機會。

只是現在海克佐德連一點口舌之爭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夠了。”王的聲音傳了每個人的腦海，“我認為天穹之主申請圣座會議必然有著自己的理由，你們聽完后再發表意見也不遲。”

“另外……”誕生之塔上的眼珠一齊向了海克佐德，“夢魘的迷失并非你的過錯，我也同意了增遣沉默之災協助你作戰的請求，因此希你的報告最好別是訴苦和討要部隊這種陳詞濫調，否則只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

海克佐德頓時到了巨大的力。

它咽了口唾沫，著頭皮回道，“尊敬的王，我想談的確實是西線的援助況，不過并不是單純的一兩支部隊或更多犄角，而是……”

天穹之主頓了頓，迎著王深不見底的眼瞳去，“——神造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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