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解釋頗有些牽強，但安娜和書卷一時也沒能檢查出更多的問題。

蘇醒后的他無論溫、呼吸還是脈搏都于正常水平，甚至連羅蘭自己都很奇怪，暈眩來得毫無征兆，就好像突然被切斷了意識一般，從北坡山到城堡的這段路完全是一片空白。

檢查過程中，他也順便從書卷口中了解到了當時暈倒后的況。

有幾個人聽見了安娜的呼聲，不過并沒有目睹他倒下的那一幕——在羅蘭失去意識的瞬間，夜鶯將兩人同時拉了迷霧。之后安娜出面解釋那不過是差點倒時的驚呼，便將此事有驚無險的掩蓋過去。

至于國王陛下去了哪里，大家反而不是特別關注。畢竟夜鶯的強大已深人心，想從手上傷到羅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只要有守著，羅蘭并不需要親衛隊時刻隨行。再說灰堡之王的行程用不著向他們通報，無線電通訊測試大獲功的況下，陛下先行一步也十分正常。

正因為如此，一直守在他邊的僅有安娜、書卷、夜鶯三人，連巫聯盟其他員都毫不知。

聽到這里，羅蘭終于放心下來。

不得不說夜鶯在關鍵時候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如今整個灰堡的事務系于他一，外面又有強敵需要對抗，上層和下層必須保持高度一致方能在神意之戰中殺出一條路來。如果這時候他倒下，勢必會帶來不安定的因素。哪怕只是短暫的昏迷，也會讓人忍不住揣測他的狀況。

最好的理方法便是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多虧你了。”羅蘭朝夜鶯笑道。

后者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趁機開口要走幾瓶混沌飲料，而是低低應了一聲，“不，這沒什麼……你沒事就好。”

吃完廚房送來的餐點后，時間才剛過晚上八點。

羅蘭本打算再去辦公室修改下天火號的設計圖，卻被安娜以病人就是要好好休息為理由摁回到了床上。無奈之下他只好照辦，連帶著取消了晚上的夢境之旅——畢竟這突如其來的昏迷讓他也有些心虛，之前就因為長時間的加班導致悲劇發生，多休息一陣也不算壞事。

道過晚安，三人依次走出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后，屋子里頓時被夜幕籠罩，只剩下窗外那一點約可見的城市燈火，映亮了窗簾布夾中的小塊玻璃。

約莫過了一刻鐘，羅蘭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響。

就在這寂靜無風的臥室，天鵝絨簾腳微微晃起來。

他偏頭去，一襲黑影出現在窗口位置，擋住了唯一的源。映照后的微為其廓勾勒上了一條細細的銀邊。

這樣的景象讓人莫名的覺得懷念。

羅蘭坐起來，毫不意外地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

黑影走到窗邊，出了那一頭漂亮的卷發。

來者正是夜鶯。

“你知道我會來？”怔了怔。

“平時的你才不會是這樣子。”羅蘭笑著搖搖頭，從床頭柜中取出發魔石，放燈槽中，和的黃頓時照亮了整個房間。“剛才你的表簡直就像把心事寫在了臉上。”

“那安娜……”夜鶯下意識捂臉道。

“我猜應該也注意到了吧？所以才會把我留在臥室里。”羅蘭長出一口氣，“不過既然沒有主詢問，就等于默認了你對此事的判斷——如果你覺得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應該也不會再追問。”

這無疑是一種信任。

夜鶯眼中流出了復雜的神。

“老實說我也很好奇。”羅蘭接著說道，“渾舒暢、沒有任何不適之類的話并不是故意安你們而編造出來的謊言，而是我本的真實。你分明能聽出這點，為何當時看上去仍充滿憂慮？你在擔心什麼？”

垂下眼瞼，“知道你昏迷這件事的，并不是只有三人。”

“不止三人？”

“娜娜瓦不在無冬，莉莉又沒法治愈創傷，當時甚至沒有人能斷定你的狀況。”夜鶯緩緩道，“急之下，我想到了一個人……盡管對的病癥束手無策，但至能做出一個整的判斷。于是我瞞著安娜，將帶進了臥房。”

“你指的是……”

“莫莫。”

羅蘭心里一跳，這確實是一個極為恰當的人選，壽命趨勢本就能說明很多問題。夜鶯能在那樣混的況下理清思路，找到正確的理方法，無疑比以前了許多。不過聯想到對方心事重重的模樣，他覺得那或許不是一個好結果。

“莫莫看到了什麼？”

“……十四，”夜鶯凝視他許久后才低聲回道，“數字從十七變為十四了。”

“短了……三年麼？”羅蘭不皺起了眉頭。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點，如果是病癥惡化的話，總該有點征兆吧。可他現在確實到神抖擻，更別提病痛了。

夜鶯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不是疾病，也非疲勞……我對照過礦區罪犯的樣本，沒一個與你相符的。數月減三年顯然不是常態，否則這四五年的實際時間相當于減了三四十年。它只可能是從最近才開始的。”

這麼一說倒的確有可能，羅蘭著下道，“但最近并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啊……”

“不，有一樣。”夜鶯俯下，“也許你自己沒有察覺，但我比誰都清楚——這幾個月里，你進夢境世界的次數比之前增加了數倍，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別的緣由了！”手握住羅蘭的手掌，語氣也有了些許變化，“答應我，不要再進夢境世界了好嗎！”

原來如此，羅蘭不由得恍然。沒錯，這幾個月里最大的變化恐怕莫過于夢境世界了——關鍵不在于進次數，而在于那些被吸收的自然之力核心。按照嵐的說法，夢境會因魔力的增長而不斷膨脹，直至侵神明領域。他不知道最終意識界會變什麼樣子，但卻清晰到了一個世界的自我充實過程。

而作為與之切相連的創造者，他承的力大幅增加似乎也說得過去。

現在想來，嵐當時鄭重提到的“時間不多了”，或許不單是指神明的意志，也是在暗指他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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