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猜得沒錯，”羅蘭沉默片刻后開口道，“但到了這一步，夢境世界已是指導無冬城快速發展的關鍵，我不能……也不應單方面關閉進它的渠道。”

特別是在書卷晉升為超凡之上后，夢境世界的意義已變得前所未有的重要，每多進一次意識界，就能為人類帶來一份無法估量的知識。何況里面還有潔蘿、嘉西亞、鎮守磐石……他如今已沒法將他們當做虛構的幻象來對待。哪怕沒有嵐的因素，羅蘭也不愿意舍棄夢境。

夜鶯的手握了，“那我呢？”

羅蘭微微一愣，“什麼……”

“那我怎麼辦！”聲音陡然提高了一截，話語最后帶上了一音，“如果時間再這樣短下去，過不了幾年你就會——”夜鶯咬住，像是用盡全力氣才將后半句話截斷在嚨里，“安娜和我約定過，我也愿意遵循約定，但若是等不到那一天的到來，我——我該怎麼辦才好？”

羅蘭抬起手，輕輕過咬得發白的，“所以我才需要進夢境結束這一切。你知道，數字并不是只減不增，它表示的僅僅是趨勢，而非結果。若能揭開魔力之源的本質，這些意識界左右的不利影響都有很大幾率消去。相反，只是一昧避開的話，它說不定會在某一刻變本加厲，等到那時候再想行就晚了。”

如果嵐的警告屬實，神明的耐心恐怕已所剩無幾，這時候任何將希予時間的決定都有可能招致毀滅。墮魔者和神使的頻繁出現，似乎也在證明這一點。

他必須冒這個險。

“可是……”

“我保證，不會讓那種事發生。”羅蘭認真道。

夜鶯凝視他許久，“無論如何？”

“無論如何。”他點點頭。

后者沒有再接話，的影漸漸淡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迷霧中。羅蘭將魔石放屜，黑暗很快占據了房間的每個角落，玻璃窗上的那抹微又恢復了之前的澤，一切就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他知道那些并非幻覺。

平放在側的左手上，溫和的一直沒有消失。

——在他陷沉睡前。

……

“滴滴，你有一條短信未查收。”

“滴滴，你有一條短信未查收。”

“誰啊？發短信這麼勤快？”斐語寒在鏡子前打理著最后的行裝，“是協會里的人嗎？”

“算是吧……”瓦基里恨恨點開信箱，又咬牙將它關閉，若不是刻意控制住力量，手里的玩意恐怕早就四分五裂了。

“不錯。”

“不錯是指什麼？”

“那人有眼啊。”斐語寒笑著戴上絨手套，“你沒注意到，在武道家大會時投向你的目數量僅次于我嗎？不過大多數人也只敢看看而已，能率先鼓起勇氣向你發送消息，當然值得稱贊。有空的話，不妨也介紹我認識一下好了。”

“這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瓦基里惱火地回道。傷愈出院后，因為分組的關系和斐語寒住進了同一棟樓中，兩人的臥房連著一個大客廳，彼此有什麼靜也算是一清二楚。

對于這一點，瓦基里倒沒任何意見，甚至有些慶幸——畢竟這個陌生的世界中，接的人越多就越有可能暴，而從探期間就一直對照顧有加的斐語寒也算是幫了許多忙，因此這番惱怒之意不是沖著對方來的。

惱火的是那名發信人。

毫無疑問，手中這個被稱為手機的小盒子絕對是一件神級的寶，通過它就能搜索到大多數想要了解的知識，比起那些紙質書籍，它才算是真正的百科全書。自打斐語寒教會如何使用這種“通訊工”后，就無法再放下手機了。

不過它也不是毫無缺點，比如當號碼被他人知曉后，這東西就會變得異常煩人。更讓人不快的是，還不能輕易屏蔽對方。

“總之，此事你就別管了。”瓦基里了額頭，失去三眼魔石總令覺得了點什麼，“你現在要出去嗎？”

“沒錯，協會最近招收了一位新人，鎮守閣下讓我去見見。”

“新人？”瓦基里挑眉道。自然清楚，斐語寒在武道家協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接待新人這種事理應不需要出面。

“沒錯，畢竟我以后可是要做師傅的人。”對方笑了笑，隨后揮手走出了大門。

師傅麼……

瓦基里有那麼片刻，腦海中浮現出了千形的影。

然而這份涌起的緒只持續了一秒不到便被手機的嗡鳴所打斷。

“滴滴，你有一條短信未查收。”

“滴滴，你有一條短信未查收。”

——這家伙！

拳頭，忍耐許久后才點開收件箱。

「發送者：羅蘭。你們的侵部隊在狼心南境一帶遭到了我軍反擊，前線幾乎潰不軍，傷亡者接近十萬。能制造紅霧的巨型骨架也損失了好幾個，而天穹之主更是不見蹤影，是不是被火炮嚇破了膽？還有那些大君都去哪里了？再不過來的話，這群先鋒軍就全部要葬送在狼心了。」

「發送者：羅蘭。我們已經發現了位于大陸脊柱上的黑石方尖碑，向它發起進攻不過是遲早的事。你覺得若是將燃燒彈投進那個大坑里會發生什麼？雖然距離是有點遠，不過能長距離航行的飛行也已在研制中，如果不能盡早結束神意之戰，同樣的一幕還會重復上演，直到黑石域變一座永不熄滅的火山，希你能明白這點。」

「發送者：羅蘭。順便一提，來夢境世界這麼久，你也應該明白人類在武上能達到何種高度了吧？而這座山峰的峰頂之一——太之輝，就在不久之前進行了原理試驗，離問世僅有一步之遙。你還想繼續考慮下去麼？」

像這樣的消息，每天都能收到好幾條，不是前線戰事，就是人類的最新研究果。之前瓦基里一直保持沉默，既不拒收也不回信，但這一次卻在凝視屏幕許久后，緩緩按下了回復鍵。

「你在哪里？我們見面談吧。」

……

「轉發：你在哪里？我們見面談吧。」

同樣的信息也出現在斐語寒的手機上。

不錯，看來今天又能了解到不關于另一個世界的新報了。愉悅地合上屏幕，敲響了鎮守辦公室的大門。

“進來吧。”里面傳來了鎮守沉穩的聲音。

“是。”

推開房門的瞬間，便注意到了坐在茶幾旁低著頭，神略有些張的小姑娘。對方有著一頭順的白發，個子不高，自然之力的波也不明顯，單就覺醒者的底子而言并不算出眾。

但那不是重點。

僅僅是余掃過后，斐語寒便恢復到了平常沉默寡言的模樣，向鎮守點頭示意道，“閣下。”

“嗯，你來的原因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磐石不不慢地喝了口茶，“現在對方就在這兒，我不由得想問問，你想收為弟子的理由是什麼？畢竟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向協會提出此類要求。”

“大概是……想找點事做吧？”淡淡地回道。

磐石微微一怔，隨后掌大笑道，“哈哈哈……倒像是你的行事風格。不過不管理由如何，對于急需補充實力的棱鏡城來說都是件好事。”他向一旁的小姑娘，“我為你介紹下，這位便是斐語寒，協會公認的天才武道家，雖然看上去不容易接近，卻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能為你的師傅，對你今后的路將大有幫助。”

“而這名小姑娘，則是寄宿在羅蘭家的新覺醒者——”

“潔蘿。”斐語寒向對方出手，面帶微笑道，“歡迎加武道家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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