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

 一滴雪花落在車載玻璃上。

 噠噠地化出一灘水。

 南煙的睡姿并不太好，可坐姿是任誰都挑不出錯的端莊。

 此刻，形扭，雙抿在一起。在暗，在椅子下，在落不到的地方，在的鞋里，十腳趾蜷著。

 “你這哪兒是老師？一意孤行，獨.裁，專.政，只在乎自己的想法，不顧學生的。”南煙口是心非地反駁他。

 “因為學生做錯了事，做錯事的人，不應該是這般理直氣壯地討伐老師的。”齊聿禮的語調溫潤的，讓南煙產生了一種，他是位儒雅溫潤的大學老師的錯覺。可這些詞，和他毫無關聯。

 “我沒有做錯事。”南煙狡辯，“我都是有原因的。”

 “是嗎？”

 “拉黑你是因為你太過分了，哪有人會在電話里……”做那種事的？

 南煙旋即闔上眼，關于那天，后來的日子里，幾乎每晚睡覺時，都會想起那一幕。旖旎生的畫面，活生香。無聲靜默的夜晚，遠是熱的海風，南煙嗅到的不是咸苦的海味，是淡淡的腥味。

 猛地驚醒。

 懊惱自己被齊聿禮影響，被那天那通電話影響。

 和齊聿禮在一起久了，漸漸不像個正常人，越發像他，像個變態。

 把這一切，歸罪于齊聿禮。

 都怪他，讓腦海里總是冒出些臟東西。

 萬惡起源，都是齊聿禮。

 齊聿禮道貌岸然的姿態，一本正經地說:“我確實不應該和你在電話里進行深層次的流，可是煙兒，你不得不承認，那天的你很，也很開心。”

 “……閉。”南煙毫無力度的聲音落下來，聲音輕得，淹沒在落雪聲中。

 “你不開心嗎？”齊聿禮得寸進尺，明知故問。

 南煙才不回答他這個問題，歪過頭，看向車窗外，喃喃道:“男模秀我都沒怎麼看，而且我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是看男模的，你不能僅憑齊月的朋友圈，就妄下定論。”

 齊聿禮:“我也不能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對你深信不疑。”

 南煙立馬將話題上升一個高度:“我們夫妻之間，沒有信任可言嗎？”

 一瞬間。

 無理變有理。

 齊聿禮目幽深:“涉及到你是否出軌，很難講信任。”

 “……我只是看了別的男人，這算什麼出軌？”南煙說，“這都什麼年代了，思想自由，審自由，眼神自由。我和你結婚了，不代表我不能看別的男人。”

 “你大可以看別的男人，但是你付費看.男，煙兒，是我的材不夠好嗎？已經需要你花錢到外面追求刺激的地步了嗎？我哪里做得不夠好，你可以和我說，我會為了你改。”齊聿禮毫無溫度的聲音，說出來的容卻是直擊靈魂深的，“我們是夫妻，往后還要過幾十年，我希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的，能夠提出來。我不會為了別人改變，但會努力為我太太眼中最好的丈夫。”

 車廂靜默了下來。

 南煙被說得，越發懊惱，越發無地自容。

 齊聿禮不愧是商人，太懂如何擊垮旁人。

 他先是質問，繼而又是使用懷政策，最后升華為賣慘。

 南煙是吃不吃的類型，如果齊聿禮一上來就著在車里做，恐怕會掙扎著，牙齒咬的他出，斥責他蠻橫不講理，怒罵他是個大變態。

 可是他沒有。

 他說他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夠好，他會為了改變。

 南煙腦海里飄飄忽忽的，心臟也在腔里來回震，過了很久，都沒說話。

 車子也在的沉默中，駛進齊聿禮私宅的地下車庫。車庫里停了近百輛高檔豪車，車子駛進的時候，聲控燈一盞接一盞地亮起，最后，車子安穩地停在車位里。

 “我沒有覺得你不夠好，”南煙終于開口，“好吧，這次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沒問清楚就和齊月去看男模秀的，雖然那些男模的材都很好，但我覺得你的材也不輸給他們。”

 “你不要說什麼出軌，我從沒想過出軌，你別把我想的那麼三心二意，我很專一的，我只喜歡你。”最后五個字，南煙雙手摟住齊聿禮的脖子，諂討好地對他笑，邊笑邊說。

 “不是說沒怎麼看過嗎，怎麼可以將我的材和他們的材進行對比的？”很顯然，齊聿禮不是那麼容易忽悠過去的人。

 而南煙也意識到，齊聿禮就是想趁火打劫，所以才咄咄人。

 寬敞的駕駛座，被兩個人占領，顯得仄，呼吸，生出細小火花，彼此一個眼神，綻放出的熱氣比暖氣溫度還要懾人，堪比焦金流石。

 “我站在下面，他們在上面，”南煙湊近了他，說話時，齒與他的，聲音得，嗓音像是把鉤子，勾住他強有力的意志，走向毀滅，“我一仰頭，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還能看到什麼？

 齊聿禮呼吸加重，層層氣息迫著:“非我教育你是不是？”

 話音落下，齊聿禮到包裹住它——那所謂，一仰頭，看到的東西。

 他輕嘶一聲。

 耳尖，是熱的吻，和呢喃的嗓:“齊老師，煙兒不聽話，你要怎麼教育我？”

 忽地往后仰，雙眼直視他，一眨一眨的眼，天真無害的模樣，問他:“棒教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