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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這一天的夜晚是難得的放松時刻。

盡管魔鬼的浮空城仍在日以繼夜地朝著赫爾梅斯方向移，但至在晨曦王都看不到這一幕。遠離前線讓大家獲得了短暫的寧靜，特別是第二天他們就將再次趕赴戰場、各奔東西的況下，這樣的寧靜便更顯得難能可貴起來。

安德莉亞走進家族府邸大院時，霍弗德.奎因已經在門口等了。

“歡迎回家，兒。”

“嗯……”安德莉亞微微點了點頭。這是時隔一年后，再次回到家族府邸，而且并非闖，而是在仆從的夾道歡迎下進其中。老實說，更希把這些時間用在提莉邊，不過當收到對方的邀請函時，心里卻了一，最后莫名的答應下來。

這種事，明明可以在散會后直接跟說的。

大概……他也在怕自己拒絕吧。

不過真到了面對面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畢竟和上一次會面不同，那時候帶著任務而來，現在卻只是一次略顯生疏的重逢而已。

“您想……和我聊什麼？”走在過道中，安德莉亞問道。

“很多，比如你在前線經歷的事，比如你的伙伴，比如那位羅蘭.溫布頓先生……”

“那只是一個笨蛋而已，沒什麼好聊的——”安德莉亞隨口回道，隨后又意識到有些不妥，“呃，我的意思是……”

“看得出來，他是位寬容之君。”霍弗德笑了笑，“放心，我知道你有些不適應，如果只是兩人談，這晚恐怕會非常難熬，所以特意做了些準備。”

“準備？”

“進去你就明白了。”他停在主廳門口。

安德莉亞有些疑的推開房門，還未看清屋里的狀況，一個影便朝直撲而來——

“我想死你了，奎因姐！”

原來如此……

略有些好笑地張開手，任由對方抱了個滿懷。

撲上來的正是貝琳達.西。

除此之外，長桌邊還有另外兩人——奧托.西和奧羅.托卡特。后兩人也顯得頗為激，其中奧托甚至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的覺。

這一幕瞬間讓安德莉亞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還沒有覺醒為巫的日子。

貝琳達的嘰嘰喳喳和奧羅的熱很快化解了最初的僵，而幾乎從不會和晚輩在一起談笑的父親，也罕見地和他們坐在了一起。

為了和自己聊上兩句，他還真是用心良苦啊……安德莉亞忽然發現，自己心底的那點恨意，差不多已經所剩無幾了。

“對了，等到戰爭結束后，我們也要去無冬城，到時候就能經常見面啦。”貝琳達朝眨了眨眼睛。

安德莉亞訝異地挑眉道，“你們是指……”

“當然是我們三人一起！”

“嗯，嗯！”奧羅用力點頭。

“等等……奧托和奧羅是家族繼承人吧？長時間離開領地，你們家的那兩位老伯爵能答應？”安德莉亞一臉狐疑地向奧托，難不是這家伙在暗中唆使？那樣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奧托連忙擺手，結結道，“雖然我也希如此，但那、那只是一部分因素……總、總之……”

“還是讓我來解釋吧。”貝琳達憐憫地拍了拍老哥肩膀，隨后對安德莉亞說道，“你很待在晨曦，所以不清楚最近發生的變化。如今在大城市，特別是輝城的貴族圈里，漸漸流傳起了一種說法，那便是如果一個家族對自然學一無所知，那麼它注定是要沒落的。”

“自然學？莫非……”

“沒錯，”貝琳達笑著點點頭，“一開始確實是那本無冬城出版的《自然科學理論基礎》，不過現在已經細化多個學科了。有人稱它為新賢學，有人則認為煉金和占星都只是它的一部分，但不管如何，貴族圈里確實涌起了這樣的風，只要是來自無冬城的自然學類書籍，都會有商人高價收購。”

“父親大人也到了影響，因此當我們提出這個想法時，他并未太過反對——畢竟自學總比不上有專人指導。”接著說道，“何況已有幾個家族走在了前面，父親大概也不希西家落人于后。所以這并不是不負責任的做法喔！用父親大人的話來說，他再堅持個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只是被飛機和鋼鐵海船刺激到罷了，”奧羅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當然，能放我出去游歷一番，我舉雙手贊。”

“我想說的……也正是這些。”奧托緩了口氣，“而且，我們打算辦一個讀書會。”

“那又是什麼？”安德莉亞好奇道。

“自然學的容那麼多，只有我們三個人實在太了啦。”貝琳達攤手道，“所以我們想挑選一些資質好的商人和平民，給他們一個接自然學的機會。如果表現出眾的話，就將他們納家族，這樣也算是一舉多得。你覺得呢？”

安德莉亞一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好。

突然意識到，無論是的父親，還是其他人，都在發生著變化。

過去被視為忌的巫，以及庇護巫、解除貴族分封權力的邪惡王國灰堡，絕不會是晨曦上層人士樂意效仿學習的目標，而將統平凡的普通人納家族，同樣有違傳統。但現在，這些曾涇渭分明的邊界已開始變得模糊。

不由得向父親霍弗德.奎因。

毫無疑問，這里面必然也有他的引導。

他確實在為彌補過錯而努力。

已經發生的事永遠不可能消去，但后續做出的改變至能讓它不再重蹈覆轍。

這就是你想表達的東西吧，父親？

……

接下來的數天里，灰堡、晨曦兩國共同展開了行。

貴族們在西北面的通要道上設置了近百個接應點，為恐慌中的難民提供干糧和帳篷住所。第一軍醫療隊則在神罰巫的保護下，對傷病者進行治療。逃難者最集的地方，常會響起極為和聽的歌聲——哪怕再狂躁不安的人，也會在這樣的嗓音下快速安穩下來。

赫爾梅斯教會亦在新任教皇伊莎貝拉的領導下發起了巡游，安那些被迫撤離家園的流離者——即使經歷了種種風波，教會在民眾間依然有著一定的影響力，對于他們而言，有能力與魔鬼一戰的除開灰堡人外，就只剩下侍奉神明的教會了。

在多方的努力下，這恐慌風波終于在釀不可逆轉的破壞前得到了控制，盡管在一段時間，難民無法回到他們原本所在的城鎮，但那些尚未波及的地方總算是穩定下來。

而第一軍的空襲預演，也在此刻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