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此次任務的目標，希爾維意識到。

陸地中央的景象和羅蘭陛下提供的報相差幾無，魔鬼的城市圍繞方尖碑而建，而碑與城市之間卻相隔如同天塹般的深坑。數不清的低等魔鬼粘附其上，猶如樹干表面寄生的蠕蟲，但細看便會發現，它們正不斷挖掘著巖壁，令深坑進一步擴大。

紅霧在此沉積下來，形了一片紅的湖泊，而那些靠近坑壁的高塔，顯然會依次墜湖中，為巨坑的一部分。

傳言方尖碑并不是一開始就如此巨大，它像活一樣破土而出、不斷生長，而容納紅霧的礦坑也會持續外擴，因此從這兩點便可判斷出一座魔鬼城市的年齡。

眼前的這座城市無疑古老得驚人。

相比目標，雙翼機的影只能用微不足道來形容，別說攜帶的炸彈了，就算整個扎其中，也很難想象可以點燃霧湖。

突然，希爾維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細心的溫第一時間問道。

“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魔鬼。”

一只出現在方尖碑頂端的魔鬼引起了的注意——按照魔鬼崇拜天空的習，能登上塔頂的必然不是泛泛之輩。而從對方的模樣來看，顯然也不是什麼普通魔鬼。它穿著足以遮蓋三四個人的寬大斗篷，上面掛滿了麻麻的裝飾，拉近距離便能發現，從骨質小刀到金屬甲片應有盡有，甚至還看到了幾顆螺釘。

敵人的腦袋也十分特殊，長得就跟柱子一般，上面掛著許多面，莫名的讓人心里發。

“它的魔力波很強烈嗎？”

“不……并不強。”這也是讓希爾維最迷不解的地方，從外觀來看，它至也是個高階魔鬼，但現后既沒有縱而起，亦沒有積聚魔力發能力的意圖，唯一所做的事便是聚集會神盯著空騎士戰方向，完全沒有參戰的意思。

既然不對大家構威脅，希爾維也未太過關注，如今擔任轟炸任務的兩個天怒小隊已快要接近城市邊緣，必須集中神才能準確判斷出合適的投彈位置。

兩分鐘后，通過電臺發出了轟炸指令。

“一組小隊，可以投彈。”

“古德明白。”

即使在晴天，絕境群山上漂浮的云層也不會太高，加上要塞本的高度，使得一路平飛的天怒號始終沒有被敵人察覺。

五架雙翼機排一列縱隊，以穩定的速度拋下了機腹上掛載的一百五十公斤航彈。

沉重的彈鉤瞬間，古德到機陡然往上一抬，仿佛都輕盈了幾分。

憾的是，他無法親眼目睹此次作戰的果。

希爾維卻看得十分清楚。

五枚航彈由于重心在前，很快轉為頭部朝下，借助著飛機賦予它的慣，以一條快速下墜的弧線落向城市中央。在最后五百米時，它們幾乎已經完全垂直于地面。

而魔鬼也注意到了這些來自天空的“不速之客”。

又一支恐從城市中升起，朝著云層飛來——不過對比炸彈的墜落速度，它們的作實在相形見絀。

五道黑影先后竄城市之中，炸彈地的剎那化作一團灼熱的火球，帶起的煙塵和碎石足有數十米高，其聲勢遠遠超過了152毫米榴彈！即使聽不到聲音，希爾維也能從周邊劇烈的炸風與四散飛濺的碎石來那地天搖的震撼。

同時在高熱氣浪的推下，紅霧出現了幾個鮮明的“空”，就好像蓬松面包所形的氣孔。

從高空眺，緩緩擴散的灰黑煙柱在紅霧中顯得格外醒目——或許這座城市在過去的數百年里鮮到過攻擊，但自它闖絕境山脈的那一刻到今天不過半個月時間，核心區域就已經兩度被人類顧。

然而希爾維的心卻一沉到底。

到風的影響，炸彈雖然落點散布頗大，好歹都落了城市中，比起要塞炮要確得多。只是命中霧湖的僅有兩顆，并且都沒有與“湖面”發生接，便直接發生了凌空炸。

在火球乍現的瞬間，捕捉到了一圈漾開來的藍波——簡直就跟高階魔鬼上的屏障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溫察覺到了的異樣神。

“方尖碑周圍……有魔力屏障的保護，”希爾維低聲喃喃道，“炸彈沒能取得任何效果……”

“喂喂，”紗薇不敢置信的扭頭道，“你的意思是，魔鬼把屏障擴大到了城市級別？這怎麼可能？”

當然知道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能力的效果往往和魔力總量掛鉤，要讓它在這麼大的范圍生效，就算把所有巫加起來也辦不到。不過事實擺在面前，不由得不信。

對了……那名位于塔頂的高階魔鬼！

念頭冒出的同時，希爾維再次看到了對方，不過這一眼幾乎讓寒倒豎，一難以形容的覺涌上心頭——

只見后者不知何時出七八支瘦如干柴的手臂，將腦袋上的面悉數取下，出了下方極為扭曲的面容。十多個層層相疊的腦袋向空中，其中既有魔鬼和人類的，也有不知屬于什麼怪的——其中一名的臉龐顯得格外刺目。它們紛紛展現出不同的笑容，可謂詭異到了極點。

希爾維再也忍不住，彎腰發出了一陣嘔吐聲，能力也隨之中斷。

溫見狀直接拿起通訊，“這里是海鷗號，二組立刻拋下炸彈，轉向返航。”

“明白，一組的轟炸功了嗎？”

“不……方尖碑周邊存在魔力屏障，炸彈沒能進深坑。”

“屏障？”那頭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不過我想再試試。”

“可這邊出了意外，希爾維恐怕暫時沒法再為你們提供指示，何況敵人的恐也已經在向云層近了！”

“放心，一組會掩護我們的。”

溫只好聯系上提莉，將大致況報告了一遍。后者卻毫不在意道，“沒關系，就讓二組去試吧，我們這邊還沒到要潰退的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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