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綠眸閃爍了兩下，濃睫垂下，遮住眼底涌的暗。

謝青頤了，又瞥了眼邊同樣震驚、言又止的滬市大姐。

這場換藥，最終在無聲中進行，病房里的氣氛也變得抑。

換完藥，重新將病號服穿上，護士大姐端著托盤，對謝青頤道:“小姑娘，好好照顧你男朋友。”

謝青頤看懂護士大姐那個著憐憫的眼神，鄭重點頭:“嗯，會的。”

病房門重新關上。

金在病房里靜靜流淌，沉默半晌，謝青頤轉過。

“這些傷……”

高高仰起臉，盡量克制住那種莫名難過的緒，但微的嗓音還是出賣了:“又是蔣叔叔打的？”

那張英俊的臉龐閃過一抹難堪，他偏過頭，朝向照不到的一側。

謝青頤眼眶又紅了，吸了吸鼻子，難掩怒氣:“他干什麼呀，怎麼又打你，而且打得這麼重！這是家暴！”

憤怒出手機，手指都有些:“我要打電話問他，你到底做錯什麼……”

“月亮。”

蔣驍磁沉嗓音響起，眸晦暗難辨:“不要聯系他。”

謝青頤微愣，對上男人沉重臉龐，心底酸得一塌糊涂，癟了癟，像是了委屈的小孩子，語氣都著哭腔:“可他欺負你……”

憑什麼欺負的人啊。

上次不小心他一個，都有一丟丟心疼自責，可蔣叔叔了，一次兩次將人打這樣！

對上小姑娘那雙為他鳴不平的紅眼睛，蔣驍心口緒翻騰。

良久，他朝抬手:“過來。”

謝青頤怔忪片刻，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蔣驍拉住的手坐在床邊，糲的指腹過的眼睛:“別再為我掉眼淚。”

就像昨晚那個夢，他聽到眼淚滴落的聲音。

邊哭邊說討厭他，害落淚難過。

謝家小公主就該是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讓不高興，于他是罪過。

“已經不疼了。”

蔣驍完淚，手掌沒挪開，轉而捧住的臉，如捧珍寶，溫聲哄道:“有看到我送你的生日禮嗎？”

謝青頤的注意力被轉移，還掛著淚珠兒的長睫微眨:“什麼禮？”

“在我的西裝口袋里。”蔣驍道:“你去問問我的私人品都放在哪了？”

謝青頤忽然有了點印象，吸了吸鼻子，走到一旁的儲柜。

“西裝昨晚我哥的助理好像送去干洗了，下午應該能送回來。至于其他品……”

謝青頤在柜子里找到個公文包，一個同樣碎蜘蛛網屏幕的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個暗紅的絨盒子。

“是這個小盒子嗎。”

“是。”

“好。”謝青頤拿出那個盒子。

到了亮，才發現那個盒子其實并不是暗紅，而是紫羅蘭——

暗紅是他凝固的跡，深深浸絨織里。

耳畔驀得響起昨晚醫生隨口提到的一句話:“他的貴重品都在這里，西裝上面全是，人送來的時候，手里攥著這個小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握得得來，好不容易才掰出來，你們家屬都收好吧。”

才制住的淚意又有重返的趨勢，謝青頤連做了兩個深呼吸，才拿著盒子走到病床邊。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

打開，里面是一塊尺寸不小的紫翠玉寶石，比他半年前送的那塊還要大！初步目測，起碼有30克拉！

“這……這你從哪里弄到的！”謝青頤驚詫。

紫翠玉寶石罕見難得，可他卻在一年之給尋到兩塊，而且克數這樣大、品質這樣高。

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送禮送破產了。

“打聽到蘇黎世一位寶石收藏家手上有些紫翠玉藏品，就飛過去找他。”

蔣驍輕描淡寫:“從他那里買的。”

他說的簡單，謝青頤卻知道從寶石收藏家手里搞東西，他們忍痛割，并不容易——

尤其能收集到這種級別的寶石，那個收藏家定然非同小可。

似乎看出想再問，蔣驍道:“拿起來看看？這個形狀做針或者襟都不錯。”

謝青頤輕咬瓣，手指拿起那寶石時，覺到一些冰涼。

以為是寶石材質冰涼，拿起后，才發現自己指尖染了。

瑩白上一點猩紅，那塊名貴寶石在下火彩瑰麗，熠熠生輝。

無人知道昨晚那場車禍，他是以怎樣的姿勢護著這個禮，以至于鮮都滲過盒，染紅寶石。

“生日快樂。”

蔣驍著，蒼白臉龐出一抹笑:“遲了點，你別生氣。”

謝青頤:“……”

修長手掌握著那寶石，冰涼一點點被溫給浸染。

下一秒，撲到男人懷里抱住他，臉頰埋在他的后頸:“不生氣了。”

更噎:“我很喜歡。”

蔣驍呼吸一沉。

抬起的手在空中遲疑片刻，最終搭在孩兒纖薄背上，嗓音低沉:“我也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