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羅蘭偏過頭，“有什麼問題嗎？”

“它看上去和我之前殺過的一些玩意有點相似，”夜鶯攤手道，“只是那些怪比這小得多，也沒有如此夸張的外形……”

“等等，你指的是大雪山那次探查？”

夜鶯點點頭，“更早的是搜尋冰巫的時候。就形這點來看，被人當做幽靈似乎也說得通。”

“這兩種怪的不同點在哪里，你能說得更詳細一些嗎？”羅蘭追問道。

“唔……讓我想想，畢竟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夜鶯拿起圖片，“我遇到的家伙最多只有圖上這怪一半高，前爪也是呈鐮刀狀，只是水了好幾圈；腹部只有用來攀巖的副足，而沒有這麼多爪子。至于腦袋……對了，當時的爪并沒有這麼明顯的大與利牙，圖上的這個更像是一只掠食者。如果不是前爪和形，我還真不會把兩者聯系在一起——當時還以為它們也是某種混合種邪來著。”

羅蘭面不由得凝重了許多，“但后來發現，那些怪屬于天海界。”

如果說邪能造的威脅有限的話，天海界便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作為神意之戰的參與者，它們在人類看不見的地方將魔鬼得不過氣來，實力絕對不容小覷。若天海界的力量出現在西境，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可是整個沃土平原北面都在第一次神意之戰后被魔鬼侵占，天海界又是如何滲大陸腹地的？

難道……

一個驚悚而夸張的想法鉆進了他的腦海。

“對了，說到邪……上次進雪山跡時，第一軍也遭到了邪攻擊。”夜鶯挑眉道，“要說是巧合未免也太湊巧了點，該不會邪和天海界本就是一伙的吧？”

羅蘭和伊莎貝拉頓時齊齊向了夜鶯。

后者撇了撇，“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總之，這件事恐怕比我預想的要更棘手。”羅蘭輕敲著桌面道。無論如何，無冬城是人類工業的核心，絕不允許發生任何閃失。若此次襲擊跟天海界有關，不管采用多麼慎重的對策都不為過。“伊莎貝拉，你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先下去休息一會兒吧，之后我會讓參謀部的負責人和你聯系。”

伊莎貝拉卻沒有離開，“陛下，我還有件事需要向您匯報。”

“什麼事？說吧。”

“在赫爾梅斯的這段時間里，我也沒有停下對神石的試驗。”從襯里取出一疊稿紙放于桌前，“您還記得之前葛莎得出的結論麼？它并不是因為魔力過于濃郁而妨礙了能力的施展，而是由于其他因素。我在此基礎上反復研究，發現這個因素很可能和頻率有關。”

“頻率？”羅蘭訝異道。

“這個說法的確參考了您編寫的《自然科學理論基礎》，它或許不太準確，但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了。”伊莎貝拉隨后將自己的發現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遍。“事實上……得出這個結論后沒多久，我的魔力便發生了凝聚。”

夜鶯意外地眨眨眼，觀察了一陣才開口道，“是真的……我之前都沒有注意到這點。”

羅蘭笑了起來，“那豈不是聯盟又多了一名進化的巫？恭喜你，突破了自我。”

伊莎貝拉搖搖頭，“這都是因為您給了我這個機會。”

“但堅持研究卻是你自己的選擇，”他否決道。“能力進化后，你有什麼新的嗎？”

伊莎貝拉遞出一只手掌——只見纖細的中指上戴著一枚戒指，而指環中央的棱形寶石漸漸發出來。

那十有八九是一顆發魔石，外人興許會到驚訝，羅蘭卻不會——只不過他有些疑，這顆石頭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樣。

“這石頭……不是出自魔鬼之手！”夜鶯低呼道。

羅蘭隨即也反應過來，對于魔鬼而言，魔石是它們晉升與戰斗的力量之源，觀從來不是需要考慮的因素，因此大多渾圓。而這顆石頭有著明顯的切割痕跡，和珠寶一樣被打磨了棱形多面，基本只有人類才會這麼做。

可人類偏偏沒有制造魔石的能力——迄今為止的所有魔石，都來自于戰爭繳獲與跡挖掘。而切割打磨都會破壞魔石的結構，換句話說，它必定是先加工，后轉化的。

“這是我進化后的第一個試驗品。”伊莎貝拉似乎有些慨，“它原本來自教會地牢中的一把神罰之鎖，現在已無法再錮住任何巫了。”

羅蘭驚訝的張大了，“你將神石變了發魔石？”

“是，陛下。”伊莎貝拉點頭道，“如果說過去我只能將神石的波徹底抹平，現在則可以將其減弱至某一個特定的頻率，得到的結果便是所謂的魔石。但目前只有部分魔石能夠通過這種方法重現，這恐怕也跟我的理解不完全正確有關。”

羅蘭結合試驗手稿與詢問，花了半個多小時才算大致理解了對方的意思。簡單來說，伊莎貝拉對神石的認知與索都建立在自的能力之上，在眼里，神石的波極為強烈，以至于很難覺到它是時刻變化著的，乍看起來就像是一片死寂的黑域。而置于這種波之下，其他波都無法表現出來，這也是神石可以隔絕能力的原因所在。

但無論是「波」還是「頻率」，都是經由能力“轉譯”后的形容，伊莎貝拉已經察覺到兩者的差異，卻限于認知而無法準確表達。畢竟波是顯而易見的東西，魔力卻不是，只能從已有的概念中選擇盡可能相似的詞語來形容它。

這讓羅蘭不想起，嵐似乎也說過同樣的話。

一旦談者的知識系差距過大，別說理解了，就連表述都難以實現。

不過伊莎貝拉的進化證明了一點——魔石并不是魔鬼專有的產。

若是魔力有朝一日為一門新的學科，那麼的這些試驗很可能將為魔力學的起點。

“這條路可沒人能幫上你的忙，不過正是如此才值得一試。”羅蘭鼓勵道。

“我會盡力而為。”伊莎貝拉道，“最后，在試驗中我還發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現象——葛莎的猜測很可能沒錯，神石恐怕并不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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