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先生忍著尷尬道:“我找你們掌柜。”
劉舟神微妙,卻沒拒絕:“那進來吧。”
隨著小伙計側開子,平安先生走了進去。
他不覺環視四周,書廳的布局還是印象中的樣子,只在細節多了一些雅致,除此之外就是書冊的變化。他轉投雅心書局時青松書局已經在走下坡路了,書架雖也擺滿了書,卻遠不是眼前這樣連角落都擺得滿滿當當,細看全是《畫皮》。
劉舟察覺平安先生的失神,面得意。
誰能想到書局的生意竟好這樣呢!如今不只《畫皮》下部供不應求,上部也有許多新客來買,后邊印書坊從早到晚就沒停過。
聽掌柜的說,這是因為那位客的故事傳開了,引得許多從不看話本故事的人好奇來買。而這些人可比看話本故事的人多多了,現在京城流行的風就是從上到下談《畫皮》。
其實不用掌柜的說,從東家買書局他就看出來了,他們東家就是點金圣手!
“石頭,去請掌柜的,就說平安先生來了。”
石頭應一聲,往西院去了。
不多時胡掌柜踱著步進來了,一掃平安先生,出個微笑:“平安先生清晨前來,有何貴干啊?”
當初平安先生的離開可不怎麼愉快,在胡掌柜看來就是了青松書局一刀,還是要害。
平安先生拱了拱手:“掌柜的,鄙人想見一見松齡先生。”
他倒是要瞧瞧,令他一敗涂地的人究竟什麼樣。
胡掌柜愣了愣。
他還以為平安先生被對面掃地出門,想吃回頭草了,原來是想見松齡先生。
“那真是抱歉,松齡先生不在我們書局。”
“掌柜的可否告知松齡先生住?”
胡掌柜心道別說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啊,不然去尋松齡先生麻煩怎麼辦。
“小老兒也不知道松齡先生家住何。”
平安先生眼里有了怒火:“鄙人只是想見松齡先生一面,掌柜的何必百般推!”
胡掌柜也煩了,淡淡道:“松齡先生的況,小老兒什麼都不知道,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就不要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你!”
劉舟一攤手:“先生請吧。”
平安先生一張臉漲豬肝,狠狠瞪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切,什麼人吶。”劉舟對著空的門口翻了個白眼。
“我去把門口掃一掃。”石頭提著掃帚跑了出去。
對石頭來說,青松書局那段灰暗的日子也是他灰暗的日子,幸虧掌柜的心善,后來又有了新東家。與對面書局沾邊的都是壞人!
等辛柚從后邊過來,胡掌柜便把平安先生登門的事說了。
“掌柜的做得對。松齡先生一開始就說了,不愿讓人知曉他的份樣貌。如今松齡先生名聲大噪,想要打聽他的人定會越來越多,咱們在這方面定要注意。”
“東家您放心,誰也別想從咱們書局打聽到松齡先生一個字。”
畢竟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隨著來買書的客人越來越多,平安先生登門的事很快就被大家拋在腦后。辛柚忙了一陣回到東院,沒過多久門人就稟報說卿府的三姑娘來了。
辛柚命小蓮把段云靈請進來。
“青表姐,我看書局都不進去,就直接來這邊了。”
小蓮端來茶水點心。
“靈表妹喝茶。”
段云靈端起花茶,道明來意:“明日就是重,祖母要帶著我們去踏秋,讓我來表姐回家準備著。”
“踏秋?”辛柚這幾日忙忙碌碌,都忘了重節到了。
“是呀,去年重恰好祖母不爽利,只有咱們幾個去的,祖母說今年只要沒事的都一起去。”
辛柚對和卿府的人一起踏秋毫無興趣,但京城如果有重合家踏秋的習俗,或許值得一去。
“外祖母有沒有說去哪里踏秋?”
“就是去年咱們去過的白山啊。”
辛柚嘆氣:“去年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段云靈這才想起表姐失憶的事,不好意思笑笑:“就是登高遠嘛,還會吃糕,飲酒,互贈茱萸,可有意思了,表姐去吧。”
親眼瞧著書局生意這麼紅火,還真怕表姐拒絕了。
段云靈不愿往段云華邊湊,與段云雁年齡差別又大,心里是很想有辛柚作伴的。
“一般都是什麼人家去白山?”借著“失憶”,辛柚放心大膽問。
“主要是百勛貴之家。”
辛柚點了頭:“靈表妹先回吧,我忙完書局的事就過去。”
段云靈功請到人,高高興興走了。
“小蓮,先不忙著收拾。”辛柚擺了擺手,“去年重,寇姑娘和卿府幾位姑娘去了白山?”
“嗯,那時姑娘才出孝期不久,算是第一次正式出門游玩呢。”
“那日來書局要強買《畫皮》的戴公子,他也去了嗎?”
小蓮努力回憶了一下,搖搖頭:“婢子沒什麼印象了。去白山的人太多,姑娘許久不出門有些不習慣,沒往熱鬧的地方湊。不過聽說慶長公主去了,許多主母都帶著晚輩去給長公主請安。”
聽到慶長公主,辛柚心頭一。
娘親曾提過,還有一個姑姑,姑嫂二人很好。慶長公主會是娘親提到的那個姑姑嗎?
到這時,便不是為了固昌伯府,辛柚也打算去看看了。
卿府中,老夫人聽了段云靈的回稟,笑著對二太太朱氏道:“真沒想到青青這麼有本事,竟真把一家書局經營得風生水起。”
老太太近來聽了一耳朵的青松書局,于是趁出門遠遠看了一眼,發現買書的人竟從店里一直排到街上去。
生意好這樣,說是日進斗金也不夸張了。
朱氏笑著應和:“是。”
“你現在持著家里,等青青回來好好給補一補,免得那丫頭顧著忙虧了。”說到這,老夫人意味深長笑笑,“青青是個有心的,你當舅母的對好,會記在心里的。”
“老夫人放心,照顧好青青是兒媳的本分。”朱氏應著,心里冷笑。
老夫人還想把表姑娘這尊金佛留在家里呢,卻不看看人家天高任鳥飛,怎麼會愿意重回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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