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澤生慣養,被打得鬼哭狼嚎不必多說。從白山回卿府的路上,老夫人拉著辛柚的手就沒松開過。
“青青啊,你是怎麼救下長公主的?快和外祖母仔細說說。”
面對老夫人的激,辛柚面平靜:“恰好在那里與靈表妹采花,一抬頭看到一只山豬沖過來,當時什麼都沒想,再反應過來已經抱著長公主躲開了。”
“真是萬幸。”老夫人嘆著。
這可是救命之恩,還被那麼多人知道了,就沖這一點別人也不敢怠慢外孫。等將來外孫和次孫要是了,對卿府大有益。
想著長公主府很可能有所表示,甚至從此有了來往,老夫人主說起昭長公主的事。
“今上只有長公主一個手足,對唯一的妹妹很看重。長公主有一子一,兒子還未及冠,兒就是你今日救下的……”
以老夫人的份,雖夠不到昭長公主面前,對這些事還是很了解的,這是京城夫人們的基本功課。
“長公主夫家姓孔,多年前駙馬就過世了,兒是腹子。長公主與駙馬好,若是有機會到長公主面前,記得不要提這方面的事。再有就是長公主與后宮嬪妃關系一般,也不要流出對宮妃的親近之意。”
擔心外孫想岔了,老夫人忙叮囑:“并不是讓你真的對宮妃不敬,只是在長公主面前謹慎些。”
他們這樣門第的人家,得罪不起長公主,同樣得罪不起宮妃。
“我知道了。”辛柚確實需要了解這些訊息,難得看這位重利輕親的老夫人順眼了些。
老夫人出個慈的笑:“外祖母就知道,青青是個懂事的。”
辛柚回以微笑:“外祖母,長公主與宮妃為何關系一般啊?”
能讓京城隨便一個宦家眷都知道,那真是相當一般了。
老夫人臉微變,含糊道:“宮廷的事不要多問,你記著就是了。外祖母也乏了,休息一會兒。”
車廂安靜下來。
第三輛馬車里,段云靈與段云華還是各靠一邊,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
段云華頻頻看向段云靈,終于忍不住問道:“當真是寇青青救了長公主?”
段云靈看向段云華,彎了彎角:“那麼多人親眼瞧見了,二姐為何還這麼問?”
是不愿表姐對長公主有恩,從此不能在表姐面前耀武揚威了吧。
不想打起來,這話段云靈并沒說出口,段云華卻一下子猜到了。
“你以為我是嫉妒寇青青?你就不覺得奇怪麼,寇青青以前說話都不敢高聲,去年來游白山,一個人不知道躲哪里去。現在怎麼像變了一個人,面對那麼大一頭山豬竟敢沖過去救人——”察覺段云靈目有異,段云華擰眉,“你這是什麼眼神?”
段云靈噗嗤一笑:“二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青表姐失憶了啊。都不記得自己以前什麼樣了,現在還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段云華確實忘了這一點,當即惱怒:“我看是中邪了才對!”
段云靈臉一沉:“二姐,我勸你慎言。青表姐才剛救了長公主之,這話傳出去于卿府有什麼好?于你我又有什麼好?”
段云華冷哼一聲,閉口不言。
一行人回到卿府不久,長公主府的管事就攜著厚禮登門了。
“我們殿下進宮去了,命小人備些薄禮,先來謝過寇姑娘。”
老夫人余掃著花廳都擺不下的禮,心道長公主府真是謙虛,管這薄禮。
當然,這些禮不算什麼,令老夫人暗暗歡喜的還是長公主的態度。
“長公主殿下實在客氣了,青青只是舉手之勞。”
一旁辛柚微微點頭。
管事對著辛柚深深一揖,這才離去。
“青青,這些禮你怎麼安置?是收到晚晴居的庫房里,還是送到書局那邊去?”
外孫能攀上長公主,老夫人怎麼也不可能惦記這點東西。
辛柚掃過那些禮,笑道:“這些布匹,外祖母和二舅母挑四匹喜歡的,靈表妹和雁表妹挑兩匹,還有這些首飾兩個妹妹也一人選一套,其余的就送到書局去。”
長公主府作為謝禮送來的布匹自然不普通,首飾也是專挑年輕孩兒喜歡的樣式來。
“多謝青表姐。”段云靈高高興興道謝。
段云雁年紀小,看到那些致小巧的首飾更是開心外。
唯獨段云華氣得手抖,咬著牙問:“青表妹,你是故意辱我嗎?”
辛柚震驚:“華表姐莫非忘了,我是因為被你辱才搬出去住的,難道還要送你禮不?你要是想著我為了落個大度名聲就做表面功夫,那可就錯了,我不是為了面子讓自己憋屈的人。”
段云華一張臉漲得通紅:“祖母——”
老夫人沉著臉呵斥:“不要不大呼小,何統。”
人人都有獨獨不給,祖母不說對方做事太絕反倒訓,段云華又委屈又氣憤,捂著臉扭跑了。
老夫人眼神沉了沉,對這個孫更失了。
段云華跑回閨房伏枕痛哭,哭著哭著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被婢喊醒。
本就一肚子委屈又被醒,段云華心更加惡劣,一把推開婢的手冷冷問:“什麼事?”
婢悄悄站遠了些:“老夫人您快去前邊,宮里來人了。”
段云華一臉錯愕:“宮里?宮里怎麼會來人?”
“說是今上知道了表姑娘救長公主的事,派人來給表姑娘送賞賜,咱們府上的主人都要去謝恩。”
段云華一陣眩暈。
給寇青青賞賜,還要去跪謝,天下有這麼窩火的事嗎?
“姑娘,您要快一點,宮里來的人可怠慢不得。”
段云華黑著臉往前邊趕去。
同樣接到消息的辛柚面無表問報信的婢:“今上賜了我禮?”
“是,送賞賜的公公就在前面等著呢。”不知是不是錯覺,表姑娘好像心不太好,婢識趣沒有催促。
這麼沉默了一會兒,辛柚往前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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