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張了張口,到最后,鄭重點頭。
本來想說,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愿被爹娘留下來的人,或者事所牽絆、約束。
因為自己也可以。
可是老常叔這話,不僅是替所有人說的,更是為他自己說的。
的出生,的世,的來歷,還有爹娘的死……
都注定了,這一切就是要讓來背負的。
固然可以只為自己而活,可是捫心自問,卻又不想舍棄這些了。
想為爹娘查明真相!
討回公道!
要為了那些,為了爹娘忍十余年的人,找回這一切!
不想讓任何一個,為了爹娘付出一切的人含恨而終!
要讓所有人,明正大地再次活在這世間!
讓他們都堂堂正正的,不畏任何人眼的,再去爹娘墳前,再去那些生死之的戰友墳前,點上一炷香!
,和的靈魂,都決定要這麼做!
“自今日起,我就跟在你邊行事。”老常叔忽而又開了口。
蘇清有些疑:“老常叔,你不是要避人耳目嗎?”
老常叔搖搖頭:“避了太久,累了。更何況,見過我的人并不多,你又以你母親的娘家作為餌,這時候,邊多一個我,并不奇怪。”
“這倒也是。”蘇清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些什麼,一個雜役忽而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著不過二八年紀,臉上帶著笑,先是給茶壺填了一壺熱水,隨后又從托盤里拿出了一本大冊子,恭恭敬敬地雙手遞上。
“請東家過目!”
東家?
蘇清下意識地看向老常叔,見老常叔神淡淡,接過冊子,垂頭翻看起來。
至于那雜役,已經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冊子上寫著的,是水云居里各人的詳細況。
包括住址、偽裝的角、功力,以及在水云居里所負責的部分。
這些,只占了寥寥數頁。
后面的,是盛京城外方圓百里,所有可用之人的詳細名錄!
有混跡在宮中、各府邸的侍衛或婢,有喬裝改扮,生存于市井之中的平民。
還有正在準備來年大考的書生、武館打雜的小廝……
他們的名字,住址,年紀,所負責的容,為水云居得來的就,甚至是幾歲時了水云居的門……
一字不落,全部在上!
原來,娘留下來的水云居,是一個這樣的龐然大!
他們無聲無息地滲到了全世界,表面上維持著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實則卻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細作’!
蘇清忽然明白,為何現在只給了這一家水云居。
……實在吃不下呀!
“聽任念說起過。”老常叔面帶笑容,像是在笑蘇清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起初,任家創辦水云居,不過是為了確保,無人知道任家的存在,無人打任家的主意。”
“卻不曾想,一辦就辦了這麼些年,還長到了如此地步。”
這話,蘇清覺得自己沒法接。
家族之力,還一不小心?
自家娘親那話,明明就是炫耀!
“對了老常叔,娘的死,任家是個什麼態度?”蘇清有些好奇。
而且,任家也太神了!
這麼多年,對不聞不問也就罷了,偏偏產業又愿意到手里……
這不就是明擺著的調戲嗎?
老常叔卻是面一正:“任家護短,別說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姑娘,就是一草一木被人所傷,也是要一針一線拿回來的!”
這麼霸氣?
蘇清眼睛都亮了。
這樣的外祖家,喜歡!
瞧著蘇清這小兒家的神,老常叔暗嘆一聲。
任璟元忽而走了這步棋,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蘇清還在翻看著名冊。
不是辦了個酒坊麼,還想了那麼多菜譜,打算開一家能和水云居并駕齊驅的酒樓……
那麼到時候,是干脆一手抓了,還是分頭干?
另外,水云居的人手那麼多,大部分都還是閑置著的,也個個都會些功夫,要不要都調度起來,發揮最大的作用?
還有鍛之法,要不要也捎帶手地傳下去?
水云居、霧樓。
這兩個地方,合并安置,還是慢慢來?
總歸,都是要費些腦筋的事……
……
雖然日里總是忙著,琢磨水云居的事,但蘇清還是會努力出空閑,去攝政王府坐坐。
沒辦法,那人就像是忽然間回到了三歲,若不盯著,是絕對不會好好吃飯的。
“我可不是因為掛念你,才總是跑到你這里來的,而是因為,心疼我為了治你,耗費的那麼多功夫!”
蘇清冷哼:“被我從閻王爺手里拉回來的命,若再被那些,沒有半點自覺的人糟蹋了,那我找誰哭去?”
聽著蘇清這麼嘟嘟囔囔,鐘離的角都快爛了。
敢這麼罵他們王爺的,古今中外,恐怕也就只有蘇清這一個了吧!
白玉堂卻是眉眼帶笑,連湯都多喝了幾口。
“對了。”蘇清想起來了,便隨口一說:“白禎楮和白禎南相繼了冷待,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還打算作什麼妖?”
“斗。”白玉堂夾起一塊魚脯,挑干凈了刺,才放進蘇清碗里。
蘇清點點頭:“只要不折騰到咱們頭上了,那就隨他們去。”
“圣旨下來,被派出京的,都不是白禎楮的人。”白玉堂眼里,滿是蘇清咀嚼的腮幫子,忍不住又笑了笑:“你心愿得償了。”
“我都出手了,能不得償所愿嗎?”蘇清也笑得和小孩似的,接著卻又皺眉:“只不過,派出去的人里,還有白玉鵬的人,也不知道那幾個對爹爹忠心耿耿的將軍,能不能斗得過?”
白玉堂神淡然:“不必憂心,出事的城池不,他們都是各自出兵鎮,即便要斗,也是回京之后了。更何況,本王的人,或是鬼極殿,都是會盯著的。”
自從看到任璟元的真容之后,即便沒有深探討,他也能猜到七八分。
而他說實在的,是對蘇清母親的娘家很好奇,可事關蘇清,他亦不愿太過深究,只是遠遠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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