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悄無聲息地點了點頭，并沒有明著說太多。

沒辦法，想起來實在頭疼！

這陸家祖祖輩輩都是戰場上殺過來的人，偏偏到了堂叔伯這一輩，就忽然變了文。

變就變吧，倒是好歹把家族底蘊好好拿著啊。

現在倒好，一屋子上上下下都是些繡花枕頭，就算陣仗大，跟過來了又有什麼用？

單拎哪一個出來，連的丫頭都打不過！

偏偏皇宮夜宴還不能帶護衛，如若不然，把霧樓帶進宮里，該害怕的不就是狗皇帝了？

謝玉又笑笑：“今兒個來了這麼多人，想必有的是熱鬧！”

“天下民不聊生，皇宮歌舞升平。”蘇清冷笑：“可不是熱鬧？”

聽了這話，謝玉一時沒敢答。

天下的事，們為子，能做的實在不多。

“不過，你家那位蘇林婉的跑進宮做什麼？”謝玉有些疑：“莫非還有什麼打算？”

“有打算不是很正常的麼？”蘇清不甚在意，眼下白禎楮和白禎南之間的斗法，已經愈發焦灼，而蘇林婉的盤算，無非就是想上位而已，應該還算計不到頭上來。

就是來了，也不怕。

“走吧。”瞧著人流慢慢松了，蘇清輕夾馬腹，和謝玉一道往前走。

蘇林婉的馬車跟在后面，可也不知道是大家有意，還是無意，愣是又掉到了隊伍的最末尾，等到匆匆進殿，滿堂席位都已經快坐滿了，只余下靠近門邊，寒風碩碩的幾個。

遠遠地過去，見到蘇清和謝玉，一起坐在陸家那邊的位置，而再上首，就是皇家席位了。

“呸，也配？”蘇林婉恨得直咬牙，可也只能坐在門口吹冷風。

可這種話，蘇林婉也就敢悄悄罵一罵，自己個兒低罵了一聲，還悄悄抬頭，生怕被別人聽見了。

這邊，謝玉笑容爽朗地同蘇老太太，以及陸國公一家子打了招呼，大家都知道和蘇清好，瞧著也是喜歡的，倒不像是旁人，總拿有眼鏡盯著。

說起來，蘇清的，和謝玉也沒有多大差別嘛！

“咦？”謝玉一驚一乍的，捧著案上的酒壺，用力吸了吸鼻子：“這是水云居最近剛上的新酒，沒想到今兒個冬至夜宴，居然也用上了這酒。”

蘇清抿了抿，這件事，是知道的。

一殺擔心有人從中手腳，早早地就潛進了宮里，以防有人以此中傷蘇清。

不過蘇清也想過了，果酒和酒坊的事，都是瞞不住的，正好，就放出來當個靶子。

世人總該想不到，不僅酒坊是的，近來時興的首飾，還有鞋行，以及最引人注目的兵行，都是的吧？

想到這里，蘇清四下瞧了瞧。

首飾行時興的簪花、絹花，已經流宮中了，宮頭上佩戴著的，可不就是麼？

料麼，大多還是出現在眷的上。

細細瞧來，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些常見的素料子，還有單調的樣式，愣是一件也瞧不著了。

謝玉也察覺到了這些，忍不住嘟囔：“誒，蘇老二，你家格外有錢些，那些行首飾行的東西，都是先著你送，我好不容易搶到了幾件，這就已經有些過時了。”

過時？

蘇清總算難得地笑了笑，‘過時’這個詞，還是在幾位掌柜面前提起的，沒想到才過了沒多久，連謝玉都知道用了。

“有就不錯了。”蘇清瞥了謝玉一眼：“我和你一樣，都不喜歡太花哨的，陸伯父一家子都敬祖母，我能做的不多，只好借花獻佛，孝敬孝敬堂兄妹們了。”

“兒姐姐，我們都喜歡地呢！”陸家一個妹妹聽見了這話，一邊著頭上新得的首飾，一邊沖著蘇清笑。

陸國公夫婦瞧了，也是笑得開懷。

一家子和和，老太太更是縱天倫之樂，實在沒有比這樣的日子更好的了。

然而這團喜樂，轉眼便被打破了。

首先進來的是三皇子白禎南，他一坐下，便盯著桌子上的果酒，端起來聞了聞，徑直看向了蘇清。

“靈韻郡主果然奇思妙想，連這樣的酒都能研究出來，讓本皇子開眼了！”

這聲音不小，甚至還特意拔高了聲調。

一刷間，無數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盯了過來。

蘇清面如常，沒發話。

倒是謝玉，滿臉驚奇，跟著便是一臉憤懣：“蘇老二，這酒是你搗鼓出來的？這麼好的事，你居然還瞞著我？你知道我為了這酒，去水云居花了多銀子嗎？”

“……”蘇清有些無奈，白玉堂讓謝玉同坐一起，確定不是來搗的？

現在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

見蘇清不答，謝玉還手拽了蘇清一下：“你若是不給我一個代，我……你必得賠我一百壺！”

蘇清眼睛一瞪：“想屁吃？”

還一百壺？

怎麼不干脆住進酒窖算了？

“你承認了！”謝玉指著蘇清，愈發憤慨。

蘇清角一，又看到陸家人和自己祖母，也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活像是見了鬼一般，頓時越發無奈。

恰在這時候，煙羅捧著一個暖手爐過來：“小姐，天寒地凍，小心著涼。”

煙羅跪坐在蘇清前，幫倒茶，趁著這個機會悄聲耳語：“有人在酒里了手腳，人還沒拿，興許能派上用場。”

蘇清垂了垂眼，抬頭便看向了白禎南：“承蒙各位不棄，果酒的銷量是還不錯，我亦打算開家酒坊。”

“哦？”白禎南沒料到，蘇清會在這個時候忽然承認，正想說話，太子白禎楮匆匆進來了。

見狀，蘇清臉上笑意漸濃：“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和三皇子一起開的那家賭場，什麼時候歇業？”

白禎楮手里還拿著兩支臘梅，本還一臉喜氣，聽到這話，當場頓在了原地。

蘇清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把賭場之事說了出來？

當著文武百，和京城所有眷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