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大家如何不能理解,蘇清的心寒和憤怒?
然而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想不通的,反而還是這些所謂的大臣。
“靈韻郡主,你實在太僭越了!”
一個年長些的大臣,蘇清也不認識他究竟是哪一個,這會站了出來,指著蘇清揚聲呵斥:“罷免朝臣這等大事,是該由你區區一個郡主能做主的?便是攝政王在此,也不敢這樣張狂!”
“放肆!”七殺大喝一聲,當場出劍。
蘇清抬手,攔下了,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大臣:“你接著說。”
“好,那老臣今日,就好好說道說道!”那大臣倒還有骨氣,真就走上前來,認真無比地看著蘇清:“郡主,你的意氣,老臣明白,可事關重大,輒便牽扯數國之間,持續了十幾年的平和!要知道,這份平和,也多虧了尊父母當年的大義懷,才能達到的呀!”
“你今日,是憤怒,是不甘,可一則,你太沖!若這位南王,和這位大皇子,真是能輕易彈的,陛下又何至于忍到今時今日,還不出手?換句話說,攝政王是一心為民的,他必然知曉其中厲害,若是他覺著能彈,為何不親自出馬?”
“郡主,為天下蒼生想想吧,如今尚未曾鬧出多人命,也沒有釀多大的禍事,若此時收手,一切還有轉圜的余地,否則的話……”
看著這位大臣,這樣真意切的模樣。
蘇清一個沒繃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
笑得前俯后仰。
一時間,整個現場,都陷進了一陣抑的寂靜之中。
好容易,笑累了,帶著還沒有收進去的淺笑,起,沖著這位大臣走了過去……
“是瘋了嗎?”
在這個時候,蘇林婉趁著無人注意,已經溜進了水云居,站在二樓廂房的窗沿上。
“看,不就是仗著任氏一族高深莫測的能力,和攝政王的寵,才敢這樣猖狂的嗎?”
“可是這些倚仗啊,到底幫不上什麼,只會讓越來越瘋!”
蘇林婉咬了咬牙,越想越惱火:“真是不知道,老天怎麼這麼偏疼,把什麼好的都給了,如今倒好,瘋起來就沒個完了!”
“你看著吧,子啊,一瘋起來,是什麼都不住的。”
說著,蘇林婉又覺得好笑:“咱們蘇家,馬上就要出來一個千古罪人了!”
若是單因為蘇清,就讓幾個國度再次紛爭不斷,那麼天下百姓,還能敬如天神?
月也垂眸,盯著蘇清看了半晌,收回視線:“依奴婢看,能不能打起來,似乎還兩說。”
“你這樣想?”蘇林婉好奇地瞥了月幾眼,不過再仔細一想,月和春都是白禎南那邊調教出來的人,懂的多些,倒也不奇怪。
“太子到了。”月忽而看向另外一側。
蘇林婉看熱鬧般地悠悠偏頭,見白禎楮果然火急火燎地朝著這邊跑來,頓時笑得更大聲了:“今天這個熱鬧,可真是好看啊。”大風小說
月稍稍退了半步,不聲地打量了好幾眼,隨后繼續看向蘇清那邊。
這個時候的蘇清,已經站在了那位大臣前。
而那位大臣,難得一見的不卑不,只是那微微抖的雙手,暴了他心的驚懼。
也對,蘇清嘛,什麼不敢干啊?
從前還沒這麼瘋的時候,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如今都這樣肆意妄為了,還有幾個能遭得住?
“大人好骨氣。”蘇清一開口,竟讓人分不清是嘲笑,還是稱贊。
“只是大人提到了家父與家母,那我倒有個問題,想問問大人。”
那大臣沉了一瞬,遲疑地點了點頭:“郡主說就是。”
蘇清笑了:“大人也說,家父家母懷大義,幾乎是拼死,才為北夏百姓,掙得今時今日的安邦樂業?”
這個問題,本就不需要想。
是個人都能在第一時間,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那是自然!”該大臣用力點頭,越發大聲:“想當年先蘇候夫婦……”
“停!”
蘇清抬手打斷,厲聲質問:“我想知道的是,大人,你覺得,如果我爹娘知道,他們帶著那麼多將士,用骨所守護的北夏江山和百姓,如今為了所謂的和平,任人打到臉上來還不敢還手,還會那樣義無返顧地一次次拋下家中老小,不顧危險奔赴戰場嗎!?”
那大臣呼吸一滯,怔怔地盯著蘇清,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呵,迂腐。”蘇清叱罵一句,接著加大音量,盯著這群在場的大臣們,高聲喝罵:“愚昧!”
“這些年以來,攝政王病膏肓,卻以一己之力扛起北夏安危!”
“那時候,你們在做什麼?”
“你們這群所謂的肱骨棟梁,在忙著拉幫結派,忙著收斂錢財,忙著站隊奪權!”
“如今玉堂子好了,你們眼瞧著有人頂著這片天,覺著北夏絕對不會塌,便越發有恃無恐,除了每日上朝做做樣子,便是四奔走,以求保住你們頭頂上的烏紗帽!”
“可有那麼一刻,不是為了你們自己的錢財權勢做打算,而是把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的嗎?”
“哈,還所謂的‘其中厲害’、‘轉圜余地’?”
“你們自己被名利蒙了心智,當天下人都是瞎的?”
“所謂不能打,是不敢吶,還是舍不得眼前的好日子啊?”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們大著膽子過來勸,不就是覺得,本郡主此刻發作,給你們要不到多好,反倒會給你們這些當的,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禍患?”
“我也明白!”
蘇清仰天搖頭,苦笑不止:“打起來了,為大臣,誰能獨善其?”
“所以啊,自然是忍著,憋著,才能保住如今富貴安然的好日子!”
“你們的圣人之書,是不是都讀到了狗肚子里?”
如此犀利骨的話語,問得在場大臣,幾乎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