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從書房領命出來,站了一會,琢磨著手頭上那些事。
其實白玉堂的吩咐有很多。
到了現在,他也才完一部分而已。
想了想,他轉去了梨雨閣。
正巧,發現陸國公披著外,也坐在一個窄小的房間里,徹夜點燈理庶務,忙放緩腳步上前。
“國公爺。”鐘離守禮地打了聲招呼。
陸國公抬頭,發現是鐘離,忙把人請了進來:“原來是鐘侍衛,夜前來,是……”
問著問著,他忽然著急不已:“莫非是兒丫頭出什麼事了?”
眼看著陸國公急得起,鐘離忙道:“王爺并無不測,且王妃實力高強,便是在皇宮之中,也無人能在王妃手里討到好!”
陸國公這才放心。
不怪他擔憂,實在是像鐘離這種,忽然大半夜地跑來找他,還是頭一次!
這白玉堂又在府里,而蘇清一個人呆在宮里,由不得他不擔心。
“國公爺……”鐘離猶豫了一下,道:“屬下貿然前來,是想國公爺往軍機。”
他想了想,連自家王爺都把陸家人,當了自家親戚,那麼即便自己是王爺邊的一把手,自稱一句‘屬下’,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軍機?”陸國公有些驚訝。
朝堂上面的政事,他自然都會。
畢竟陸家祖祖輩輩都在朝堂之上,他是守拙,又不是無能,便是管了軍機也沒什麼頭疼的,不過忙了些罷了。
“國公爺也知道,王妃一聲下令,咱們北夏幾乎改朝換代,加之軍機,一直是朝堂腐敗最嚴重之,此番下臺不,即將就位的倒是有些本事,可掌管軍機,卻略顯無措。”
鐘離沉聲道:“軍機乃國之要政,王妃和王爺,也多次向屬下叮囑,越是這種時候,軍機要務必不能!”
“屬下思來想去,也唯有請國公爺暫且坐鎮,才能穩住勢了!”
這些話,倒是有理有據。
陸國公深吸一口氣:“此事,我倒不推諉,朝堂中也有不大將,正于邊關戍守,那謝玉丫頭的父親,不就是?”
“是啊!”
發現陸國公松了口,鐘離頓時笑了:“屬下也是想著,若此時,有人蓄意傳遞假軍急報,那還不知道有多將士會命喪黃泉!”
陸國公了手,垂著頭深思了一會。
其實他對軍機的興趣,就沒有多。
可是細想想,此刻的盛京城,除了他,便是白玉堂能穩住把控軍機要務了!
然而白玉堂,必然是要和蘇清攜手,去理那些更重要的事。
那麼這個空缺,怕也只能由他來擔著了!
“事不宜遲,想必此刻軍機正忙著,那老夫就去一趟,先看看況,若有必要,留在那邊,先把軍務理好,也未嘗不可!”
陸國公平日里看著和和氣氣,但那只是對自家孩子。
在正經事上,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指哪兒打哪兒。
或許,即便后世從文,也沒能改變先祖霸氣好戰的武斗基因。
鐘離沖著陸國公深鞠了一躬,他很明白,現在推著陸國公,和陸家幾位公子到前鋒,對于陸家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要知道,陸家多年來守著蔭封,極參與朝政。
如今愿意站出來,實乃國之大義!
“你不必如此。”陸國公呵呵一笑:“我是看在兒的面子上,才愿意管管這些閑事!”
鐘離看破不說破,親自幫著陸國公收拾簡易的行裝,讓陸國公先去與家人道別。
什麼看在蘇清的面子上?
分明就是知道,現在的北夏朝政已經和以前不同了。
看上去很混,實則百廢待興!
相信就算是陸國公這種,深居簡出多年不理朝政的老將,其實也是熱沸騰的吧?
否則,又怎麼會在深夜理這些庶務?
自然了,鐘離還記得,陸國公對蘇清而言,是家人。
安危是最要的。
去軍機之前,必須先安排幾個人跟在陸國公邊。ωWW.166xs.cc
正待臨時去霧樓調一兩名,再找兩個甲乙衛,也就能確保陸國公的安全了。
只是還沒等出門,就又一個銀甲鬼面出現在眼前。
是玄忍。
鐘離記得他,也知道他的來歷,不過沒打過什麼道。
“陸國公是姑娘的親人,讓我去吧。”玄忍的聲音有些沙啞。
聽得出來,是為了藏原來的聲線,才刻意著嗓音說話的。
“你去?”鐘離左右看了看:“可王妃不是讓你留在府里嗎?”
玄忍低了低頭:“姑娘讓我留在此,可此有攝政王,我作用不大,不如跟著國公爺前去,姑娘反倒更放心。”
“那……”
“我自會給姑娘傳話。”
說起蘇清,玄忍忽然想到,蘇清說過的,他現在是鬼極殿的人了,一言一行,都代表著鬼極殿,忙又直了腰背。
鐘離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點點頭,又拍了拍玄忍的肩膀:“若能護好國公爺,也算大功一件了!”
“嗯!”玄忍點點頭。
一抬頭,正好看到陸國公出來,當即接過鐘離手上的包袱,幫著放進馬車,隨即自己騎著一匹馬,行于馬車右側。
一到軍機,果然里里外外一團。
這些看不清職的,袍散,發冠垂落,吼,簡直如菜市!
陸國公一下馬,眉心就皺起,嘆息個不停。
轉了兩圈,發現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更是無奈。
現在的軍機,就是一個篩子,什麼沙子都能出去,什麼蒼蠅,也都能飛進來!
“國公爺,不管管?”玄忍也眉心皺。
陸國公抬手,他得想想,該怎麼著手,才能盡快搞定一切。
目前最頭疼的,應該是各地軍報吧?
想著,陸國公便往最深的房間走去。
原本這里的把守應該是最嚴苛的,此刻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而且里面的信件書函隨散,簡直全無章法!
就在陸國公頭疼之際,玄忍忽然拉著他走到門后,還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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