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城的地下世界，徐錦龍一直都算是號人，雖然他的“本職”只是個手，在江湖上地位很低，不過徐錦龍本很講義氣，經常幹些仗義疏財的事，讓他在道上名聲比較大。

這個社會就是那麼現實，只要你肯給人錢花，哪怕你只是個手，人家也尊稱你一聲“龍哥”。

尤其在玄觀那一帶，徐錦龍不但名氣大，“勢力”也不小。他邊總是糾集好幾個人，儘管這些人員並不十分固定，但總是不會於四五個。

這次雲都開這麼大規模的展覽會，“機會難得”，徐錦龍這些個兄弟，肯定都來了的。

但最終和王爲一起吃飯的，只有徐錦龍和楊青霜。

其他那些兄弟，一個都沒面。

對此，王爲也表示理解。

在徐錦龍心目中，對王爲的印象還算不錯，覺得王爲上，有幾分江湖氣，不是那種一本正經的警察。以前跟王爲“合作”過一次，王爲也比較守信用，事後並沒有爲難他們。

所以這次無巧不巧的在展覽會場到了王爲，楊青霜還給他抓了個“現行”，王爲並沒有把楊青霜給派出所理，反倒要請他們吃飯，並且明說是有事要幫忙，徐錦龍自然是不好拒絕的。

王警給你面子，你不能不兜著。

但其他兄弟，就不必和王警照面了。

萬一哪一天，王警忽然翻臉，也不至於被一網打盡。

歸結底，王爲是警察，他們是小，大傢伙就不是一路人。王爲真要翻臉，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的，一句話就給自己解釋了——職責所在！

當然，也不排除徐錦龍有“奇貨可居”的念頭，輕易不把他和王爲之間的“關係”出去，要關頭，當殺手鐗使出來。

徐錦龍怎麼想，王爲不在乎，他確實是有事想要請徐錦龍幫忙。

吃飯的地方就在天南大飯店，誰兩者之間隔得那麼近呢？

對天南大飯店的“奢華”，楊青霜嘖嘖讚歎。

王爲有點奇怪。

“你以前沒來這裡吃過飯？”

“沒有啊，這麼貴的地方，誰來這裡吃飯……”楊青霜隨口答道，一看王爲的神態，馬上明白過來，頓時就哼了一聲，翹起，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幹這行的，來錢快，花錢肯定也大手大腳？”

“難道不是嗎？”

王爲一臉的理所當然。

各種小手，王爲見得多了，親手抓過的都不知多，一般來說，這些傢伙大多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錢來得容易，花起來也不心疼。反正大手大腳花完了，再去弄就是了。

“反正我不是！”

楊青霜似乎有點不高興了，撅得老高，一副“我將你當朋友，你卻想睡……誤會我”的樣子。

“好吧，算我說錯話了，給你道歉！”

也許因爲有求於人，王大的姿態放得很低，笑著說道。

楊青霜這纔回嗔作喜。

徐錦龍在一旁看著，多多心裡有些不舒服。

一直以來，他都暗著楊青霜，但楊青霜卻始終都沒答應過他，讓徐錦龍好不鬱悶。幸好他也知道王爲是警察，並且現在已經當了毒大隊的大隊長，楊青霜和他之間，份地位相差太遠，完全沒有任何可能，要不然，這醋有得吃了。

不像楊青霜的“土氣”，天南大飯店徐錦龍是來吃過飯的，不僅吃過飯，還在這裡住過。所以一路過來，徐錦龍都是昂首提，滿臉都是老子見得多了的架勢。

王爲暗暗好笑。

三個人要了個小包。

米蘭沒過來。

不管怎麼樣，唐威儘管已經過世，米蘭上“大嫂”的標籤都並沒有完全揭掉，邊城地下世界的很多人，還是習慣地將米蘭當“唐太太”。讓徐錦龍楊青霜看到王爲和米蘭那麼親，不見得是好事。

包廂不大，酒菜卻點得很盛。

天南大飯店的幾個招牌菜，都點了。

酒也是陳釀國酒。

看得出來，徐錦龍很滿意，不管怎麼樣，王爲今兒這個客，請得還是很誠心的，堂堂一個毒大隊長，能給他們兩個手這樣的臉面，實在是很不錯了。

楊青霜卻已經在嘀咕，埋怨王爲點得太多，太貴了，三個人本吃不完，純粹浪費。

徐錦龍笑道：“小刀，你嘀咕什麼？王大那是有面子的人！”

男人請客吃飯，有時候本不在乎幾個人，也不在乎吃不吃得完，只在乎有沒有面子。

“太浪費了……”

楊小刀又嘀咕了一句，到底沒有再說什麼。

說白了，王爲這麼客氣，楊小刀心深，也是很滿足的。

誰不講究個面子？

有了這麼個心理打底，酒過三巡，徐錦龍就主提起來了，說道：“王大，你說有什麼事要我們幫忙的，儘管開口！”

楊青霜也隨口附和：“是啊是啊，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只要我們做得到……”

其實楊青霜沒怎麼喝酒。

整日裡跟一幫七八糟的男人混在一起，楊青霜要守住自己難度很大，尤其不能沾酒。一旦喝醉了，就有可能出問題。

但這並不妨礙跟王爲講義氣。

對王爲，楊青霜的心深，還是很信得過的。

王爲想了想，說道：“是這樣，我打個比方啊，如果你們要某個展位的珠寶玉，你們會怎麼做？”

王爲在見到楊青霜的時候，腦子裡就在轉這個念頭了。

他是老刑警沒錯，抓過不盜竊犯，其中手尤其多，但這種珠寶大盜，那還真一個沒有。也就是說，這樣的珠寶竊案，對王大隊來說，也是從未經歷過的，全新的案子，很有挑戰。

如果說，在此之前，王爲還僅僅只是好奇，想要知道“特伊公司”珠寶失竊案到底是個什麼幕，那現在，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假如在本時空，這個“頂級珠寶失竊案”不再發生了，或者雖然發生了，還和另外一個時空一樣，珠寶大盜得手之後遠走高飛，警方束手無策，對王爲來說，都是很糟糕的。

假如是第一種況，頂級珠寶失竊案不再發生，王爲立馬爲所有人的笑柄，季漢高也非得跟他算總賬，哪怕是公安廳的同志，都只能訕訕地給他解釋幾句“出發點是好的”，心裡只怕也很不以爲然。

沒事你裝什麼神探啊！

以爲這裡是邊城麼？

你在邊城當你的神探了，立一等功也好二等功也好，只能由得你。誰你們邊城市局的領導寵著你呢？但這裡是雲都啊，你跑雲都裝神探來了？

有意思嗎？

倘若是第二種況，那只有更糟糕。

王爲絕對不能跑去跟人家說“你看你看，我早就說過了有人要珠寶吧？你們就是不信！”這種話。因爲“神之眼”和“神之淚”實在太貴了，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這時候你跑去火上添油，人家立馬就會反過來揪住你！

你說你說，你是怎麼預先知道有人要珠寶的？

你的消息來源是什麼？

什麼？

你的線人告訴你的？

OKOK，快帶我們去找你的線人，我們需要進一步的線索。

什麼？

你的線人不見了？

好吧，到這一步大家應該可以猜得到，雲都市局的同志會不會相信王爲這個解釋？

你這個解釋太蒼白無力了，王爲同志，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話，到底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得，王大隊這就變“嫌疑犯”了。

對於自己沒有到過的案子，王爲從來都不是“自信心棚”的，破案這種事，真沒誰敢打包票。這個世界上，高智商的犯罪分子多了去了，而且，破不破得了案，有時還得講究個運氣。

所以王爲覺得，這種案子，還得找“專家”？

誰是專家？

楊青霜，徐錦龍！

至在“東西”這個單項上邊，徐錦龍楊青霜比王爲更“專業”。

問問他們總是好的。

不過，徐錦龍和楊青霜卻被王大隊問得滿頭黑線。

王大隊這是什麼意思？

“王大，你這個……嘿嘿……”

徐錦龍一愣過後，和楊青霜面面相覷，訕笑起來。

王爲知道自己這麼問，會讓人很不理解，想了想，說道：“你倆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接到報說，有人要這個展覽會的珠寶，但是什麼人要來，給我這個報的人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想問問，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下手？”

這個解釋，徐錦龍和楊青霜倒是可以接。

每個一線刑警都有自己的線人，這一點，徐錦龍和楊青霜都是知道的。王爲雖然沒有明說這個報是來自線人，徐錦龍楊青霜也能想得到。

“珠寶？爲什麼要珠寶啊？”

徐錦龍似乎很不理解。

“這些珠寶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其實並不怎麼值錢。大路貨居多，了之後還要出貨，價格肯定得更低，所以珠寶實在不劃算啊……”

好吧，這是手的想法。

手是隻現金的。實，還得多出來一個銷贓的流程，贓賣不起價錢不說，還很容易暴，遠遠不如直接現金來得那麼實惠。

“你們從來不這些東西嗎？”

王爲有點失。

“不！”

這次回答他的是楊青霜，語氣斬釘截鐵，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謊。

王大隊頓時就很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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