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哥，這，這怎麼做啊？警察已經盯上咱們了……”

老克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阿都一下，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眼下就跑，或許還有很大的機會跑掉，這要是繼續搞，那就真的是自尋死路了。

“我問你，既然警察老早就盯上咱們了，那爲什麼一直沒手，前不久還給了咱們二十公斤海因？”

“呃，他們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老克的腦子，也不是完全笨到一點不開竅。

“對啊，放長線釣大魚，這是唯一的解釋了。那我再問你，這大魚，釣到了嗎？”

“這個……”

老克了阿都一眼，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了。

要說釣大魚，阿都不就是最大的魚嗎？

他們這個團伙的老大嘛！

“你覺得，我就是最大的大魚了，是吧？”

“……”

老克蠢萌蠢萌地點了點頭。

其實老克絕不是真的蠢，就算不是特別聰明，普通人智商總是有的，不然，阿都也不會放心讓他到邊城來“跑業務”。只不過有阿都在的時候，老克早已習慣不腦子，一切全聽都哥安排就好。

反正不管你有多主意，最終也還得聽他的，費那神幹嘛？

“特麼的，你什麼時候可以腦子？我是你們老大，你知道，警察不知道啊！那個姓王的，又不是神仙，什麼都知道……在他們眼裡，我是你馬仔！”

這倒也是！

“再說了，警察的放長線釣大魚，主要是人數……抓咱們倆那是遠遠不夠的，你一定要知道，就咱倆，值不了二十公斤四號！”

“對啊！”

老克猛地一拍自己大，道。

“他們是想要把咱們一鍋端！”

阿都瞪他一眼，一副“你總算聰明瞭一回”的樣子。

“不把咱們連拔起，姓王的也不了差。”

老克忽然說道：“都哥，你說，這報紙會不會是假的？姓王的，他，他真是毒大隊長？怎麼看怎麼不想啊，他就是個子……”

“……”

阿都被他氣楞了。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你當報紙是什麼？這不是別的報紙，這是《邊城日報》，是市裡辦的報紙，這上邊能報道一個假的警察？一個假的毒大隊長？”

這傢伙是不是沒腦子的？

“可是，可是我總覺得他太年輕了……”

特麼的，跟克哥印象中的毒大隊長相差太遠，也難怪克哥差點被他騙過去了。

這一回，阿都倒是沒有再鄙視他，皺眉說道：“這傢伙是有點邪門，幸虧老子有這個看報的習慣，要不然，咱們都被他坑了。”

“是是啊，要不怎麼說都哥有大學問呢？足智多謀！”

老克趕拍馬屁。

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落到這樣危險的境地，主要還是他沒管好自己，被一個失足給坑了。儘管都哥並沒有要置他的意思，老克還是心中很不安。

其實，平日裡阿都就喜歡看書看報，還讓老克他們暗地裡笑話過很多回。

特麼的都選擇做了毒販子，還裝什麼讀書人？

你書讀得再好，報紙讀得再多有個鳥用？

被警察抓住了，還不是一樣挨槍子？

現在看來，讀書讀報還是有用的，要不然，他們眼下都還矇在鼓裡呢，用不了多久，就會被警察一鍋端了。

“據這報紙上說的，這姓王的還是個厲害角呢，年紀輕輕，就破了不案子，抓了不犯罪的……”

“我看他就是個子，厲害個屁！”

老克立即不屑地哼了一聲。

說實在的，老克是真有點瞧不上王爲，要問爲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許就是王爲那種“不務正業”的神，讓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人不怎麼樣，沒啥真本事。

“我估計，這傢伙可能有後臺！”

阿都又一次認可了老克的分析。

依據他的常識來看，王爲這麼年輕就能當毒大隊長，還被評爲全省先進工作者，獲得五一勞獎章，和他自的本事，應該沒多大關聯，這傢伙肯定是個“二代”。

公安戰線這一塊，你沒有後臺，年紀輕輕就想當大隊長，爲全省模範，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破案抓罪犯，多老公安不比你強？

人家辦的案子不比你多，抓的罪犯不比你多？

正因爲這樣，所以王爲纔敢“賭那麼大”，他是急著想要破個大案子，在自己功勞簿上濃墨重彩地寫上一筆，好讓大家都覺得，他是靠本事上位的，不是靠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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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阿都甚至還開了句玩笑。

“這小子，就跟咱們一樣。咱們是想錢想瘋了，他是想立功想瘋了！”

“對對對，他想立功想瘋了……”

老克連聲附和。

不這樣，完全解釋不了，爲什麼王爲出手那麼大方，一次就給了他們二十公斤四號。

特麼的，不管怎麼說，這小子還算有量！

“老克，現在咱們就化警察，站在王爲王大隊長的立場上，咱們想想，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他會怎麼做？”

阿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呵斥道：“特麼的，老子是讓你開腦筋好好想一想，不是讓你當應聲蟲！”

“哦哦……”

老克頓時就努力開腦筋想了起來。

“我就在想啊，他不是想立功嗎？那他最好是能把咱們全都抓起來，一網打盡，這纔是立功。單抓一兩個人，不算什麼……呃，都哥，這麼說，對不對？”

阿都罵道：“特麼的你先別問我對不對，老子也不是神仙……你就把自己當王爲，好好想！”

“行行行，好好好……”

老克又點頭不迭。

“可是，都哥，要把咱們都抓起來，我想著也不容易啊，我覺得這不靠譜……”

“爲什麼不靠譜？”

阿都不聲地問道。

“這簡單啊，他是邊城的警察，咱們的兄弟，大多在北庭，他憑什麼把咱們都抓起來？除非……”

老克真的開腦子了，倒也能說出個子醜寅卯。

“除非什麼？”

“除非，他跟著咱們去北庭，把咱們的底子都清楚，再跟北庭的警察合作，纔有可能把我們都一網打盡吧？”

“你說是不是這樣，都哥？”

“咱們怎麼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呢？”

阿都就笑了，笑得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地說道：“咱們爲什麼不能給他這樣的機會？”

“都哥，你啥意思？”

老克又被嚇住了，呆呆地看著阿都。

都哥那樣子，不大像是再跟他開玩笑，老克跟著他不年頭了，知道他的格，再說，眼下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都快要掉腦袋了！

“啥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要繼續跟王大隊合作！”

“啊？”

老克立馬覺得自己腦水又不夠了。

“這樣，老克，咱們來捋一捋，好吧？”

“嗯嗯……”

老克連連點頭。

“第一點，咱們現在被警察盯住了，必須要跑路，對不對？”

“對！”

“第二點，咱們跑路必須出國，繼續呆在國不保險，對不對？”

“對！”

“很好，第三點——現在開始比較關鍵了——第三點就是，我們想要跑到國外去，就必須有錢，而且必須有很多錢，不然咱們在國外是活不下去的，對不對？”

“對！”

老克猛點頭。

不點頭不行啊，去那人生地不的外國，除了錢，再沒有別的東西可以依靠了。

“好，第四點，咱們如果想要弄一筆大錢的話，是不是還得做生意？並且是做一單大生意，對不對？”

老克只能繼續點頭。

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啊，只不過老克又開始犯糊塗了，這都被警察盯上了，還怎麼來得及做大生意？警察又不是死人，會放任他們繼續販毒而不管嗎？

“現在是第五點，也是更關鍵的一點，既然警察已經盯上我們了，我們還想做生意，得找誰去要貨？”

“找誰？”

老克滿臉犯愁。

不要說警察現在盯上了他們，就算以前沒被警察盯上的時候，老克也沒能找到大賣家。那種能夠一次給他提供二十公斤高純度海因的賣家，他聯繫不上。

阿都嘿嘿一笑，說道：“上次找的誰，這次就繼續找誰！”

“啊？那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

“王爲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他就必須要清楚我們的況。想要清楚我們的況，就必須要想辦法跟我們一起去北庭，去咱們老家看看。他想要跟我們一起去北庭，那他是不是還得繼續給我們供貨？你可別忘了，他並不清楚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他的份了，他以爲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呢！”

“對啊，他現在扮演的，還是一個供貨的……”

老克眼前一亮，漸漸有點明白了。

“就是這個意思。只要他想立這個功，他就必須要接我們的條件，他想跟我們一起去北庭，那可以，但必須帶著貨一起去。這回啊，咱們要五十公斤貨！”

阿都說著，臉上浮現出兩片很不正常的紅暈，顯然這傢伙是被他自己激到了。

“五十公斤？可能嗎？”

老克又目瞪口呆了。

阿都還真敢想啊！

“再說了，就算他能給我們五十公斤貨，咱們現在手頭也沒那麼多現金啊！”

“咳咳咳……”

正在菸的阿都差點沒被自己一口煙憋死，隨即劇烈咳嗽起來。

好不容易，阿都才止住了咳嗽，向老克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白癡似的，又是鬱悶又是無奈，良久，才搖了搖頭，說道：“老克啊老克，你特麼腦子裡裝著的，全都是豆腐渣嗎？你就不能好好想明白了再說？”

“嘿嘿……”

老克不住搔了搔頭，不過從他臉上的神來看，他顯然還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又有什麼地方想錯了？

“特麼的，你仔細想想，做什麼生意都必須是一手錢一手貨，他想要跟我們去北庭，就不能先貨，他得帶著貨跟我們一起走，得到了北庭，才能正式易。特麼的，等到了北庭，到了咱們家裡，那還用付錢給他嗎？你還真想繼續跟他們做長期生意啊？”

“可不是嘛？”

老克也終於回過神來，不住重重拍了自己的後腦勺一下，嘿嘿地訕笑起來。

“等到了北庭，咱們就把這幾個混蛋都做了！”

然後把貨銷掉，拿到錢，遠走高飛。

警察又怎麼樣？

一樣怕刀子，捱上一刀一樣會死！

“哼哼，是不是把他們都做掉，我還得好好想想，你別忘了，他們本，也很值錢！”

“啊？都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懂，和你說了也沒用。”

話雖如此，阿都還是忍不住多解釋了兩句。

“安西那邊，有人對咱們國的軍警人員很興趣，開出了很高的‘收購價’，咱們要是能把幾個警察給他們弄過去，說不定也是筆小財！”

阿都角浮起一得意的笑容。

“再說了，咱們在沒有安全出境之前，也還得要人質是不是？”

“尤其是那個警……”

阿都說著，神一下變得穢無比，哈喇子都差點流出來了。

其實豈止是阿都，老克也一樣哈喇子直淌。

好像一切都盡在他們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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