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不聽,我不說。”謝攸寧只得繼續哄,手輕輕拍的腦袋,道:“總之你要明白,無論如何你還有我。九兄那頭你就別去撞了,他們這麼多年了,你這樣也不合適。日后還要做兄妹吧?”
晚云忽然抬頭,淚眼汪汪地說:“你怎麼還說?”
謝攸寧立馬道:“不說了不說了。”
晚云又氣道:“不許拍我的頭!”
他生生止住要拍下去的手:“哦。”
等晚云終于消停了,謝攸寧送回屋。
吸了吸鼻子,了哭腫的眼,道:“我剛才的話,你能別跟阿兄說麼?上回我跟阿月說,他說了,弄得我和阿兄好生尷尬。你要再說了,搞不好我和阿兄連兄妹都做不了。”
謝攸寧嗤笑:“那才好呢。”
晚云瞪起紅紅的眼睛:“謝三郎!”
他開心地應了聲,道:“我喜歡你我三郎,比所有人都的好聽。等我今年行了冠禮,有了字,都讓他們我的字,把三郎留給你。”
晚云白了他一眼,說“早點睡”,關上門。
謝攸寧站在門外,漸漸斂起笑意,只余嘆息,無聲而落寞。
*
晚云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腦海里都是阿兄。真害怕自己哪天克制不住說出口。
可又忍不住想,不去試一試嗎?難道頂著兄妹的頭銜,看著阿兄親,就是想要的麼?那還不如將這一切砸得碎,日后各走各的路。
唉……也不是。
裴淵直到子夜才歸來,他的屋子不遠。晚云約可聽見進進出出的腳步聲,還有樓月和謝攸寧說話的聲音。
他們又說了好一會話。
謝攸寧不是樓月,晚云不擔心他說出去。于是聽他們的聲音似有似無,反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次日醒來,聽見一兩聲清脆的鳥鳴,接著是刀刃清脆的聲音。
晚云恍惚片刻,漸漸出一笑,竟有一種回家的覺。
起梳洗,坐在銅鏡前。
康寧很細致,給準備了些小首飾。可倒騰了半天,再去梳不回仆婦弄的飛燕髻,許多小首飾也用不上。于是揀了只做梅枝的鎏金珠釵,將頭發挽在腦后。這是慣用的發式,再多就不會了。
穿了一天青窄袖短襖,配月牙白緞面襦,披春鶯帔帛。
庭院里白雪皚皚,還殘留著練功時留下的紛腳印。腳踩了踩,雪不神,將將過履,于是踩雪里,蹲在地上用手比劃著長度,比的腳大許多,卻分不清是誰的。咬著手指,一邊走一邊研究,隨著那腳印走到廊廡前。卻見廊下站了個人,正看著。
趕笑道,“阿兄早。”
裴淵蹙眉,道,“出來,鞋要了。”
“哦。”提著子,墊著腳走出院子。裴淵自然地手,扶上臺階。
的手還搭在他的手臂上,舍不得撒開。天沉沉的,撥不開廊廡間的黑。嗅到他上的折桂香,視線所及是他領上的云龍紋。仰頭看他,問,“阿兄用過早膳了麼?”
“正要去。”
輕輕一笑,:“那正好,我隨阿兄一道。”
說話時,珠釵上的步搖在后腦上上打了個擺。
裴淵看著,輕輕地“嗯”了聲,道:“回去換雙鞋來,我等你。”
晚云高興起來,雙眼瞇一道彎月,隨即提著鋸,沿著廊廡跑回了屋子。
才幾息的間隔,裴淵就見又迎面跑了回來。
“慢點,當心摔著。”他沖著說。
晚云應一聲,不料才到近前,腳上被冰了一下,剎不住步子,直接撞進了他懷里。
裴淵后退一步才將穩住,道:“怎麼冒冒失失的。”
那懷抱很是溫暖,晚云著他,不由又傻笑起來。
心頭閃過一個念頭,明正大地占占阿兄的便宜也不錯,畢竟阿兄這樣的板,這番英姿,無論如何都不虧。
而且阿兄每每出門都左擁右簇的,尋常人家的子只有遠觀的份,這近水樓臺的,何不將他吃個干凈。
有理,大大贊賞自己一番。
可想著,心里又有些訕訕。
覺得就像一個有心沒膽的賊,對寶心心念念,抓心撓肝,卻不敢雷池一步,只能暗鼓起勇氣溜過去一把。每到這時候,就喜滋滋的,仿佛自己真的得到了一樣。
當真猥瑣……
*
謝攸寧在堂上,瞧見晚云和裴淵一前一后走進來,一個臉上帶笑,一個神溫和,似都帶著旁人不懂的默契。
見他神黯然,樓月不由替他心疼了一把。
“大過年的穿這樣,”他上下打量晚云,不客氣道,“出殯還是守孝啊?”
話才出口,謝攸寧毫不領地踹了他一腳,晚云則惱怒從后頭踹了他一腳,而后,還收到了他師兄一道警告的眼神。
樓月自知地位低下,認命閉。
“菩薩勿怪!”晚云已經雙手合十,喃喃道,“他除了口無遮攔,實在不是個壞人。若實在氣不過,待我們用完早膳家騰了位置再劈他一個,千萬別連累我們,拜托拜托!”
念得神神叨叨的,裴淵彎起角,謝攸寧逗得樂了起來。
樓月不屑:“放心,我要是遭雷劈,頭一個拉上你。”
晚云繼續念道:“菩薩劈人萬準些,信愿獻出十斤……”
樓月:“你不稚?”
晚云:“你才稚。”
“你最稚!”
“你稚第一……”
裴淵不管他們,與謝攸寧談起些公務。
謝攸寧著裴淵,忽然又想起晚云昨日的話。
說實話,他一直覺得自己這般才貌人品,不可能輸給誰。
可若是裴淵麼……一抹苦浮上心頭。
正當說著話,只見康寧從前廳走來,喜滋滋地向裴淵行了禮。
“公子,前幾日新蒸的葡萄酒,今日要壇封泥。小人來向公子討個墨寶,做封帖用。”
裴淵問:“今日壇,何時得酒?”
康寧道:“一年便可酒,可若要味道好,至窖藏三年。”
裴淵點點頭,道:“那便等等。等得了酒,送些到京師。”
康寧應下。
裴淵又道:“我稍后要出門,讓云兒給你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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