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玉道:“太子兩手一甩,自己回京師去了,可鄭瓊和那些俘虜的那些兵馬還押在關城里。右將軍梁平在關,已經來信多次,說這些都是朔方軍的人,要接管過去。按道理這是朔方軍自己部的事,我們放人就是了,可這里面好些將當初是跟著鄭瓊出來的,怕回去之后會被清算,死賴著不走,弄得我等左右為難。”
那日大戰之后,鄭瓊被擊潰,本四散奔逃。但他既然跟了太子,裴瑾那邊是回不去了,這茫茫大漠之中又無落腳,最后心一橫,還是帶著人馬來玉門關,降了裴淵。
納降之事,都是樓月和楊青玉做的。
樓月冷笑:“鄭瓊是怕了。若是送回去,怕是活不過第二日。”
楊青玉嘆氣:“鄭瓊也是,鄭家堂堂公卿世家,沒想到出了個骨頭。太子一召喚,想也不想就上去了,如今不事,自己逃了不算,還連累手下弟兄。”
樓月沉片刻,“給八殿下去信吧。他帳下的事,還是由他出面解決。”
裴瑾已經返回朔州,要他出面怕是比九殿下醒來還難。可楊青玉暫時無法,只好這麼做。
晚云在一旁聽著,不甚上心。只想著裴淵的事,這些軍務,與無關。
不料,此事并未平息,竟有愈演愈烈的態勢。
梁平竟公然帶人到玉門關拿人。
楊青玉本來是松了一口氣,暗道梁平終于開竅了。他不想得罪鄭家,公然放人是不行的,可被劫走他就沒辦法了。
可鄭瓊卻先一步得了風聲,帶著幾個親信先一步逃出牢房。他對玉門關的地形不悉,左奔右突,竟然跑到醫帳去。醫帳所在之,雖是個尋常營房,無險可守,奈何里面的醫和傷患都了鄭瓊人質。
鄭瓊得了醫帳之后,公然和城守軍板,說要見裴淵,要裴淵出來說話。
楊青玉聞訊而至,二面跟著提著劍的梁平、
而樓月則領人返回裴淵的院子,里里外外圍了兩重,沉聲吩咐:“誰敢闖進來,格殺勿論!”
說罷,他大步走進院子里,馮安正從里頭出來,道:“典軍,出了何事?”
“外頭出了些小子,無礙。”他邊走邊道,“今日你守著常郎,別他離開院子。”
馮安怔了怔,道:“可常郎并不在院子里。”
樓月心頭一驚。他知道晚云若不在院子里,就是去了醫帳。
繼而聽馮安繼續稟道:“常郎去醫帳熬藥去了。”
“爺爺的,常晚云!”樓月大罵一聲,火急火燎地往醫帳趕去。
*
醫帳跟前,雙方扔在僵持。
無論楊青玉說什麼,鄭瓊只有一句“請九殿下出來說話。”
梁平冷笑:“鄭兄還掙扎什麼,你道九殿下會放過你?也不想想你是跟何人作對?”
鄭瓊不多言,左右就只有這一句。
梁平失了耐,對楊青玉說:“何不就請九殿下出來,好著賊子死了心!”
楊青玉心頭罵了無數次爺爺的。
他倒是想啊,可九殿下不是還躺著麼?
可他也不能說。裴淵病重還是個尚未公開的,只有極數人知道,連醫帳的人未曾知會。
裴淵的顧慮在于謝攸寧和孫煥還在高昌未歸,一切還有變數,遂在暈厥前就曾吩咐,盡力瞞著,能瞞多久瞞多久。
所以楊青玉只能怒道:“九殿下不在城中,我去哪里找九殿下?”
豈料梁平卻跟他不是一路的。他幾次來信索人,均被無視,最后得他不得不撕破臉面,闖營抓人。
對于楊青玉的敷衍,他怨氣已重,揭穿道:“你與我捉迷藏,我方才還看見九殿下的典軍了。他若出城,豈有不帶典軍的道理。若是九殿下不想見,我親自去勸。”
楊青玉可快他氣吐了,偏生這時樓月還火急火燎地跑了出來。
見到他,梁平愈加神氣:“還想騙人麼?”
楊青玉火冒三丈,正要說話,只聽樓月冷笑:“梁將軍此言差矣,我等行事想來明正大,何須欺騙?殿下說了不見就是不見,梁將軍莫非還想帶人闖九殿下的院子麼?”
說罷,他的目掃過梁平一干人等,殺氣:“我看誰人敢闖?”
梁平自然不敢在玉門關胡來,見得如此,語氣下:“二位冷靜,我只要鄭瓊。人抓著了,我立刻離開。想來,二位也想早早將此事了了?”
自然如此。
楊青玉深吸一口氣,對鄭瓊道:“九殿下不會見你。你若想占著醫帳這麼耗下去,我奉勸一句,趁早打消此念。你若敢傷了醫帳的人,九殿下更不會放過你。”
這個道理鄭瓊并非不懂,可他走投無路,只有拼死一賭。他將醫正陳如梅擋在前,道:“我有要事稟告殿下,請殿下出來說話。”
楊青玉指揮弩手就位。
雙方僵持不下,就等著誰先發難。
樓月不聲地環視醫帳,在一個角落掃到了晚云。和一干醫待在一,被鄭瓊的人看押著,手里捧著藥材,旁邊帶著個小。
晚云也看到了樓月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原地不。
說起來,也是一頭霧水。剛隨小去藥庫取藥,出來就變了這副局面。
雖也會些防的本事,但知道這些人打殺起來,不是自己能應付的,靠后站才是明智之舉。可偏生邊小是個膽小的,拉拉,淚眼汪汪地問:“阿公怎麼了?”
他這一聲原本聲音不大,在劍拔弩張的場子里格外刺耳,鄭瓊的手下一下就聽出了關節,這是醫正的孫子,還是個子,當人質最合適不過。
于是,那人便要去抓。一向冷靜的陳如梅見得如此,登時也不再鎮定,大喊一聲:“快跑!”
子拔就跑,可步子太小,三兩步就被人拎住了。
他害怕極了,一把順帶抓住了晚云,
這下好了,原本安然站在角落的晚云,也被帶到了跟前。
翻了個白眼,自己是倒了幾輩子的霉。與樓月對了個眼神,對方也了角,無聲勝有聲,眼神里凈是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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