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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桃花》 二百零四、冬去(一百八十四)

裴淵看著,不置可否,卻笑了笑。

“如何?”晚云扯著他的袖子,問道。

裴淵的腦袋,卻問:“阿月還說了什麼?”

晚云于是將樓月的話從頭到尾地復述了一遍。

裴淵聽罷,忽而想起一事,問:“他說,你離開之后,我也收拾行囊離開了山中一陣子,你知道我去哪里了?”

晚云說不知。

他緩聲道:“我循著你說的來路,去了你家。”

晚云一怔,隨即坐起來,

“當真?”又驚又喜,“阿兄知道我家在何?我都記不清了。”

裴淵看的模樣,雙眼亮的像兩顆星子,笑了笑:“這有何難。你不是說你跟著鄰居逃出來麼,那時,方圓百里的流民大多都是你的同鄉。你說過你父親在當地小有名氣,派人仔細打聽,總會有人知道。我去了之后,給一戶鄉人塞了些錢,讓他隔三差五去你家打理打理,修繕房屋,看守你父母的墓。就是不知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在不在。”

晚云有些怔忡,好一會,出個欣的笑。

當年,年紀太小,只知道自己那村子的名字。憑著這個要找家鄉,如同大海撈針。而的師父文謙雖然知道,卻一向諱莫如深。按照他的說法,進了仁濟堂,就要將從前的一切放下,等長大人,自會帶回去。所以這些年,晚云其實連老家在何也不知道,也不曾回去給父母親掃墓上香。

“他們的墳就在屋后,若那人記得打點,興許不至于太荒蕪。”喃喃道。

只著寢,窄小的肩頭在燭里顯得有幾分單薄。裴淵心頭一,將重新擁懷里,道:“即便沒有我,你師父也是個妥帖人。就算他不允許你回去,也必定是安排好了別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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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低低應了一聲。

“你若想親自去看看,等我班師以后和你回去拜見你父母。”裴淵又道,”如何?“

點點頭,頃,深吸一口氣,摟著他的脖子:“阿兄可真好。”

的話語,讓他不自覺地角上揚。

他低頭看,問:“沒個表示麼?”

晚云臉上一熱,隨即湊上去,在他上蓋了個印。

裴淵也笑起來,也在上啄了啄。

晚云卻似想起什麼,忽而雙手撐住他的肩頭,道:“我方才昏睡時,阿兄是不是占了我便宜?”

裴淵啞然,覺得好笑。

現在才想起這事麼?

“什麼占便宜。”他波瀾不驚地說,“你我既然表明了心意,便是兩廂愿。倒是你,”他說著,握了的手指,在牙間輕輕一咬,“不許連名帶姓地人,沒規矩,就算是做夢也不行。”

晚云看著他,忽而像明白了什麼,睜大了眼睛,目定定的。

那時雖迷迷糊糊,卻仍能依稀記得被泡在溫水里的覺。有人將放進去,裳……

一直以為那是仆婦或者什麼人做的,竟然……

已經燒熱的臉登時像著了火,連呼吸都似乎要冒起煙來。

“你……”結結,“你剛才……”

“你連自己了我的名字都知道,卻還懷疑此事是不是真的?”裴淵目玩味。

晚云咽了咽嚨,只覺干干的。

文謙和王常常告誡,說要有防備之心,不可仗著酒量好就跟人敞開了喝,一旦醉倒,會出什麼事都不知道。

晚云上應著,但從來不當一回事。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栽了。當然,好事是栽在裴淵的手里,至于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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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場面,嚨又咽了一下,晚云發現,自己竟可恥地到后悔。要是不喝那麼多,就能知道那是什麼覺了……

正當晚云胡思想,忽然,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裴淵隨即放開手,坐到一旁,答應了一聲。未幾,那門被推來,一名仆婦端著碗進來。

“娘子醒了?”笑瞇瞇道,“殿下讓妾等為娘子熬了粥,娘子剛喝了醒酒藥,該墊一墊才是。”

晚云忙應下,從榻上坐起來。

仆婦看著,道:“娘子覺得如何?妾方才伺候娘子沐浴,見娘子醉的很,怕娘子著涼,也不敢洗太久。”

晚云聽得這話,一下愣住。

“是你幫我洗的?”問。

“自不止是妾。”仆婦笑道,“還有兩位,都是在這院中伺候的。”

晚云登時明白過來,臉再度紅起來,瞪向裴淵。

卻見他早已經無聲地笑開了,雙眸狡黠,瀲滟生

*

“裴淵裴子靖!”好不容易等仆婦離開,晚云又又怒,隨即抄起一只綿枕,朝裴淵砸去。

裴淵一邊笑出聲來,一邊將那枕接過。

“你為何惱怒?”他說,“方才在想什麼?”

晚云不說話,繼續打。

裴淵的笑聲愈加愉悅,卻反手將捉住,在腰間的上撓了撓。

晚云尖一聲,笑的打滾。

外頭的親衛聽到尖聲,連忙敲門,問:“殿下……”

裴淵道:“無事,你們回去歇著。”

外面的人似乎猶豫了一下,走開了。晚云好不容易從他魔爪下睜開,坐起來,惱道:“阿兄開玩笑也沒個輕重,快回屋去,我要睡了。”

“你才醒來,哪里睡得這麼快。”裴淵卻道,將玩笑之收斂些,“今日之事,你還未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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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云理直氣壯:“方才不是跟阿兄說過了麼?是阿月委屈了。”

“避重就輕。”裴淵道,“阿月了委屈,說明白就好了,何須喝那麼多?”

“阿月說我對阿兄來說像是親生,他像是撿來,若我不喝,我就是撿來的。”

裴淵額角跳突。

這兩個人,湊在一就像兩個小兒。

他耐下子問:“他既然委屈了,不能讓一讓他?與他拼酒做甚?”

晚云堅決道:“自是不能,是他說我喝不得。”

裴淵悠悠地說:“你剛才還說把人家當朋友。”

晚云不服氣:“是他說朋友就是要喝酒。”

“醉話你也當真。”裴淵見終于出些理虧的神,隨即正道,“你是郎中,平日里也知道告誡別人喝酒傷,不宜多喝,像你這般喝得酩酊大事更是萬萬不可。若今日我不曾去尋你,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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