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自然知道原因。師父因為皇城司的事跟圣上鬧僵，好幾年沒去過京師了。可他沒法跟晚云說。

晚云卻自作主張地肖想起來，未幾，神兮兮道:“師兄你說，師父是不是在京師了傷？”

王瞥一眼，問:“何以見得？”

“我就突然這麼覺得。師兄你想，師父也是個……”晚云尋找著合適的詞，道，“嗯……健全的男子，一直不婚不說，連個相好的婦人也沒有。他又不是出家，這般守如玉，莫非是為了哪個子？而且師兄不覺得奇怪麼？他這些年，天下都走遍了，卻堅決不京師。這麼一想，是不是都對上了？”

王看著那篤定的神，又是嫌棄又是好笑。

“守如玉？”他反問，“你怎知師父守如玉？”

晚云一愣，目變得更加熱切。

“師兄是說，師父那般為人師表，竟是裝的？他其實……”話沒說完，腦袋被王磕了一記栗。

“鬼扯。”他板起臉，嚴肅教訓道，“師父早些年為了仁濟堂和教導你我，付出了多心，你不是不知。他因此疏忽了人生大事，卻從不計較，只愿你我才。此事，你不可再胡言語，否則師父知道，他會傷心的。”

晚云訕訕，撇了撇，心想，明明從前最喜歡議論這些的是你……

“知道了。”乖乖答道。

*

回春堂因為主事何田還在縣衙關著，這幾日閉店謝客。只有一些客來上門揀藥，才稍加招待。

二人，店里的跑堂都認識王，看他平安歸來，紛紛上前見禮。

王隨和地答應著，忽聽晚云驚喜喚道:“阿承！”

回頭，只見袁承立在大堂門口，笑盈盈地候著他們二人。

袁承著仁濟堂的灰，看見晚云前來，微笑著拱手道:“見過娘子。”

晚云在他面前打量著他:“你何時來的？怎麼一直沒看見你？”

袁承恭敬地垂手立著，答道:“我隨郎君一道來的，一直留在沙州做事。聽聞娘子及笄禮，恭賀娘子。”

晚云正想說話，王卻把支開:“去伙房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我了。”

晚云狐疑:“師兄不是剛喝過羊湯，怎麼又了？”

王徑直走一側廂房，道:“了就是了，哪有那麼些為什麼。”

待晚云嘀咕著走開，王這才在房里坐下，向袁承問道:“有新的消息？”

袁承點點頭:“果真如郎君所料，皇城司來信了，要那金陵公主的消息。”說罷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是二殿下裴安的。

乘著王看信的空隙，袁承已經點燃了廂房里的燭臺，備好了火盆。又在案上備好了筆墨紙硯，稔得無需額外吩咐。

王看罷，順手把信點了，放到火盆里，問:“瓜州那頭可有消息？”

袁承回稟:“說本來一行人打算明日啟程返回京師，行囊也收拾妥當，那金陵公主卻在午睡時不見了，一切頗為詭異，人如何丟的，沒人看見，也沒人說的出個所以然來。”

“的隨從怎麼說？”

“那公主很是孤高，平素不讓人近，只有一名喚珠兒的侍婢跟著。那人也一并不見了。”袁承道:“不過一個時辰前，堂中有暗樁說沙州城外十里發現一尸，看著華，當是戎王宮里的人。不過只一人而已。”

王緩緩蹙起眉頭，問:“府的人可接到消息了？”

袁承搖搖頭，“那地方有些蔽，尋常路人并不經過那里，所以還無人報。”

王點點頭:“稍后找個沙州城的當地人，讓他將消息給沙州府。“

袁承拱手稱是，“瓜州那頭如何是好？”

王知道他指的是裴淵，沉片刻，提起筆來，邊寫邊道:“如今九殿下在瓜州，回春堂的人切勿輕舉妄，讓主事的關系，請周邊商號的人幫忙找找線索。無論人是不是沒了，二殿下要的是罪魁禍首。沙州這頭，還得讓府出面確認份，再看往下如何行事，畢竟誰也不知金陵公主長什麼樣，是不是還未知。”

袁承想了想，道:“其實無需府，我等也有辦法。”

王看向他，問:“什麼辦法？”

袁承猶豫片刻，道:“娘子想必認得金陵公主。”

王恍然了悟。

他想了想，卻又作搖頭，道:“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師妹摻和進來。沙州府不乏認識金陵公主的人，你先讓人盡速去辦。”

袁承應下。

他走了之后，晚云端了一碗粥進來，說:“今日堂中不開火，好不容易給師兄弄了碗粥，師兄先將就著吃。”

說罷，又疑道:“前幾日我來堂中尋褔叔。聽褔叔說，這回春堂竟然養了上百人的商隊。可我方才到看了看，那伙房的鍋可煮不來上百人的飯。莫非回春堂在城中還有別的分號？”

王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說:“商隊和醫堂不同食，他們還有別的院子安置。”

“還另有一院子？那這回春堂當真富有。”晚云嘆道，“我聽他們方才王郎長王郎短的，好像師兄才是他們的主事。莫非師兄悄悄把回春堂買了過去？”

王不置可否，只道:“你這話別跟別人說。“

晚云沒想到他竟是默認了，更加詫異:“什麼時候的事？為何不能跟別人說？”

王笑了笑:“我們手上不仁濟堂的鋪子以后會越來越多。至于為什麼不能別人知道，因為財不白。”

晚云似懂非懂。財不白的道理懂，可不知為何，師兄總讓覺得仁濟堂岌岌可危，隨時會被人霸占了去似的。

*

晌午時，謝攸寧來接晚云。

回春堂旁有個賣小玩意的鋪子，謝攸寧想了想，將晚云拉到鋪子里。

他說:“軍中無聊，我給阿言買些小玩意。鴻初說你砍價很在行，你替我砍價，我不會。”

晚云了角，師兄上午時說要跟人家深，原來凈跟人家聊這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