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怕他擔心，沒跟他說玉牌之事，只含糊道:“就是我和二殿下說擔心師兄苦，二殿下跟我說可以去找鄭中候。我就稍稍這麼一提，鄭中候就答應了，也想到二殿下這麼大的面子，呵呵。”

干笑兩聲，到王的冷臉又蔫了，道:“知道了，我好好呆在府上便是。”

*

一番奔波，晚云和姜吾道趕慢趕，終于得以在坊門關閉之前趕到了府里。

“師叔還生氣麼？”晚云小心翼翼地問道。

“自然氣。”姜吾道惱道。

晚云知道此事不宜話多，閉上了。

姜吾道看著，遙遙想起兩三年前的一個夜里，王與他的談話。

那時，王問姜吾道為何他和師父都不親。

姜吾道笑道:“我和你師父這等人，太把仁濟堂當回事，凡有一分閑心都想留給仁濟堂，而且里頭還是皇城司這等危險勾當，日后塵歸何也未知。若親，必定辜負人家。與其兩頭都討不著好，不如起初就舍其一。”

王喝了一口酒，問:“師叔是說師伯不把仁濟堂當回事？”

“我就知道你要這麼問。”姜吾道白了他一眼，“你師伯不同，或是說你伯母是個明人，對你師伯沒有過多的期待，只要是他那個人，怎樣都好。能像你師伯一般找到心意相通之人，本就是萬中取一的艱難。我就算了，你師父想必也是。不過，這是我等的想法，你聽聽便是。有心儀的子，就趕娶回來，讓你師父趕抱上孫兒。”

王沉默良久，道:“師叔，若我說，我與師叔的想法是相同的呢？若遇不上合適的人，不親也罷。”

姜吾道不由得笑道:“你與我不同。我像你這麼大時，仁濟堂才丁點大，日想著如何將它做大。如今仁濟堂正是興旺時，你哪來這麼重的心思？莫不是被你師妹傷了心了？”

王苦笑著說:“是。”

興許是他那時答應的太爽快，姜吾道并未當真，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臨走時，王跟他說:“我這輩子是注定得不到想要的了，但前幾年都是師妹陪伴著的，也做不到像師叔一般孤獨終老。楠君對我沒有太多的期待，但懂我，是我的知己。有作陪，興許算是個安。”

姜吾道問:“你這心思，沈楠君知道？”

王頷首:“自然知道。若不是因為我倆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憐人，以那副子又怎麼會搭理我？”

王頷首:“若不是因為我倆都是求而不得的可憐人，以那副子又怎麼會搭理我？”

……

想著王說的那些話，姜吾道幽幽地看向晚云。

晚云看著他的臉，便預到或許有什麼事又不好了，忙道:“師叔又想到什麼不痛快的？”

姜吾道言又止，好一會，了額角，一腔無奈悵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

姜吾道急著要見裴安，不過不好在晚云面前暴。

馬車走到一半，他下來，推說要去給故人看診，吩咐袁承帶晚云回安邑坊的宅子，自己則往楚王府所在的宣坊去。

裴安看見他來，有些許詫異:“這就回來了？”

姜吾道拱手做禮:“見過二殿下。”

“拿鞭子去你那師侄了麼？”裴安笑問。

這唯恐天下不態度，姜吾道一點也不奇怪，淡淡道:“在下教訓后輩，向來不主張手。”

“不打不長記，王青州既然是仁濟堂將來的掌門，還該嚴加管教才是。”裴安說著，指了指一旁的小榻，讓姜吾道落座。

“聽晚云說，殿下今日進宮了。”姜吾道不多客套道，“不知圣上有何話語？”

“還能有何話語，不過是要權衡。”裴安道，“先生不是不知封家與父皇的關系，父皇要查，便是要他們。此事過去太久了，各方都已安妥當，要重啟此事要耗費心力。所謂的權衡，就是看有無后招。”

“后招必定有，但救不了眼前之急，怕是等不到那天。”姜吾道說。

“有后招便趕準備去。”裴安道，“沒有什麼等不到的。你若不想讓王青州和沈楠君吃苦，我明日便先說通父皇，讓人將他們押到皇城司的署去，左右那邊屋舍都是新造，我們的人又都不見得，至今無人上值，還空著好些屋子。他們在里頭，好歹不必風吹日曬。就是到時切莫不知好歹，執拗著不去便是。”

姜吾道聞得此言，心頭松了松，忙道:“多謝殿下。只要殿下去做，旁事不必心，他們自會愿意。”

此事三言兩語說定，裴安有問起新暗樁的事，正說著話，一名侍從來報，說門外有人急著求見姜吾道。

姜吾道詫異十分，他只和袁承說了自己的去向，誰人竟然找到這里來了？

裴安護門放行。片刻后，陶得利匆匆進了來。

見過禮后，陶得利便道:“方才我們的人傳來消息，說封家大郎要給王郎上眼藥，帶走了常娘子，在下得了消息便往安邑坊趕去，在坊外遇見了重傷的阿承，常娘子已經不知去向。得知主事來了楚王府，特來稟報！”

姜吾道大驚失，看向裴安，只見他的臉上也頗是詫異。

“怎會如此！”姜吾道急道，“他們將晚云帶去何？”

陶得利道:“在下已著人送阿承往堂中救治，他說，常娘子被帶往了南邊，確切去了何卻不知。”

才過了不到一會，竟出了這等事。

姜吾道已經冒出了冷汗，當即對陶得利令道:“將人都散出去，務必找到。”

陶得利領命離去。

姜吾道隨即對裴安拱手道:“事出急，在下先行告退。”

裴安不置可否，卻道:“竟然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好事。”

這話頗是不耳，姜吾道皺了皺眉，道:“殿下何出此言。”

裴安喝一口茶，微笑，不不慢道:“我有一計，甚是簡單，聽完之后，先生自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