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橫渡闊煙波晚,過金陵落葉秋。

朱權輕搖折扇，后的張中原背著包袱，他從未見過王爺的出行如此寒酸。

除了雇傭一輛馬車外，還不如其他富戶，再看看從北平出發的燕王，人家車馬儀隊，才有親王的派頭。

朱權卻不以為然，在與燕王同行回京的路途中，主仆二人大部分在小攤上與江湖草莽對飲共食，甚去往客棧。

張中原倒是無所謂，他早就習慣了貧苦的生活，倒是寧王殿下吃那菜團子都如此之香，令他大跌眼鏡。

“殿下，咱們終于到金陵了……”

張中原輕聲道:“殿下有何吩咐，奴才這就去辦。”

朱權將折扇搭在張中原肩膀上，面嚴肅道:“中原，咱們大明沒有所謂的奴才！本王的麾下，更不需要諂的奴才。”

“你就是你自己，不需要向任何人稱奴稱婢。”

張中原答應下，朱權笑道:“本王在應天府有府邸，咱們無需浪費銀子住客棧。”

“走吧，本王帶你逛逛金陵！”

張中原低聲道:“殿下，王妃臨幸之際，特意囑咐奴……微臣，盯著您不許去秦淮河畔！”

朱權輕咳兩聲，“本王是那種人麼？念在你忠心耿耿，告知本王的份上，我就帶你去外圍觀一番！”

張中原發誓，他第一次去秦淮河，絕對是被寧王迫。

朱權只是了兩個清倌人作陪，猶抱琵琶半遮面，眼如，不斷沖著朱權暗送秋波。

張中原很是自卑，他第一次會到了人世間，竟然有如此天堂。

竹耳，靡之聲，繞梁三尺，不絕于耳。

再看寧王殿下，卻只是飲下杯中酒，并不與那兩個清倌人有任何接。

“這六朝古都，也沒什麼看頭！”

生的漢話傳來，正是一位披頭發的外夷，那鷹鉤鼻尤其明顯。

外夷一腳踹翻桌子，怒斥道:“老子前來嫖，你們這里的子，卻非要裝特娘的矜持！”

“哪里有草原娘們熱奔放？將銀子給我退回來！”

那外夷強力壯，加之有禮部員作陪，使得青樓老鴇也不敢惡言相向。

“沙哈魯王子，咱們找的是清倌人，您若是想直來直往，那便晚上給您安排紅倌人……”

“什麼特娘的紅綠青藍紫？老子現在就想把銀子拿回來！”

沙哈魯一頭發，加之胡子拉碴，顯得野十足，引得大明票客們一陣鄙夷。

“哼，一介蠻夷，也敢自稱王子？不知清倌人的妙！”

“兄臺何必與那蠻夷說教？可憐了幾位姑娘，被嚇得瑟瑟發抖，一會要好生寬才是。”

“帖木兒汗國？不過是我大明的附屬罷了！”

沙哈魯聞言，熊羆一般的，直接來到幾名票客前。

轟！

一掌落下，將那桌子拍得稀碎，“你們口中的蠻夷，是本王子？”

“不怕告訴你們！本王子來到這金陵數日，連個能過眼的景都沒有！”

“父王還說大明乃天朝上國，我肯不過如此！”

面對壯如熊羆的沙哈魯，大部人選擇了閉。

那禮部員面不悅，可他的職責，就是帶沙哈魯在應天府游歷。

“世界上并不缺，而是缺發現的眼睛。”

朱權輕搖折扇，拿起酒樽獨飲道:“閣下有眼無珠，還怪我大明缺乏景？”

混賬！

沙哈魯大怒，帖木兒汗國相較于大明而言，的確是蠻夷。

在一眾汗國之中，大元才是蒙古帝國的正統，他們其實都不過是附屬國。

可帖木兒顯然不這麼認為，尤其是大元被大明所滅，連天元帝都已經死道消。

重現蒙古帝國榮，帖木兒義不容辭，這才有了他結大明，開始南征北戰，政法草原的過程。

一只大手直接抓向朱權，張中原心中一抖，眼前這位讓他想起了曾經的韃靼主子。

砰！

張中原雙手猶如鐵鉗，抓住了沙哈魯的大手。

“休……休要傷害我家主……公子！”

張中原只覺得雙臂發麻，那沙哈魯還真不是一般人，這等怪力竟然是一國王子。

“中原，讓開。”

朱權突然開口，酒水直接灑向沙哈魯面門。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賞我手下一記老拳，我便賞你一杯酒。”

朱權談笑間，將酒樽拋了過去，沙哈魯一拳揮去，將酒樽打了個稀爛。

誰知這只是障眼法，朱權形如風，已經連續猛踢沙哈魯腹部。

砰！

強橫的力道，使得沙哈魯跌落在地。

朱權拍了拍腳下的塵土，“唉！踩到臟東西了，恐怕又浪費了一雙鞋。”

沙哈魯輕松起，他這一蠻力，可不是擺設。

帖木兒汗國尚武為尊，帖木兒更看重子嗣的實力。

沙哈魯正是其中翹楚，一雙熊掌般的大手，直接抓向朱權肩膀。

“公子小心！”

禮部員大怒道:“沙哈魯王子，你在我國休得放肆！”

可惜發狂的熊羆，并不會聽從人的命令。

朱權形靈，腳下生風，輕松躲過對方的擒拿，沙哈魯使用的正是蒙古摔跤。

“記賬一壺酒！”

朱權單手拎起酒壇，直接豪飲，口中念念有詞。

“一龍蟠據飲江流，由淹云蒸郁未收。”

“借日華常爛漫，隨風舒卷自春秋。”

“鼎湖勢與三山壯，靈鷲晴看五浮。”

“應是驪頷噓淑氣，尋常氤氳繞皇州。”

啪！

酒壇直接砸在沙哈魯頭上，朱權大笑道:“此乃鐘阜晴云！乃我朝陛下，于紫金山封禪所見的云景！王子可曾識得？”

沙哈魯被砸的吃疼，隨后發狂的雙拳，繼續狂轟炸而來。

朱權則毫不在意，只是再次提留起酒壇。

“看來要請王子多喝幾杯，順便記住我金陵四十八景！”

“江城春曉逾新，皛皛寒勻！此乃石城霽雪！”

“丹井尚留仙子去，寒泉清冽識蹤！此乃天印樵歌！”

“風和岸柳堪邀笛，月滿蓮舟好泛尊！此乃秦淮漁唱！”

每一次介紹景，都有酒壇猛砸沙哈魯而去。

看到對方已經倒地不，朱權略有微醺，笑道:“汝可識的金陵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