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死亡峽谷？”

在那天地一線，抬起頭只能看到一道隙的峽谷當中，一男一正行走其中。

昏暗、仄的峽谷通道之，蹦蹦跳跳的行走在最前面，一雙好看的眼眸，滴溜溜的轉，流出的古靈怪，還有對一切新鮮事的好奇。

走在后面的許一凡，看著眼前像個好奇寶寶的劍九，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初見劍九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姑娘，可在云關鎮一役之后，這個突然之間，就變一個大姑娘了，這種上的變化，讓人很不適應，可許一凡在跟相的時候，卻毫沒有到別扭，仿佛還是那個。

“你不是說，死亡峽谷有很多妖嘛，而且還很危險嘛，怎麼我們進來這麼久了，啥也沒遇到啊？”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嘛，當初我們走出死亡峽谷之后，常年生活在這里的妖就離開了。”

“那它們都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找到了新的避難所吧。”

“那新的避難所在哪兒啊？”

“我又不是妖，我怎麼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嗎？”

“你不應該知道嗎？”

許一凡:“......”

一番對話下來，許一凡顯然有些無語了，他不打算說話了。

三天前，許一凡就帶著劍九離開了康城，在跟使團同行一段路程之后，他們就分開了，二人來到死亡溪谷，打算從這里去往青山城，然后直奔酆都而去。

這一路上，劍九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對啥都興趣，不斷的問東問西，饒是很有耐心的許一凡，也被劍九給問的自閉了。

大自然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在一年多以前，這里曾經發生或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戰，也翻過人妖大戰，以及解開了武朝的冰山一角。

當初，初到此地的時候，這里可謂是步步殺機，稍不留神，就會葬其中，死的不明不白。

可現如今，死亡峽谷依舊還是峽谷，卻已經配不上死亡峽谷這個名稱了，一路走來，二人并沒有遇到任何的威脅，或者說沒有遇到任何的生命。

誰能想到，就是這條看起來無比寂靜的峽谷，曾經吞噬過上萬人的命啊。

曾經西征軍跟鐵牦牛軍團戰斗過地方，曾經被鮮染紅，而現如今，別說倒下的尸骸了，就是染的沙礫都隨風而逝了。

自從那一戰之后，死亡峽谷徹底出名，也從此失去了它本來的神。

若是未來，當然，如果還有未來的話，或許史書野史之上，會記載這個地方，用寥寥數筆，記錄那場驚心魄的戰斗，然后就會被塵封在史書之上，慢慢被人忘，久久不被人翻開，直到最后徹底被人忘，為歷史長河當中的塵埃。

對于死亡峽谷的妖，一部分在鎮武閣出現，然后又淪陷的時候，葬送在這里，還有一部分則在錮它們自由的牢籠消失之后，它們就選擇了離開，還有一部分則為了許氏軍團某個研究所、實驗室的研究對象。

“你為何不答應那小道士的要求，帶上他一起呢？”劍九突然問道。

“小道士？”

(°ー°〃

許一凡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他就知道劍九說的是誰了。

除了大皇子李璇璣，還能有誰。

李璇璣自從認祖歸宗，重回皇室之后，就離了道籍。

以往的他，都是做道士打扮，可自從為皇子之后，就開始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不但地位待遇極高，還被炎武帝賞賜了一座占地極廣的宅邸，以及無數其他質上賞賜，可謂是極恩寵。

但是，李璇璣從回到皇室開始，炎武帝除了在質上不斷賞賜李璇璣之外，在場之上卻沒有做出任何安排，只是把他丟到縱橫書院去求學。

炎武帝的這種態度很矛盾，也很奇怪。

之前，始終要求炎武帝納妃和立儲的大臣，在李璇璣的份正式確定之前，一個比一個囂的厲害，可當李璇璣的份確定之后，反而沒人再提這件事了。

炎武帝態度未明，李璇璣又初歸皇室，皇后南宮琉璃也對這個兒子不遠不近，這就讓很多心里打著小算盤，有著小九九的員，一時之間都不住這皇帝和皇后娘娘在想些什麼。

炎武帝不著急立儲，而李璇璣本人似乎也無意當那太子。

在沒有回歸皇室之前，他在京城的那段時間，可是無比的逍遙快活的，為人世不算太高調，卻也不低調，而在他為皇子之后，整個人反而低調起來。

除了在過年那段時間，必要的場合面幾次之外，大部分時間，不是待在府邸閉門不出，宛如大家閨秀一般，就是待在縱橫書院。

在許一凡抵達京城的時間，李承德的名都要比他高。

到了年后，京城的一系列變故，還有整個中原，乃至整個中洲的一系列變故，都讓人記住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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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凡這個名字，至于其他人，包括這位大皇子，都慢慢被人忘。

如果這次不是炎武帝把李璇璣安排在去往西域的使團當中，人們都快忘記，大炎王朝還有這麼一位皇子。

這真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當然，這不是說李璇璣不夠優秀，恰恰相反，李璇璣很優秀，雖然流落在外十多年，可在回到皇室之后，對于皇室禮儀，朝堂規矩都把握的很好，待人以和，溫文爾雅。

雖然李璇璣出道教，可他在書院，對于儒家文化的理解和詮釋，也十分的彩，很書院一些教習先生的喜歡。

若是放在平時，這樣的皇子，絕對會有一大批的臣子選擇主接近他，投靠他。

可自從炎武帝在沉寂十多年之后，再次開始出手之后，朝堂之上每天都在發生著新的變局，而許一凡也急速崛起。

許一凡這個名字，為最近幾年，大炎王朝唯一記住的年輕人，任何同齡人跟他比起來，都相去甚遠，本沒法比，包括那些修行系勢力的天才。

對于這次炎武帝點名要李璇璣，加西域使團，去往佛門和談，這讓很多人都開始猜測起來，暗自揣炎武帝的心理，想知道炎武帝到底打算怎麼安排大皇子。

在那些消息靈通的人看來，炎武帝此次安排李璇璣來西域，既是一種考驗，又是打算為立儲最準備，給李璇璣鋪路。

原因嘛，也很簡單。

第一，李璇璣已經十六歲了，再過兩年就及冠了，皇子一旦及冠，要麼封王就藩，要麼就是立儲，沒有第三種選擇。

炎武帝這一代，后宮匱乏，皇子皇并不多，除了李璇璣這個大皇子之外，其他皇子都還年，大皇子會不會為太子，就看這兩年，炎武帝會不會給其鋪路，安排他做事了。

如果啥也也給安排，那就等于放棄了李璇璣。

畢竟，想要為太子，沒有一定的功勛績是不行的，單單一個立長立嫡的古訓是不夠的，而現在，炎武帝開始安排李璇璣做事，很明顯就是了立儲的心思。

第二，跟中洲各大王朝聯盟，早在上一次國戰結束之后，就已經展開了，而且取得了不俗的果。

這一次，大炎王朝主派遣使團，去往各大王朝，去往其他王朝的使團，都是由一個藩王帶隊，而西域使團則是一個藩王加一個皇子，而且還是李璇璣為主，燕王李剛為輔，這就足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第三，不管這次跟佛門的和談，結果如何，只要關系不破裂，那李璇璣就是立功了，即便他沒有立功，待到使團回京的時候，和談的功勞也是他的。

第四，許一凡在康城啊，他也要去西域啊。

現如今，誰都知道，許一凡是大炎王朝第一人，其權利地位，完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話，比宰相仆都管用。

尤其是，許一凡可以調三軍，掌握著絕對的兵權，若是他愿意支持李璇璣的話，那立儲的事就穩了。

即便許一凡此時不站隊，只要他沒有跟李璇璣惡，那就是一種變相的好。

在這種況下，朝堂之上的文武百，除了那些大人不急著站隊之外，其他員肯定已經在這段時間，開始活絡起來。

劍九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李璇璣在抵達康城的時候，曾經多次提出，想要跟著許一凡一起去往酆都，然后在一起去往佛門，儼然一副許一凡小弟的架勢。

就在他們離開康城，在路上分別的時候，李璇璣還提出了這個想法，只可惜，被許一凡拒絕了。

“帶著他做什麼，我有很多事要做，我自己都顧不過來，哪里時間管他啊。”許一凡隨口說道。

“真的嗎？”劍九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然后說道:“若他只是道教的圣子，那我們同行一路，自然沒有問題，可他現在不是道教的圣子，而是皇子，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卻有著天壤之別。”

“他現在無論走到哪里，邊都會圍著一大群人，行起來極其不方便。”

“你可以讓他把其他人都趕走啊，反正他是皇子，他說什麼都會有人聽的。”

許一凡聞言，則笑著搖搖頭道:“事哪里那麼簡單。”

“這次使團當中，高修不，他們的主要職責，就是來保護他和燕王的，即便他是皇子，不讓這些人跟著，你以為這些人就不會跟著嗎？”

“我們此次行，輕裝簡行，一路上風餐宿的，先不說他不得了，即便得了，我也不想帶著他。”

劍九聞言，好奇問道:“為什麼不想帶著他啊？”

“他是一個拖油瓶，也是一顆定時炸彈，稍有不慎，就會害死我們，也會還是他自己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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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見得？”

“首先，我是大炎的國師，手上的權利之大，你也見識過了，這麼大的權利和地位，不但超過了宰相仆，還超過了一般的藩王，說我是大炎的異姓王，都毫不為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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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存在，大炎王朝歷史上有幾個？”

“別說大炎了，就是其他王朝歷史上，都沒有多，而一般擁有這種權利地位的人，最后的下場都很慘，而盯著我這個位置的人很多，時刻想要把我拉下馬的人也很多。”

“有嗎？我咋覺朝廷的員對你都很好，不但很客氣，也很尊崇啊。”劍九卻反駁道。

“呵呵！”

許一凡聞言，卻嗤笑一聲道:“你才跟著我去過幾個地方啊。”

“你看到的那些客氣和尊崇，都是建立在我鐵屠刀之下的，甘州就不必說了，整個甘州場，上千號員被我砍的還剩下多了，而塔撒哈那邊，天高皇帝遠，他們只在乎我打贏了勝仗，幫助他們攫取到利益，而西北七洲的場，他們是因為我之前在康城出生死過。”

“可是，你看到的這些，只是整個大炎場的一部分而已，真正能夠影響到朝廷走向的，還是那些靠近京城的員，站在太和殿的員，有關對我的非議，朝堂之上從來沒有斷過，現在他們不敢輕易得罪我，是因為我立功太多，功勞太大，已經到了封無可封的地步，一般的問題，一般的罪名是搞不死我的，既然一下子打不死我，他們就不會輕易出手。”

“對于這些場老狐貍，他們每個人都是優秀的獵人，知道打蛇打七寸，要知道打蛇不死反被咬，可是場大忌，能夠靠近中樞的員都不蠢的。”

說到最后，許一凡幽幽道:“現在，他們都在等呢。”

“等？等什麼？”劍九好奇問道。

“等我犯錯，犯一個致命的錯誤，一旦我犯錯，你就會看到，那些員會像狗一般撲上來，把我從這個位置拉下來。”

“哦。”

劍九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然后，側著頭，看著許一凡，說道:“以前我咋沒發現，你如此迷權利啊？”

“呵呵！”

聞聽此言，許一凡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不喜歡權利，但是我必須得有權利。”

“嗯？”

(°ー°〃

劍九一臉不解的看著許一凡。

“想要做事，想要做大事，就必須擁有足夠的權利，不然的話，是做不事兒的。”

“你跟著我的時間也不短了，你應該也發現了，如果我不是國師，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利的話，你覺得之前腐爛不堪的甘州，能夠那麼快被掃清嗎？”

“如果我不是國師，我能發塔撒哈戰爭，從而迫沙朝妥協，在塔撒哈沙漠建立防線嗎？”

“如果我不是國師，我能調大炎銳，組破虜軍嗎？”

“如果我不是國師，東郭游、饒志學、司馬不言還有邱泓罡等人，會聽我說話嗎？”

“如果我不是國師，我能對西北七洲的事指手畫腳嗎？”

劍九想了想，然后搖搖頭道:“好像不能。”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不能。”

說到這，許一凡停下腳步，選擇一干凈的地方歇息起來。

自從重新淪為普通人，許一凡的素質還是大不如從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那麼橫行無忌了。

坐下之后，許一凡解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繼續說道:“很多人迷權利，是因為他們那種站在金字塔頂尖，一覽眾山小的覺，也有的人是權利帶給他們的，還有的人則是被權利支配著。”

“那你呢？”

劍九坐在許一凡邊，從許一凡手里拿過酒壺，也抿了一口，微微蹙眉。

許一凡搖搖頭道:“我不喜歡權利，甚至是討厭權利。”

“哦？為何？”

“權利越大，責任越大，也是不能隨心所。”

“是嗎？”

許一凡點點頭道:“你看陛下權利大吧？”

劍九想了想，說道:“嗯，是大的，整個中原都是他的，他想殺誰就殺誰。”

“呵呵！”

許一凡聞言，卻笑著搖搖頭。

“難道不是嗎？”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說天下是陛下的，也確實是他的，正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可真正屬于他的，其實只有一個皇宮而已，甚至皇宮都不完全是他的。”

“啊？這樣嗎？”劍九一臉的詫異。

許一凡轉過頭，看向劍九，笑著說道:“人人都向往那張龍椅，古往今來，有多人為了爭奪那張龍椅，雙手沾滿了鮮，可等到他們真正坐上龍椅的時候，卻只能困守在龍椅之上，終無法離開皇宮，要說可憐，歷代皇帝才是最可憐那個人，而你覺得，這樣的權利，擁有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劍九聽完之后，若有所思，然后看著許一凡的側臉，說道:“所以你討厭權利。”

許一凡點點頭道:“是啊，我討厭權利，卻又要擁有權利，真是可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