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年扶上的手,哀嘆了口氣,似是很無奈又很難為,“我要不是看在他母親的面子上,也不會這麼管他。可如今……”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門外的異響打斷。
一個瘦削高挑的人影推門而進,正是江忘年已經二十八歲的二兒——江衛涵。
一套時髦打扮,淺灰的微喇,藏藍臍短袖針織上,前繡著一朵大大的艷麗爛漫的紅玫瑰花。黑厚底增高鞋,仿佛把腳崴了似地,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這毫不影響的氣質,氣場之強,夾路帶風,連門外的白領都看呆了,一個個紛紛仰起頭,長脖子往這看。
江忘年看到這打扮就氣得不打一出來,命令助理把門關上,這才開始對江衛涵吼道:“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非要氣死我才甘心嗎?!”
江忘年的手背在后面,被李嵐輕輕抓住,然后了,示意他冷靜些。
江忘年冷哼一聲,轉過去,不說話。
李嵐笑瞇瞇地走上去,拍著江衛涵的肩膀道:“你怎麼現在才來?今天又去哪拍戲啦?”順勢把江衛涵肩上的純山茶花小羊皮的單肩包拿下來,遞給了一旁的助理。
小助理捧著包,輕手輕腳地掛到了門后櫻桃木的單桿架上,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江衛涵的鼻梁上托著一副比臉還大的瑩黃的墨鏡,墨鏡邊框綴滿寶石,熠熠發,還有幾掛下來的銀鏈子,像極了流蘇。
“我啊,今天就在這附近的咖啡館拍一場現代言戲,所以才有空過來。”把這副重得不行的墨鏡取下來,放到助理的手上,出底下驚為天人的迤邐面貌,笑容逐漸在邊綻放,貝齒微,“我聽說阿淮今天要過來,那小子呢?他不會比我還要晚到吧?”
江衛涵說著拖過旁邊的老板椅坐下來,彎腰低頭把腳上的厚底鞋給了下來。
小助理立馬拿來一雙帆布鞋給換上。
江衛涵道了聲謝,然后對囑咐:“你今天就先自己回去吧,我到家了,再打你電話。”
說完后,小助理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到后傳來一陣冷哼,嚇得趕住口。
江忘年看著江衛涵這副濃妝艷抹、上噴滿香水的模樣,就氣得直咬牙,吹胡子瞪眼道:“要不是你是我兒,我早就把你轟出去了!”
江忘年跟幾個孩子的關系都不太好,尤其是江閔淮,基本不理他。而江衛涵還比他好些,至對父親比較尊重。
“您就別說這種話了!我每次來您都說,您還不是每次都沒把我趕出去麼?”
江忘年被氣得說不出話,后槽牙咬得嘎吱響。
江衛涵則撇撇,聳聳肩,滿臉無辜地把鞋子裝進袋子里,然后遞給助理,讓帶給導演組。
李嵐從旁勸道:“哎呀~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們說這些干什麼?”拍了拍丈夫的肩,“要不要給阿淮打個電話,看看他到哪了?”
話音未落,一道開門聲響起。
江閔淮怒氣沖沖地走進了,渾煞氣,好像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嚇得剛要準備出去的小助理趕忙退回來,還退了好幾步,等到江閔淮完全走進來后,才敢從旁邊繞出去。
江衛涵立馬興地起,準備迎上去。
可江閔淮卻看也不看,直接走到江忘年跟前,不客氣地沖他出手,“資料呢?拿來!”
江忘年見到許久未見的親兒子,心無比激,可他不能表現出來,捋了捋下上的山羊胡,仰起頭,沖他橫眉冷對,“你說什麼資料?有你這麼見到老子還不打招呼的嗎?!”
‘老子’二字也只有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江忘年才會說。
江閔淮見他又擺出這副居高臨下的態度,面容瞬間凜冽下來,“您是老子,我是兒子,我可以您一聲父親!但您能不能別把手得這麼長,管我的閑事?”
“把資料拿給我!”江閔淮又說了遍要求,語氣強。
江忘年見他脾氣秉簡直跟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氣得想笑,怎麼生了個你這麼個兒子?
他擺擺手,一副死不認慫的架勢背過:“不是我不給你!而是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想是想要資料就自己找吧!”說著,就把辦公桌的屜拉開,以示問心無愧。
江閔淮當然找不到,因為那份資料還在李嵐手里。
李嵐背過江閔淮,悄悄把那份資料通過門遞給外面的員工,讓他們丟進碎紙機里去碎。
江閔淮撲了個空,自然不滿足,滿腔怒火,蹙眉瞪著江忘年,好像要把他的臉上灼個。
江忘年好不容易看到兒子吃癟的模樣,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江閔淮一怒之下,又不跟他聯系了。
江衛涵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有些吃味,語氣酸酸地提醒,“喂!你們倆是不是忘了還有個我在這?”抬手在江閔淮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一手揪住他的耳朵,一手叉著腰,在他耳邊大聲喊道:“你小子不知道喊人啊?當我這個二姐是白瞎的啊?!”
江閔淮上頭有兩個姐姐,大姐江宛凝溫潤嫻,知書達理,集貌、智慧、才華于一。而二姐江衛涵則是個格乖張,潑辣任且執拗的怪胎,好探險,擅于演戲,是當紅的幾大頂流明星之一。
“二姐,你能不能先放手?”
江閔淮冷靜地掰開的手,雖然他早已習慣了被江衛涵這麼揪著,可在江忘年面前,他還想保留點尊嚴。
江忘年見兒子被欺負了還能這麼忍氣吞聲,就有些吃醋,“我可是你老子!怎麼不見你對我這麼客氣?!”
江閔淮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江忘年的胡子眉全都被氣得翹起來了,眼里噴著火,熊熊燃燒也不敢冒出來。
“哼!”
他氣不過地冷哼一聲,冷靜下來后,對幾人道:“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會召你們過來。”
他先看著江閔淮,敲桌子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說說看!老大不小了,你到底要跟哪家小姐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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