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沉默不語,開始沉思,權衡此事的利弊。
毫無疑問,留在薊鎮的話,斷實際權勢肯定是上去了。
爲九邊重鎮之一,薊鎮地位極爲重要,人口也很不,軍民幾十萬都是往了說的,軍隊加上這塊兒區域的百姓以及士卒家眷等等,百萬只怕都是有的。論地盤兒,論口,都不亞於一個府,而且還是上府——按照大明規定,納糧二十萬石以上爲上府。
整個薊鎮的邢敏都於他手,這個權力不可謂不大,可見戚繼對他的信任,也是足夠深厚!
而且以後還能參贊軍務,這更是能力上的巨大鍛鍊。
能力鍛煉出來了,權力也有了,但以後呢?
沒有以後!估計一輩子也就這樣兒了!
這是大明萬曆年間,可不是清末。
清末天下狼煙四起,農民起義一波接著一波,先後太平天國,而後有捻軍等等。朝廷剿滅這些農民起義的大軍,基本上都是文人統帶,比如說曾國藩之湘軍,李鴻章之淮軍,曾國藩李鴻章二人,本都是文。而他們手下,也有不人文人投奔幕下,參贊軍務,籌集糧草,勾畫文書等等,這些參贊軍務的文人,也可說是因軍務而興。他們中的不人,都會被自家效力的東主推薦給朝廷,而朝廷要倚重曾國藩李鴻章,便也不會駁了他們的面子,這些被推薦上去的人,多半都能得。
但這會兒的況,截然不同。
文尊武卑太過嚴重,戚繼如果向朝廷推薦自己手下的讀書人爲的話,只怕等來的只能是朝廷的嚴厲訓斥以及朝中文們的猜忌——你一個邊關大將私蓄文人爲幕僚,意何爲?
如果非要選的話,聞安臣也不會選擇投到戚繼幕下,而是會爲薊鎮總督效力。
因爲薊鎮總督是文,而戚繼是武將。爲一個讀書人,爲文效力做幕僚,那是天經地義之事,人們也以爲尋常,但一個讀書人爲武將做事奔走,只怕就有許多人要說閒話了,更是會排斥聞安臣。
聞安臣如果真在戚繼麾下效力的話,基本上以後的升遷之路也就絕了。
在大明朝,當可以沒能
力,但不能沒資格。
對於聞安臣這種文讀書人來言,這個資格,就是科舉!
你能力再強,沒中進士,只中了舉人,那這輩子最多也就是一個五品頂天了。在大明朝,以舉人的份能做到府同知這一級別的,都是麟角,而且多半都是國朝初期的事,在國朝初期,讀書人,科舉重開還沒幾年,進士就更,所以舉人做甚至秀才做的也有。但到了中期和中後期,每隔三年就是一批進士出來,這些人的職都安排不過來,差遣都派不完,哪裡還得著舉人和秀才?
有的舉人運氣好,還能當個兒,但是秀才想當兒,那真就難比登天了。
聞安臣是讀書人,還有秀才的功名,現在也算是文職的吏員,所以他只能走這條道路。
況且,他也想走這條路,在明朝文尊武卑的大背景下,走武將那條路,太難了些。
他沉良久,臉上出一抹歉意:“大帥,在下……”
他沒說出來,但戚繼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哈哈,無妨,無妨!”
戚繼心裡有些憾,但他風霽月,是很磊落的一個人,並不記恨在心,笑道:“能留下好,不能留下,也好!說實話,本帥也知道,留在薊鎮,怕是會耽誤了你。”
聞安臣更是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在下實在是有負大帥厚。”
戚繼反倒是安起他來。
兩人又說一陣,聞安臣便是告辭。
戚金帶著他出去,在門口分別之時,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可惜了。等你回了秦州,千里之遙,怕是再難見面了。”
顯然,他已經知道戚繼挽留聞安臣的事了。他可惜的,不是聞安臣失去了這個機會,而是自己估計以後和聞安臣會見不到面了。因爲和他戚繼都認爲,聞安臣前程是遠大的,留在薊鎮,反而可能會耽誤了他。
聞安臣也有些傷。此次來薊鎮,他本是爲了完差事,卻沒想到,因緣際會,卻是遇到了這些事,結識了這些人,真要走了,確實是頗爲不捨。
“哈哈,別做這小兒狀了,今天晚上,一起
喝酒!把楊誠也上!”戚金豪爽道。
聞安臣也是哈哈一笑:“好!”
當晚,三人在三屯營一頗大的酒樓暢快痛飲。
這些日子以來,戚金常去聞安臣那兒,聞安臣早就發現,原來他和楊誠的,只是兩人見面之後,神都有些尷尬。聞安臣是很曉事的,也就沒多問。
結果這一次,到了最後,楊誠和戚金都喝多了,先是對罵,而後便是抱頭痛哭,兩個人都是涕泗橫流,神激。
聞安臣也終於知道了楊誠的過去。
現在楊誠兒不大,但原先可是真不小,竟是薊鎮總兵之下十一個分守參將之一的山海關參將。山海關參將,鎮守山海關,權勢頗大,名頭更大,只不過在薊鎮,這卻不是個好差事,沒有幾個高級軍願意去當這個兒。
因爲山海關之外,就是遼鎮了。
也就是說,要當山海關參將,就要跟遼鎮的人打道,而遼鎮李樑手下那些驕兵悍將,一個個豈是好相與的?你就算不主生事,他要要給你搞出些事來。
楊誠在任上,就跟遼鎮的人起過沖突。
有一次他得到消息,說是一遼鎮的兵馬進了山海關參將的防區,便趕過去查看,結果趕到了地頭,看到的那一幕卻是讓他目眥裂。
那些遼鎮兵馬,圍住了一個小村莊,然後開始大肆殺戮。當楊誠趕到的時候,村子裡的百姓已經都被殺了!
原來這些遼鎮的兵馬竟是殺良冒功,將這些尋常百姓的腦袋砍了,拿回去領賞。
殺良冒功的事,楊誠早就知道,但之前遼鎮的人**也沒法兒管,但殺人都殺到他的地頭兒上來了,這口氣楊誠豈能忍得下來?
楊誠一聲令下,把遼鎮那一百來人都給抓了,連審都沒審,就地都斬了。
這事兒可是瞞不住的,沒幾日,遼鎮那邊就知道消息了。不過他們也不敢把事捅到京城去,殺良冒功的事,遼鎮沒幹,這事兒真要是給捅出來,只怕李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朝廷裡頭那些風聞奏事的史們可不是吃素的。
所以李樑直接派人來找戚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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