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對面的大漢狠狠的一拍桌子,他力氣可不小,桌子上碗兒碟兒都跳了一跳,菜湯和杯子裡的酒水都晃出來一些。
坐在他左手邊的一個瘦高中年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拍桌子作甚?力氣大了沒使去,回家砸牆!”
大漢量極高,方纔聞安臣見他站起來的時候說也有一米九多,壯,滿臉橫,瞧著長的極爲兇惡威猛。但那中年人一訓斥他,他便低眉搭眼兒的應了,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只是道:“是,爹,俺錯了。”
原來這中年人,正是他老爹。
這大漢長的老相,實際上年紀不大,也才二十出頭而已。
瘦高中年人衝聞安臣歉意的笑笑:“聞人,倒是讓您見笑了。”
聞安臣笑著擺擺手:“無妨,無妨。”
這大漢名奚雲,也住在這條街上,和王十六家離得不遠。這瘦高中年人名爲奚東,是奚雲的父親,並不住在這裡,卻是在南城最東邊兒住著。
方纔奚雲和奚東在這裡吃酒說話,聞安臣聽到他們的對話,便湊過來,讓小二上了幾個好酒好菜。而後便笑瞇瞇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只說是偶爾路過此地,聽說了有這麼一個案子,心裡好奇,想要打探個一二。
一看到好酒好菜,奚雲就挪不眼了,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道:“好說,好說。”
他們父子倆倒是也沒懷疑聞安臣。畢竟這等離奇的案子,確實很吸引人,有外地過來的客商好奇也不稀奇。而且聞安臣故意用一口秦地口音說話,就更是讓人不易生疑。
喝著酒吃著,聞安臣就慢慢的把話題往這件案子上頭引。
卻沒想到,奚雲反應這麼大。
奚雲給自己老爹認了錯兒,又衝著聞安臣道:“你道俺剛纔爲啥說殺人的肯定是周信?”
聞安臣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酒:“願聞其詳。”
“哈哈,你小子。”奚雲有了三分醉意,指了指聞安臣,笑道:“那王十六是啥人,周信是啥人,俺們當了十幾年的街坊鄰居,能不知道?周信這人,可不是個好東西!最是好
不過,瞧見好看的就想往自己懷裡攬,糟踐了不知道多大姑娘小媳婦兒,就說咱這條街上的吧,掰著手指頭也能說出仨來。”
他低了聲音,指了指酒樓對面兒一鋪面,道:“那鋪面是老孫開的,當初老孫也娶了個極漂亮的媳婦兒,喝,不比惹出這風波來的楊氏差不多。當時老孫賠了本錢,眼瞅著家裡要揭不開鍋了,便拿著祖傳的一塊兒玉佩要去典當,那玉佩說也值一百兩銀子,結果呢,姓周的就給人家當二十兩!老孫說了幾句氣話,要拿去別人那裡當。結果這姓周的,給他那些同行們都打了招呼,誰也不給老孫典當,把老孫得不得不又回來求他。”
“老孫都下跪了,就求他能多給典當一些,結果你知道這姓周的說什麼?”
“說什麼?”聞安臣眉頭微皺道。
奚雲冷笑一聲:“我他孃的,這個姓周的,真不是人,說只要你讓你娘子來陪我睡一晚,我就多給你當!”
“結果呢?”聞安臣臉越發的冷了。
“結果能咋地?”奚雲角出一抹不屑:“那姓孫的也是個孬種,還真讓他娘子去了,結果他婆娘第二天早晨回來就上吊尋了短見。更不是人的是那姓周的,他說過多給姓孫的當,結果呢,這個不是人的!就他孃的多給老孫當了一兩銀子!”
聞安臣的抿著,許久之後,方纔長長的吁了口氣,只覺得心裡似乎被什麼給填塞了,一陣堵得慌。
奚雲嘆了口氣,灌了一口酒:“老孫拿了銀子回家,結果發現自家婆娘死了,直接就瘋了!整個人都傻了,瘋了三四年,今年周信被下了大牢之後,這纔好了點兒。”
聞安臣沉默片刻,問道:“那後來呢?”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這話問的太稚了,聽起來這都是好幾年之前的事了,周信一直快活到幾個月之前才被抓起來,還能怎麼樣?肯定是沒事兒!
“哪有啥後來?”奚雲嗤的一聲笑:“周信幹了什麼,除了老孫,別人也沒看到沒聽到。老孫婆娘死了,老孫瘋了,周信還不是照樣逍遙快活?再說了,他跟順天府衙門裡的
劉司吏好,就算是去告又能怎地?劉司吏可是管這個的!”
“是刑房的劉信七?”聞安臣問道。
“還能有哪個?”奚雲冷笑道:“不過這一次劉司吏也不管事兒了,他殺了楊氏,事鬧的太大,誰都包不住他了!”
周信和劉信七好,聞安臣暗暗記下了這件事。
聞安臣又問道:“王十六呢?這人如何?”
“王十六啊,這可是個好人吶!老實本分,跟誰都沒紅過臉。靠著自家手藝過活,在這條街上人緣兒不用說了。”奚雲道:“就這倆人,你說他倆說的話,你信誰的?反正俺是信王十六的!”
“再說了,周信滿手,那可是大夥兒都瞧見的。俺雖然當時沒在,但隔壁那些,可都是親眼所見。”
奚雲高聲道。
他連連喝酒,這會兒已經是面紅耳赤了,奚東見他喝高了,生怕他再說出什麼渾話來,趕把他拖走了,臨走前還跟聞安臣道謝。
聞安臣笑著擺擺手,道:“不用客氣。”
只是笑容中,滿滿的都是冷意。
離開酒樓,聞安臣又出去轉悠了一圈兒。
王十六家,就是巷子口兒上最靠外的那一家,大門閉,聞安臣也進不去。但是聽人說,乃是臨街的一小院子,只有一進,兩件正房,廂房都沒有,有兩間臨街的屋,一間做了門房,一間則是開了鋪子。
這條箱子裡頭都是高門大戶,反而是臨街的,尤其是當鋪對面那一面,也就是王十六家所在的那一邊,臨街住著的多半都是小門小戶,尋常百姓。因著臨街的便利,多半都是開門做生意。
比如說這王十六家是給人打造金銀首飾的,這奚雲家和王十六家隔著三戶,卻是殺豬的屠戶,開著鋪。這條街上酒樓不,大戶人家也多,許多爲了圖個方便,便都在他家買,是以生意很是不錯。
聞安臣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便即離開此地。
聞安臣重新回了府衙,朝著大牢走去。他甚至都不用問路,這大明朝的衙門,基本上大牢都會建在西南角,好找的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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