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揶揄道：“你厲害的。”

周儀笑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我卻覺得這很好。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兒。”

他接著說道：“從那日之後，每每楊氏去蘇記綢緞莊的時候，我倆便在室幽會，如此持續了許久。後來，我覺得這樣不夠刺激，時常趁著王十六不在家的時候，去家裡，與楊氏歡好。只恨那王十六，在家的時候居多，出門的時候極，這種機會卻是不常有的。”

聞安臣打斷他道：“了，了，七八糟的事也說得差不多了。說吧，你爲何殺楊氏？”

周儀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出一抹猙獰，狠聲道：“其實我也不願殺，只是這個人太不知足，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聞安臣挑了挑眉頭，問道：“他到底想要什麼？你竟痛下殺手？”

周儀深吸一口氣，道：“他想要整個周家！想要當我周家的正室夫人！”

聞安臣眉頭皺了起來，道：“此話怎講？”

周儀道：“那一日，我和楊氏纏綿過後，正在榻上狎戲，突然跟我說，想嫁進楊家。我當時就笑，那怎麼可能？我是讀書人出，而且年紀也不大，未曾婚配，怎能娶一個嫁過兩次人第一個丈夫還被剋死的子？真真是荒謬！”

他瞧著聞安臣，又似乎強調似的重複了一遍：“我怎麼會娶這樣一個人？”

聞安臣問道：“那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周儀笑道：“還能怎麼說？當然是斷然拒絕，讓不要癡心妄想！說實話，自從那次之後我便不太想跟往來了，這個人想要的太多。想嫁進周家，無非便是看上了我周家的錢財。”

聞安臣問道：“你怎麼確定不是因爲真心喜歡你？”

周儀哈哈一笑：“聞人，你年紀雖然比我大，但我估計你經歷過的人不足我的一，楊氏這人心裡想什麼，我看的眼睛就能看出來。”

這番話說的聞安臣竟是無言以對，確實，正如周儀

所說，聞安臣經歷過的人，可是遠遠不如他那麼多。

“好。算你說的有道理，那接下來又是怎樣？”

周儀眉頭擰了起來，眼中著一抹狠辣：“你知道麼，那個人看我這樣，竟然開始威脅我，說要把我的事對外宣揚出去，若是我不娶，也讓我做不人。”

他嘆了口氣：“楊氏這麼做，我沒法子不殺。我有秀才功名，我讀書極好，做得一手花團錦簇的好文章，作詩作詞也是不錯。說句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我在這京城中，還是小有一點名氣的。你可能不知道，我連門路都已經拜好了，乃是朝中一位員。他暗地裡暗示過我，只要我能考中舉人，他便可以爲我活，哪怕中不了進士也可以做。”

“我前程如此遠大，但若是楊氏將我和的事宣揚出去，我竟然在未婚的況下，和一個有夫之婦通，這樣我的名聲便全都毀了。素日裡跟我來往的人只怕也會對我格外唾棄，走的那門路就更不用說了，我在他上花的銀子，全部都要打了水漂。這人是要毀了我！既然要毀我，那我就先殺了！”

聞安臣面無表道：“於是你就策劃了這一切？”

“沒錯！”

周儀哈哈一笑：“這人呀，是有點兒小聰明，也夠貪心的，但我要做什麼，可是萬萬想不到。那天晚上我最後又用了一次，而後便將腦袋斬下來，隨手扔在一邊，便離開了王十六家。”

“從王十六家離開之後，我就進了自家帳篷，躲在當鋪裡，過門看外面的形。我瞧見奚雲走了進去，便放下心來，知道這次奚雲無論如何都跑不了了。我佈下瞭如此殺局，他必然會被認爲是兇手。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當時很是得意的笑了笑，而後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當鋪裡幹活的王十六，心中忽然覺得他特別可憐。”

聞安臣淡淡道：“你覺得他可憐，可曾使得你對他下手的時候有那麼一星半點兒的留？”

周儀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該怎麼做還是怎麼

做。我可憐他但我還是會繼續害他。”

聞安臣瞧著他，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而後周儀接著道：“看了奚雲進去之後我便放下心來，然後便是去赴了一個朋友的宴會。正好，我也是怕日後追查起來自己會被懷疑，我這會兒去赴宴會了，到時候真出了事兒也有他們幾個作證，自然也就沒人會懷疑到我的頭上。至於我到底是什麼時辰去的，銘酊大醉一番之後，只怕誰也記不得了。”

“於是我便留下一個小廝，接著盯著王十六家，自己便去赴宴了。結果剛喝了沒多久，那留守的小廝便慌慌張張的過來跟我說，說是奚雲從王十六家中出來之後沒多久，我父親竟然又進了王十六家中。”

他盯著聞安臣，問道：“你知道我當時什麼心麼？”

聞安臣搖了搖頭。

“五雷轟頂！五雷轟頂啊！我辛辛苦苦佈設這個局佈設了那麼久，難不最後就是我父親給鑽了進去，反而害了我父親？”

“於是，我趕又想了另外一招。”

聞安臣道：“你想的那一招便是拍這小廝假扮奚雲父親的鄰居，來通知他，讓他去父親家中走一趟是不是？”

周儀道：“沒錯兒，你確實是心思縝。”

聞安臣冷笑道：“那小廝呢？想必爲了怕他泄，這會兒他也遭遇不幸了吧？”

“沒錯兒。”

周儀淡淡道：“我本來不想殺他的，還想留他一條命。結果那小廝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拿這件事來威脅我，你知道他問我要多銀子麼？”

聞安臣搖頭道：“不知。”

“整整三千兩！”周儀出三手指頭來比劃了一下：“當真是獅子大開口啊，他把我當什麼了？這小廝是我家的家生子，當年他父親是被我父親從流民中買回來的，還把家中婢嫁給他，讓他們生了兒子！若不是我周家，他父親早就死了，更不可能有他！他竟然敢這般對待自己的恩主，當真是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殺他，我心中毫無愧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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