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妮子，當真是發春了，連這等混話都說得出口。”

娜仁託婭咯咯一笑：“敢說這等話，真是討打，看我不撕爛你的。”

說著便手作勢要去扯的臉蛋兒，哈斯其其格趕跑開，兩人便在這院中追逐起來，一時間歡聲笑語不絕於耳，就好像明日要面對極爲殘酷命運的，不是們一樣。

第二日一大早，張敬修便出了府，去外面延請名醫。爲相府的六公子，他自然有自己的一些手段，能夠知道京城裡哪兒有好一些的大夫。沒用多久，也就是中午時分，他便是帶著三個人進了府邸。

這一日，張居正只是去閣走了一趟，早早地便回來了，這和他平素的習慣可不太一樣。放在以前，他每日不到傍晚時分，幾乎是不會回到府中的。

這樣做自然是爲了和這三位名醫有充足的時間來談，便於人家瞭解況，聞安臣說的話很有道理，但他還是將信將疑。倒不是他生多疑，只是坐在他這個位置上，自然就不能妄下決斷。因爲他的每一個決定，關乎的絕對不只是幾個人或是幾十個人，而是幾千幾萬乃至於這個諾大帝國的命運。

張敬修帶著三位名醫，直接將他們帶到了當日聞安臣曾經來過的那座湖中水榭。此間安靜，坐這等事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不怕別人聽。畢竟，此事乃是不折不扣的家醜，若真是宣揚出去，張居正便要臉面大失，甚至會因此淪爲朝野中的笑柄。

這也是爲何他讓張靜修出去尋找民間的名醫，而不是直接從太醫院中宣召幾位太醫的原因。以他現在的份地位，要宣召太醫自然無不可，但卻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宣召太醫，那樣的話未免也太囂張了一些。但他若是說出自己的病，那麼這件事可就瞞不住了。朝野之中聰明人不知道有多，他只消得出一點點端倪馬腳來，就會被人猜到真相。

延請這幾位民間名醫，泄的可能就小多了，只要威脅一下就能讓他們不敢說出去。

張敬修帶著三位名醫過來的時候，張居正已經在小榭中靜坐等待了。三位名醫在尋常百姓裡頭也是頗爲有頭有臉的人，但是他們哪裡見過張居正這麼大的兒，一個個都是趕惶惶然地跪下來見禮。

張居正擺擺手，淡然道：“三位不用拘禮，今日請三位過來，有些唐突，失禮之，還請見諒。”

三人連稱不敢，張居正道：“看座，上茶。”

張敬修趕出去張羅人伺候上茶，茶水上來，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的閒話，張居正便是將話題引到了自己今日這件事上來。

他了頭髮，又捋了捋鬍子，道：“我這些時日掉頭髮，掉鬍子，還有，你們看我氣如何？”

三位名醫聽了，不由得面面相覷，沒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張居正沉聲道：“有什麼話，直說就是。實話實說，你說的真話難聽，我不怪你，但你若說假話，害得本判斷失誤，當心後果。”

他這話也並非是刻意聲俱厲的說出來，只是淡淡然的說了這麼一句，但其中自帶著十分的威嚴，讓人聽了不由得心裡便是一個哆嗦。

他現在的境界可就比聞安臣要高得多了，須知聞安臣有的時候還要聲俱厲的說話，就是爲了增強效果。

三位名醫聽了。都是心中駭然，趕把那些七八糟的心思收了起來，只是老老實實的去看張居正的氣。三個人凝神看了好一會兒，一個個兒臉上都是出一抹驚疑之。方纔他們剛一進來的時候，都攝於張居正的威嚴，只覺眼前這位大人，本讓人不敢直視，哪裡還會關心張居正的氣？但此時一瞧，卻是看出一點端倪來。

不應該呀！張相爺氣怎能這般差？

這也是爲何張居正雖然從兩三個月之前就開始吃那些傷的東西，但直到昨日見到聞安臣才被發現的原因。以張居正的份，盯著他大大咧咧地看上那麼幾眼，朝野之中有幾個人敢如此做？而敢如此做的人

，也不一定會那麼深的醫。

要說張居正和朝中太醫院那些太醫們面的次數也有些，但哪個太醫瞧見他都是趕誠惶誠恐地跪下磕頭而後錘頭聆聽而已，可沒人敢盯著他瞧。聞安臣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方纔看出這麼一點兒來。

張居正看見他們臉，心下便是一沉，知道聞安臣說的只怕不錯。他瞧著其中一個名醫道：“你來說說，本到底是怎麼了？”

那名醫心裡哆嗦了一下，有些話他不敢說，但想起方纔張居正那幾句威脅，頓時也顧不得許多了。反正這是事實，你既然讓咱們實話實說那咱們就實話實說，現在唯有盼張居正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他沉聲道：“相爺，草民見您……”

他說了一番話，張居正聽了臉上神不變，心裡卻是越發沉重，因爲這位名醫說的和聞安臣所說的大致不差。

而後張居正又問過另外兩人，那兩位名義說的也都跟前面那位差不多。

張居正聽完點點頭，不置可否。然後他又拿出一張紙來，上面寫了許多菜名兒，一排一排地寫著，一排大致是兩道菜。這兩道菜，都是聞安臣跟張敬修說過，混在一起吃會產生衝突的那些菜。“你們看。”

張居正指著那張紙道：“瞧見第一排的兩道菜了麼？這是本有一次吃飯的時候同時吃到的兩道菜，下面那些也都是如此。你們瞧瞧這些菜在一起吃，對人會不會有什麼害？”

三位名醫聽了這一番話，再仔細一看紙上寫的那些菜名，心中都是不由得涌起驚濤駭浪，也猜到了一點點真相。他們雖然並非朝中人，但終歸不是笨蛋，聽得到這麼多信息若是還沒有猜到有人要害張居正，那未免也太蠢了一些。

想到這一層，三人看也就更加仔細，生怕有一的。過了約一刻鐘的時間，張居正方纔緩緩開口道：“都看明白了嗎？給我說說。”

他指著其中一位名醫，正是方纔被他指出第一個發言的那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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