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也不知道那三個發丘中郎將來作甚?”有人接話道。
“多半跟他們有關。”說話的人看了看越來越大的雨,“這雨越來越大了,怎麼回去啊?”
有人試著踏出了一腳,而後一腳踩在了水塘裡。
罵了兩聲娘,提起溼漉漉的鞋子收了回來。
“搞什麼啊,本要回家!”
“要回就回啊,沒有誰攔著你們!”有淌著水過來的侍衛冷哼一聲,“過會兒李德全來趕人了,難道還準備留在這金鑾殿不?”
雨似乎激起了衆人的脾氣,侍衛發怒道:“就算想呆在這裡也是不可能的,快走快走,過會兒要關宮門了。”
“這侍衛是誰,好生無理。”有人惱怒,“這般驅趕我等,將我等當什麼了?”
“喲,好大的譜啊!”那侍衛冷笑,“陳碩先生,這爲之風是要整治整治了,一個月之一定要將新的爲條律出來啊!至這樣擺譜的員,不拉下去打個十幾二十個怎麼?”
周圍一靜,而後謝老太爺突地“哈哈”大笑起來,真真提起袖子擋住了腦袋快步走了雨簾。謝老太爺這一走,彷彿解一般,衆人皆接二連三的向外走去,抱怨也有,只是低了不。
看著一羣朝廷大員被趕雨簾,侍衛冷笑了一聲:“瞧這副德行,不整治整治怎麼?”
“大哥,”一旁跟著的侍衛似乎有些猶豫,“得罪了這些人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會出什麼問題啊!”那侍衛一掌拍了過去,“咱們這是奉聖命行事,明白麼?”
“啊?什麼聖命?”一旁的侍衛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什麼聖命?”侍衛冷笑,“聖命就是這羣人得罪了聖上,聖命就是讓他們查案不能輕饒了皇親國戚,陛下心裡不舒坦,看誰先明白聖心咯!”
“那幾個中郎將……”一旁的侍衛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見那三個在宮中騎馬行走的男子重新出現在了視野之中,仍然是黑袍加,帶著斗笠,來去匆匆,看不到他們的模樣,只覺得經過邊時,周圍有一種刺骨的寒冷,那種寒冷與一般的寒冷不同,就像……就像是死人的味道一般。
三個男子重新上馬,打馬出了宮門,無人膽敢阻攔。
淌著水巡邏的侍衛往書房的方向行去,遠遠看到一隊打掃的宮太監進書房打掃了起來。
侍衛皆習武,匆匆一瞥,便瞥見書房之紅毯上泥濘的腳印。就這樣大喇喇的進了書房?陛下也不生氣麼?
晃了一晃,便看到有人遠遠走來,撐著一柄黑漆漆的傘,寬大的素袍白靴,在雨裡行走,侍衛睜大了眼睛,只覺得那素袍白靴之上似乎連丁點被雨打溼的痕跡都沒有。
仔細看了片刻,卻見那人一腳踩下,周圍的雨水好似被一道看不清的屏障隔了起來。
“這是怎麼做到的?”侍衛喃喃。
一旁的侍衛點了點腳尖,著襬,想試一試,才邁出了一步,一道驚雷閃過,嚇了一大跳。
“別裝了,小心被雷劈。”回過神來的侍衛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模樣,“裝也是要實力的,這是個功高手。”
一旁的侍衛慌的點了點頭,還保持著方纔的作,這作,人看的一陣發寒,侍衛了胳膊上的皮疙瘩:“你要裝能來個男人一點的裝法麼?這般點著腳尖,翹著小指襬真真人噁心。”
那人撐著傘,在書房門前把傘給了一旁的小太監,小太監臉微變,咬著牙,足足兩三個人才捧住了那把傘。
“這是誰啊?”一旁的侍衛看了片刻,一臉的豔羨之。
“裴先生唄,看那張臉就知道了。”侍衛嘆了口氣,“人家是世外之人,可能跟咱們這種俗人不太一樣。”
跟俗人不太一樣的裴宗之走書房,喊了一聲陛下。
坐在書房中的明宗帝擡頭,看著他,一臉倦怠之,“先生,出事了。”
“我皇室九龍棺葬之地變了煞地。”
“楊公選的風水寶地我看過,已穩健四百餘年,應當不會出事,仙蚌含珠,理當福澤子孫後代。”裴宗之道,“應當不會有差錯纔是。”
明宗帝恨恨地一拳擊在桌案上:“李臨同陳工那兩個蠢貨在寒山寺殺了人,如今……如今卻已是珠死蚌,若是還未葬進去倒也罷了,關鍵是這九龍棺已經進去了,求先生助我。”
“這……”裴宗之眉頭蹙起,“楊公可有辦法破解?”
“九龍棺已經擡出來了,但沾了,這可如何是好?”明宗帝問道,“楊公也無法,只能將九龍棺暫且想辦法挖隧道進渭河水中,以渭河之水清洗,但能不能奏效還兩說。”
“陛下,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能解決自然好。若是不能的話……”
明宗帝直起了子,睜大眼睛看著裴宗之:“先生,若是不能,那當如何?”
裴宗之神未變:“自然是大楚國運衰落,有異星突起,奪大楚江山!”
“陳……可是陳家的人?”明宗帝眼中驚疑不定。
裴宗之擡手,似是想掐算一二,半晌之後,卻還是搖頭:“不知。”
“可惡!”明宗帝一掌拍在案桌上,“陳家……陳家如此欺我,簡直欺人太甚!”
“陛下,遇生變死,向死而生,大楚國運還不明朗,既然有所懷疑,自該早日防備纔是。”
“防備?”明宗帝起,來回踱了數步:“是了,防備。”
“對,先生說的對,我可儘早防備一二。”
“陳家兄弟不是兄弟深麼?朕倒要看看陳善肯爲陳工做到何等地步?”
“多謝先生了,還是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
……
裴宗之站在那裡:他可什麼都未說,天機不得泄。
……
從書房走了出來,裴宗之撐起鐵傘,步雨簾,出宮門之後,一輛馬車在那裡等了他許久了,他踏上馬車,馬車裡的黃石先生手裡抓了車簾,上溼了大半,口中抱怨道:“你這一去也去的有點久啊,都多久了,跟陛下出什麼主意了?”
“沒有。”裴宗之將鐵傘輕輕放下,安安穩穩的坐在馬車裡,“我什麼都未說,天機不可泄。”
“真的假的?”黃石先生看著他,臉上寫滿了不信。
“我很惜命,泄天機會天譴的。”
“可是要是世將起,那樣會生靈塗炭。”黃石先生揮著袖子,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誒,到時,百姓流離失所,你忍心麼?”
“人都是要死的,早一點晚一點而已。”裴宗之木木地回道。
“你……你,天大師就是慈悲爲懷的人,你怎麼……”
“那你去跟他說。”裴宗之抱著雙臂,靠在車壁上假寐,“一個人拯救蒼生?這是師尊可能會做的事,不是我要做的事。再說了,師尊不是還在呢麼?他既然還在,也好,武功也愈發進,那自去拯救蒼生就是了,我又不攔著他。”
黃石先生怒瞪著他:“你……你怎可……”
“你說那麼多沒用的,爲什麼你自己不做,說不做麼?”裴宗之了腰間的袋子,“還有,我的糖吃完了,一會兒在小食鋪前停一停,我要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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