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糕見狀，很是自覺地把豆沙拎到門口，把門關了，而後守在門口，腦袋轉來轉去，四看著有沒有人聽。

“棗糕，你不是吧！”豆沙看的一愣一愣的，“跟……跟什麼似的。”

“你懂什麼？”棗糕瞪了他一眼，“小姐說小心一點總是沒有壞的。瞧瞧你，一點點都不警醒，哼！”

老爺只是個匠作局幫忙打下手的，要警醒幹啥？豆沙呆呆的看著，一天到晚除了那等錘子榔頭，就是吃飯睡覺，老爺又不是年輕帥氣的年人，有啥好看的。

怔了片刻，回過神來的豆沙看著棗糕：“哎喲，我說棗糕，你這跟張大娘們說得，什麼皇宮院裡貴人邊的宮還有那個什麼宰相府的小廝似的，這般小心作甚？”

“所以說你沒有出息啊！”棗糕翻了個白眼，“我們家小姐以後可是要當大天師的，我不厲害怎麼行？”爲一品大天師邊的丫鬟，那可是一品大員的大丫鬟，丫鬟裡的狀元，跟豆沙一樣整天傻兮兮的，不機靈怎麼行？萬一小姐看笨把換了怎麼辦。

“得了吧，還大天師。”豆沙搖了搖頭，“畢竟都是自家主子，按理說不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這些天跟老爺去匠作局，我也不是白呆的。你知道要從欽天監到司的小天師要花多年麼？更別說後頭還有天師、大天師。前些日子在長安城裡轉的楊公多厲害，天下有幾個人不知道的？人家也不過是一個天師而已。咱們大楚建國四百多年，才幾個大天師？”

“你懂什麼大天師麼？居正一品。你知道正一品多大的麼？”豆沙哼哼著，這些天跟著老爺往匠作局走，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小廝了，“相爺、三公，親王、公主是正一品的，就連國公爺，教太子的先生太子太傅都只是從一品的，除非等太子了皇帝，那先生了帝師才能進到正一品。正一品是這麼大的……”豆沙張開雙臂，力的舒展比劃著，“咱們六小姐才只有六品啊！”

“嗯，不過咱們六小姐也是很厲害的，纔多大，都不到十四歲呢……”豆沙還在說著。

棗糕很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扳著手指說道：“六品到一品，就差五個手指頭而已嘛，很快的，小姐才十三歲，說不定到了十五歲就了呢！”

“哎呀，我去，真是頭髮長見識短。”豆沙敲著額頭，一副犯難的樣子，“那是升，你以爲吃飯呢，五口一口一個？”

“且不說能不能當上，就算小姐真能當上，你也早不是什麼棗糕丫鬟了，是棗糕嬤嬤了，哈哈哈哈。”豆沙叉著腰大笑了起來，“老嬤嬤了。”

棗糕翻了個白眼，腳對著哈哈大笑的豆沙上去就是一腳，踢了他一個狗吃屎：“嬤嬤你個頭，等我了大天師大丫鬟，讓小姐把你要到邊來，給我端茶遞水。”

“那我等著啊！”豆沙翻了個白眼，“等著你讓我端茶遞水。”

“哼！”棗糕冷哼了一聲，仍然警醒的看著周圍。

……

衛同遠看了看四周，神警惕：“六姐兒，你這裡沒人聽吧！”

“放心。”衛瑤卿笑了笑，耳力很好，如果不是絕頂高手，在進院子的那一刻就能發現了，如果是絕頂高手，呃，應該沒哪個絕頂高手沒事做，跑來監督現在的跟衛同遠，再說還有棗糕那丫頭在門口看著呢！

“棗糕看著呢，很警醒的。”衛瑤卿道。

“那就好，那就好。”衛同遠囁嚅的說道，手不自覺的抓住了衛瑤卿的胳膊，“六姐兒，今天爲父跟著董大師去了一趟司。”

司啊，衛瑤卿不聲的看著衛同遠，仍是一臉含笑的模樣：“父親，您別張，慢慢說。”

“爲父記著你的話，不敢摻和，一直跟在董大師的後頭。”衛同遠道，“陛下是住在乾清宮吧！”

衛瑤卿點頭：“是，怎麼了？”

衛同遠吞了口唾沫：“司的人把乾清宮圍起來了，好像……好像聽說陛下撞邪了。”

天子啊，百姓對天子有天生的崇敬，真龍之子啊，照說邪祟也不敢隨意接近的。

“不過聽說這個邪不一般，爲父聽得不真切，就是陛下一睡著，那個人就託夢給他，什麼建立的……”

衛瑤卿眉微揚：“李建立？”

衛同遠想了想：“好似是這個名字。”頓了一頓，他又有些期盼的看著衛瑤卿：“六姐兒知道這是誰？”

衛瑤卿點頭：“楚太宗李建立。”

“噗通”一聲，衛同遠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我的娘啊，太宗皇帝跑來託夢給陛下？這好端端的，太宗皇帝怎麼會託夢給陛下，莫不是……莫不是天子無德，所以……

一隻手搭了上來，面如土的衛同遠擡頭，而後被一道大力拉了起來。

“父親，別擔心。”

衛同遠胡的點著頭，心道，六姐兒力道真大啊！

“這是司的事，你我別摻和。還有太宗皇帝並非邪祟，他在九龍棺中呆了四百多年，不是白呆的，司的人也阻止不了太宗皇帝託夢。”

衛同遠不住地點頭：“我知道。六姐兒同爲父說的話爲父都記得呢。不摻和，聽到了也裝作未聽到，莫要好奇，不要，就算當真出了什麼事，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也裝作不知道。”

“父親，沒事了。”衛瑤卿拍了拍衛同遠的手，安道，“請幾日假吧，就說年關了，要準備過年了，眼下伯父被，你是家中輩分最大的男子，就是一家之主嘛，過年自是有事的。”

衛同遠應了下來：“已經告假了。”說罷他起，臉上有些愧之，“同六姐兒說過之後，爲父好像就不怕了。”

“那父親去歇著吧，”衛瑤卿說著，準備將衛同遠送出門。

那廂走了兩步的衛同遠又突然停了下來：“六……六姐兒。”

“怎麼了？”衛瑤卿的目落在衛同遠的上，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有疑有掙扎，“父親有什麼事，同我直說好了。”

“你知道那個前任大天師麼？”頓了一頓，似乎是怕衛瑤卿沒有反應過來，衛同遠又加了一句，“就是那個出過十三個大天師的張家。”

“怎麼了？”

“你知道張家有個明珠的大小姐麼？”

擡頭，眼中風起雲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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