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怎會想起問這個？”垂下眼瞼，風起雲涌被隔絕在外。

衛同遠了手：“爲父去茅房的時候，聽到大天師同幾個天師在說什麼明珠大小姐，畢竟閨閣子嘛，自然不像前大天師那樣人盡皆知，爲父自是不知道這麼一個人的。但爲父想著六姐兒對十三科這般瞭解，應該曉得這麼一個人。”

“這位大小姐怎麼了？”衛瑤卿笑了起來，彷彿在說著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一般。

“這位大小姐是不是很厲害？”衛同遠吞了口唾沫，撓了撓腦袋，“爲父聽的雲裡霧裡的，但是他們言語中對很是忌憚，說什麼多年不出一個的，什麼道骨的。”

“是天生道骨。”衛瑤卿道，“學十三科特別快，而且於鬼神中能旁人分辨不出是人還是鬼，能與鬼通，可以說是天生學之的苗子。”

“能與鬼通什麼意思？”衛同遠的十三科是個半吊子，學的雲裡霧裡的。

“《山海經》中有記載，‘古人云，犀角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帶，人能與鬼通。’古書記載，有一種犀牛名通天犀，有白象線一樣貫通首尾，被看作是一種靈異之，所以做靈犀。燒了那等香，人能正常的與鬼神接。這等東西價格比金還貴，但是天生道骨的人不需要用犀角，就能於鬼神中。”

“原來是這樣啊，”衛同遠臉發紅，半吊子的他什麼都不知道，而後想了想，道：“是不是就像那些武林高手裡的天生武學奇才差不多那等人？”

衛瑤卿點頭：“差不多吧，就是這個意思。”

“哦，那厲害了。”衛同遠連連點頭，看了看衛瑤卿，又言又止。

“怎麼了，父親。”衛同遠想什麼都寫在了臉上，衛瑤卿揚眉，笑問。

衛同遠想了想，道：“六姐兒啊，爲父想了想，你做到監正，爲父已經很滿意了。”

“嗯？”

“那個什麼明珠大小姐這般厲害都沒有做大天師，出師未捷先死了，你不要老想著當什麼大天師了，爲父不求這個。”衛同遠了手，似乎是有些怕給自己太大的力，繼續道，“爲父不求這個，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出師未捷先死？衛同遠還知道這個比喻？衛瑤卿笑了起來，覺得便宜父親還是蠻有意思的。

“說起來，那麼厲害的大小姐就這麼死了，也就比六姐兒你大了一兩歲，”衛同遠嘆了口氣，有些慨，“出那般好，又是天生道骨，聽說前大天師對這個明珠大小姐寵的不得了，可誰知道那樣清貴的人家會出事。誒，當真世事無常啊！”

“你祖母說得對，人呢，短短一輩子，誰曉得會發生什麼事？你伯父這般厲害的人，說就起來了。我……我以爲我要靠家裡養一輩子了，沒想都這把歲數了，居然還有這樣的機遇。可見世事無常，不必拘著自己的子，我若是早一點敢同大家說不考了，也不會白白蹉跎這麼多年。”衛同遠說道，手了衛瑤卿的腦袋，“六姐兒，不要太勉強自己，人生在世，及時行樂嘛！”

“父親說的有理。”衛瑤卿笑著應了下來，把衛同遠送了出去。

人生在世，及時行樂麼？那麼的樂就是快意恩仇，讓張家祖輩大仇得報。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樂就是如此殺氣騰騰，你能奈我何？衛瑤卿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太宗手腳真快，還當真託夢了啊！

天生道骨啊，小時候，人人豔羨天生道骨，學比誰都快，天生能與鬼通。家中的兄弟姐妹，無一不羨慕的。可以這麼說，就算是躺著練，都比家中兄弟姐妹要快的多。天生道骨，張家已經有四百多年沒有出過這樣的子弟了，的誕生，曾一度讓張家激不已，覺得盛世再臨。而張家族譜上有記載的上一個天生道骨就是那位率張家舉族出山相助的張魯道。不用勤，每天玩樂都比家中兄弟姐妹厲害，這種覺當真太棒了。

後來，祖父發現懶之後告誡：人的起點不一樣，目標自也不同，的目標不是勝過族中的兄弟姐妹，而是統領張家甚至統領天下士。天生道骨是上天厚，但是人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有朝一日，沒有天生道骨，你還能如何？

自此之後，開始努力、發。

沒有想到祖父竟一語讖，重生歸來，真的沒有天生道骨了，不過那些努力沒有白費，所學所記，都在腦海之中。也是到了現在，才明白，努力學會的，從來不負人，所以面對海深仇，依舊不懼。

只是祖父告訴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自己卻沒有做好最壞的打算，他老人家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遭此橫禍麼？

七月十五中元節，正是盛衰之時，鬼怪能力遠勝平日，作爲鬼怪的剋星，士的能力也比平時要弱，那幾日，羣星蒙塵，人看不真切，這是士的忌諱。

不過對於天生道骨的本不怕，七月十五，照常夜路，路遇百鬼夜行，便混在百鬼中，同百鬼一同夜行。可以這般說，天生道骨的看過的鬼比尋常人看過的人甚至都要多，所以本不懼。

無聊時也會算算，但中元節的卦象，時準時不準，那一日，就算出了一個“無解卦”來，回去之後，便遭遇滅門之禍。

……

既然雨要停了，衛瑤卿去了一趟榮泰苑之後出來，就衛府的下人將地窖裡的米糧搬了大半出來售賣。

……

王老太爺坐在閣樓上看戲。

同衛瑤卿一起去過渭河龍王墓的王氏子弟，除了關起來的王十二之外，其餘的都在閣樓之上，將在水下見到的鬼怪畫了出來，找了塊布，玩起了皮影戲。

王老太爺著脖子上掛著的龍牙，看的心愉悅，邊擺了一大盤金花生，時不時的扔出一把。

“好，賞！”

“哈哈哈。”

……

武一走到老太爺邊，說了幾句，王老太爺一邊鼓掌一邊點頭：“讓醜一過來吧！”

不多時，醜一就被帶了過來，見禮之後，湊到王老太爺低聲說了幾句。

王老太爺聽聞濃眉一豎，大手一揮：“嗯？臭丫頭家在賣米糧？”

“賣什麼米糧，蠢貨，哼！”

一把金花生扔了出去。

“咱們也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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