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比你那看風水的本事好，我要跟誰有仇，我就拖你去看風水。”樑妙真冷哼了一聲。

廖易回頭怒瞪。

吵鬧過後，衆人散去了。

……

上門閂，李修緣走到屋中坐了下來，從牀下搬出一隻罈子，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脖子上掛著的小瓶子也拿了下來，放在桌上。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溫的笑意手抱住了罈子。

他說：“明珠啊，別怕，我保護你。”

……

扁問跟尹子奇跟在廖易的後，尹子奇忍不住出聲道：“還是勸勸大天師吧，方纔人多，我不好多說什麼，一天生道骨，對普通人來說可能值些錢，但咱們這等人是不需要的，也不知道大天師究竟爲什麼這般執拗。”

“這話一會兒留著跟大天師說。”廖易說著，已經看到了屋昏黃的燈，“咱們進去找大天師。”

手剛覆上門，就聽裡頭有聲音傳來，正要敲門的手頓了一頓，大天師屋裡有客人麼？這門是敲還是不敲。

“老師，我想您了。您總是說我天賦優厚，是學十三科的好材料，所以您盡心的教我。我也早想好了如何回報您，您視若瑰寶的明珠就給我吧，我會好好照顧一輩子的。”

“老師，您是我最尊敬的人，您的掌上明珠我也會將捧在手心，不會人傷害了的。”

……

什麼東西摔在了地上，裡頭李修緣的聲音猛地拔高了。

“爲什麼明珠變了玉珠！我要的是真明珠，灼灼其華的真明珠，您給我一顆假珠子做什麼？”

“玉珠跟明珠能一樣麼？我不要這一顆，我要真的明珠！”

“爲什麼？爲什麼？給我一顆假珠子我還要激？”

“玉珠花容月貌？我又不是好之徒，給我個人是在侮辱我麼！”

“老師，我恨您！您不給我真的明珠，那我自己想辦法……”

……

門外站著的扁問、尹子奇跟廖易面面相覷，這還敲不敲門啊！

三人站了一會兒，還是轉走了。

“這大天師……”扁問有些犯難的看開口看了眼廖易跟尹子奇，小心思忖著措辭，“總覺得是不是執念太深了呢？”

總不能說平時看著好端端的大天師看起來有些癲狂吧，這是對大天師不敬啊！

“或……或許吧！”廖易支支吾吾的應了一聲，尷尬的咳了兩聲，“到我去乾清宮守著了，我先去了啊！”說罷，轉便走了。

……

“聽說他們準備用天生道骨來阻止陛下的夢魘。”黃石先生玩著手裡衛瑤卿送他的烏，說道，“骨灰會撒繞乾清宮一週，你說有沒有用？”

“我在平復心境，你不要吵我。”裴宗之趴在桌上，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

但是趴著的那個人武功如此之高，能對他採用暴力手段的人太了。

黃石先生哼了一聲，正要說話，趴著的那個突然直起了子，轉頭看向門口。

月下，一個孩子站在那裡，他扶著門看著這裡。

呀，被這孩子聽到了啊！

“我能不能去看看。”那個一貫乖巧不給任何人添麻煩的孩子看著他二人，哀求出聲，“就看一眼，最後一眼，看我姐姐最後一眼。”

“你姐姐……”黃石先生忍不住道，“其實還在……”

張解打斷了他的話，看向裴宗之：“裴先生，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姐姐？”

“他們要撒了的骨灰，我阻止不了，我就看一眼，最後一眼好不好，求求你……”

“好。”直起的裴宗之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帶你去。”

小子重重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而後才起，退了出去。

……

“爲什麼不求我，反而求你？”黃石先生氣的坐了下來，“我纔是他的先生。”

“他本就沒想跟你讀書，是楊公託你照看他一二而已。”裴宗之道，頓了一頓，“而且，他很聰明，知道找你不頂用。”

黃石先生等著他，半晌之後，敗下陣來，嘆了口氣：“找我是沒什麼用。但他姐姐還在啊，這種事爲什麼不告訴他？”

裴宗之嚼了一顆糖豆，出聲了：“我覺得吧，你想啊，且不說他能不能相信跟接自己的姐姐變了另外一個人，就算能相信跟接了，你覺得這等早慧的孩子會做什麼？”

“大仇加，沒用的人會整天怨聲載道，有本事的人會想著報仇。”裴宗之支著下，“原先沒用過同心符之前，我不知道會怎麼做。但現在，我覺得，我大概能猜到一二了。”

“很驕傲，當然也有足以驕傲的資本。一個心極其強大的人，對待仇人自是不會手，但對待親人，卻不是讓他跟自己一起報仇，而是讓他做自己該做的事。”

“你說這孩子如果沒有發生這些意外會做什麼？”

“讀書，研習十三科，像他優秀的姐姐一樣。”

“我覺得想做的事就是讓這個孩子足以強大起來。衛君寧跟張解都是的弟弟，一個可以做個沒出息的紈絝，一個卻要有足以立足的手段。”

“仇呢，會報。這個孩子呢，也必須強大起來……”

“我不懂。”黃石先生看著他，“聽得雲裡霧裡的。”

“那我說簡單一些，因爲足夠驕傲和自信。對來說，仇一個人就能報，沒必要賠上更多的人。張解若是沒有發生這樣的意外，會是什麼樣子的？世族的嫡出公子，努力勤的孩子。要做的就是讓張解回到這個軌跡上來，努力勤是不分場合的，張解能做到，現在也確實在做。而後便是份了，要的，應當是張解能堂堂正正的站到人前來，應該是張家能沉冤昭雪。”

“那要的也太多了！”黃石先生搖頭，“太難，簡直自找的苦頭。”

“汝之糖，彼之砒霜。喜歡啊！”裴宗之道，“沒必要小瞧任何一個人的願，因爲人與人不同，有些人連吃口飽飯這麼簡單的願都難以實現；有些人卻能將旁人看來不能實現的願一一變爲現實。”

“等到那時候，應當就會跟張解相認了，這是對自己弟弟的護方式。”裴宗之道，“不過張解如此早慧，也不是笨人，他方纔突然出聲打斷你，應當也是有所懷疑的。”

“我是個笨蛋，不明白你們聰明人。”黃石先生斜著眼睛看著他，“那你們聰明人要做什麼？是真的準備看張明珠天生道骨的骨灰灑滿乾清宮麼？”

“是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會去。”裴宗之道，“雖然這麼說有些殘忍，但其實這對於是一件好事。雖然能與如今的軀很好的契合，但這世上沒有哪一軀比張明珠原本的更契合魂魄的了，若是張明珠的骨灰撒了，那這世上就當真再沒有張明珠這個人了，張明珠存在的痕跡會消失，但同樣的，的弱點也會消失。”

“到那時候，就是真真正正的衛瑤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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