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一臉的疑，道:“楊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

“三層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啥。”

他在裝糊涂。

我彈了下煙灰，拿出手機，調出在三層‘作品間’拍攝的照片，說:“第一次到那個房子里，我就到這些畫的眼睛有點奇怪。”

“但我又想不出來，哪里不對勁兒。”

“直到剛才，我發現了它們眼神中，藏的重要信息。”

我把手機遞給章老，他接過去翻了翻，道:“這不就是我的作品嗎？沒什麼特別之啊。”

我笑了下，說:“有。”

“這些眼睛，這些畫，全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我們每個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都會多多帶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習慣，雖然可以盡力去掩蓋，或則刻意做的跟其他人相似，表面上沒有太明顯的區別，但還是會讓人多能覺出來些不同…

很微妙，只是一種覺。

如果沒有比較，是完全看不出來的。

章老笑著說:“楊老板，你咋越講我越糊涂了，這些畫本來就是我的作品啊，肯定是一個人繪做的。”

我了口煙，說:“不，它們不是你畫的。”

“那我把它們擺在作品間里干嘛？”章老有些生氣:“楊老板，你到底要干嘛？”

“因為那個作品間，甚至整個三層，即是真的，也是假的。”我淡淡的講道。

章老的眼神閃爍了下，但他馬上又恢復了平靜，表變的無辜:“什麼真真假假，我聽不明白。”

我說行，現在就給你捋捋。

首先，三層用來珍藏名畫，這是真的，但你稱是特意為繪畫建造的，這卻是假的！

因為休息室，會談室，甚至你的作品間里面，我都去聞了，桌椅板凳有淡淡的油漆味，墻上的作品，有的料味。

你章家有的是錢，不會去專門買些便宜貨吧？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三層的家，是你最近才擺進去的，雖然買時不便宜，甲醛什麼的控制很好，但畢竟太新了，多多，還是會有些味道！

再說你那個珍藏間。

每一幅畫，正反面都被的干干凈凈，唯獨我燒掉的那一副，正面干凈，背面有灰塵。

可它的墻壁卻又一塵不染，別的名畫，背面墻壁也是如此。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這幅畫，是被后來拿到此的！

而且，整個珍藏間里，全都是國外名畫，單獨這一副，是上世紀某個不知名畫家的作品，不顯得很突兀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副畫的真正作者，就是章老！

那副畫被擺在進門就可以看到的位置，是特意挪過去的，就是為了能夠引起我的注意！

而且，我剛才在三層，聞到了淡淡的煙味，這證明有男人在那里待過，我第一次來時，也發現了地上有一個煙頭。

因此，我推斷三層其實一直有保安看守。

畢竟有那麼多名貴的畫，隨便被走一副，都是巨大的損失！

還有那個高端的碼鎖，也有蹊蹺。

我剛才著急上三層查看況，一推之下，門竟然直接打開了，我想到了第一次來的時候，心里有一個困。

那就是章老在開碼鎖的時候，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我期初還懷疑，是不是用的高端靜音鎖？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為什麼。

那扇門，本就沒有鎖！

碼鎖，被你關掉了！

甚至三層六個房間的門，也被你關掉了鎖！

我兩次來都沒看到看守的保安，也是被你臨時給趕撤走的！

你這麼做，也是只有一個目的，讓我暢通無阻的進三層！

因為那里，你已經為我布置好了一切！

三層除了珍藏間里的那些名畫，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

都是你章老，為我特別準備的！

我一直在被你牽著鼻子走！

我把煙頭捻滅后扔在煙灰缸里，說:“章老，你苦心孤詣的布下這麼大一個局，究竟是為什麼？”

章老的面震驚，也在微微抖，但他還是苦笑一聲，聳了聳肩，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推斷，沒有任何證據。”

“楊老板，事真沒你想的這麼復雜，你直接把那個無眼鬼除掉不就行了嗎？”

“一百萬，我立刻打到你卡上。”

“你賺錢，我安心。”

“一舉兩得，多好？”

我知道，章老已經不再靜如止水，甚至有可能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

只差一擊，他就會徹底繳械。

我把工資表翻開，然后用指甲圈了一下‘丁桂蘭’三個字，又重重圈了‘三十萬’的數額。

我丟在章老面前，說:“你要證據？行，那我就給你證據。”

“你作品間里有三十副畫，卻得到了三十萬，我沒猜錯的話，是一幅畫一萬塊錢吧？”

“傭之間的無眼傳聞，應該也是你讓丁桂蘭放出去的吧？”

“你讓說無眼，說錯了，說了有眼睛的人，所以才會出現兩個鬼。”

“但后面的傭們看到無眼鬼了沒我不知道，第一個看見的，其實就是你，章老！”

“我說這些，對嗎？”

我重新掏出一煙點上，然后盯著章老的眼睛。

正如他所講，我的這些話，都只是推斷。

他到底瞞了什麼？

甚至這些話的正確與否？我都不知道。

如果他依然咬著牙不肯講，那我也沒辦法。

章老的眼神慢慢失去了平靜，變的悲傷了起來，他抓著頭發，表漸漸痛苦，道:“六十年了…”

“將近六十年了！”

“這件事，為什麼就到不了底呢？”

“即便是有天大的仇恨，也該了結啦吧？”

“為什麼還要這樣？”

“為什麼啊！”

章老的雙眼猩紅，淚流滿面，我拿出一張衛生紙遞給他。

他哭了一會兒后，緒逐漸平穩了下來。

他朝我手:“可以給一煙嗎？”

我點點頭:“沒問題。”

我給他拿了一。

章老放在里，一邊扣打火機一邊說道:“該從哪里開始講這件事呢？”

“讓我想想啊。”

“要不…就從六十年前開始講吧。”

“對…”

“得從六十年前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