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上大大小小的枝條,如同活過來的蛇蟒,追著人呼嘯狂刺。
只要稍有不慎,就是個糖葫蘆的下場。
此時登上巨樹的,每一個都是法迅捷無比,法高超之輩。
然而,在攀登到一半的時候,仍舊有一名長老被一枝條貫穿左肋!
那長老也是兇悍,大吼一聲,不知是使了一個什麼同歸于盡的法咒,整個人嘭的一聲炸碎!
連帶著那枝條,也被炸了一截黑炭。
只不過片刻功夫,又有更多的枝條猛撲了過來,層出不窮!
所有人除了閃避,還是閃避!
那白骨棺距離地面,也就是數十米距離,然而要攀登到上面,就像是過了一趟刀山火海!
上方,素錦繡第一個登上了樹頂!
我和費大、娥姐、祝長老等人晚了片刻,也陸續抵達。
第一眼,這白骨棺就給人一種極強的沖擊力。
因為它全部是由人的骸骨鑄,那一顆顆白森森的頭骨,面目各異,張大著,似乎在發出痛苦的無聲咆哮。
我見過的棺材千奇百怪,要說詭異,這白骨棺絕對可以排前列。
不過我最關心的,還是那一塊木牌。
果然,就在白骨棺的一側,上面掛著塊掌大小的紫木牌。
上面用篆書刻出兩個字。
傀婦!
“破棺!”素錦繡大喝一聲。
娥姐等人立即結咒施法,我和費大也不遲疑,各展手段。
這地方兇險莫測,而且極有可能跟薛懷仁有關,不管如何,先一起把這鬼東西破壞了再說!
一時間,各種法咒閃爍,罡氣呼嘯!
然后那白骨棺卻是堅固異常,在各種法咒的狂轟之下,依舊紋不。
反倒是似乎把那巨樹給激怒了,萬千枝條如雨刺下!
我們只能一邊躲避,一邊繼續施法!
在眾人合力之下,那白骨棺發出格格之聲,終于有了崩潰的跡象。
我們都是神一振,一波接著一波的法咒水般轟擊而上!
嘭!
一顆頭骨從棺上飛了出來,在半空炸開。
“后退!”素錦繡呼喝一聲。
我早已看出不對,在出聲之前已經在向后退,費大的反應也不慢,躲得那個快!
咻咻咻!
無數白森森的骨片從白骨棺上飛而出。
有躲閃不及的,立即被那骨片給穿!
不過還算運氣好,并沒有人被擊中要害!
與此同時,周圍突然詭異地寂靜了下來。
那瘋狂攻擊的枝條也在瞬間停住,整顆巨樹就像突然間被凍住。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人有些措不及防。
我們卻也不敢有毫掉以輕心,起護咒,打起十二分神。
咕咚!
又一顆頭骨從棺上滾落下來,撞在樹干上,發出咕咚一聲,接著墜落地面。
在我們的注視下,那白骨棺格格作響,開始從中間裂開。
我微微側了側子,可進可退,擺出最佳的防姿勢,雙目盯著棺中。
咔嚓!
白骨棺裂開,一道裊裊的白煙從棺中蒸騰而起。
等白煙緩緩消散,出了棺中的形,我不大為意外。
我本來幾乎已經肯定,被封在這白骨棺中的,十有八九會是紅門的第一代門主汪沛兒!
就算不是汪沛兒,也一定是紅門的某一任門主。
然而我這個推測,卻是錯得離譜!
棺中的確是躺著一個人,雙目閉,臉蒼白,穿著一黑長袍,黑中還閃著微微的幽,看著并不是像是普通布料。
這人平躺在那里,長發披肩。
然而,這人并非一名子,而是實打實的一個男子!
在這瞬間,我懵了一下。
既然這棺中封的是傀婦,難道不應該是子麼?
正在這時,那男子的眼皮微微,似乎是要醒轉。
“殺!”娥姐大喝一聲,其余幾名長老下意識地開始手。
在這電石火之間,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慢!”
此時我也顧不上出行跡,一個閃掠到娥姐面前,迎面就是一拳,得不得不散去法咒自保。
“混賬!”娥姐疾退數步,然大怒。
另外幾名紅門長老立即圍了上來。
“你干什麼?”素錦繡凌厲的目掃了過來。
“這麼魯莽,萬一出問題怎麼辦?”我平靜地反道。
素錦繡妙目一轉,冷聲道,“小渾蛋,你混進來打得什麼主意?”
我聽出“小混蛋”這三個字,就知道自己的份已經被識破了。
這也不奇怪,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本就難以藏手,這婆娘眼又毒,看出來也正常。
“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有恩怨事后再說。”我看著道。
“就這麼說!”素錦繡也是干脆。
紅門幾名長老見狀,當即退了開來。
所有人,都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那棺中即將蘇醒的男人上。
“有沒什麼頭緒?”我盯著棺材問。
“不知道是誰。”素錦繡言簡意賅。
不過這意思倒是很清楚,就是這個紅門門主也不清楚這棺中究竟是何人。
“等會讓我問一句話,要是不對馬上手!”
“行!”
就在這時,那棺中男子的眼皮連抖幾下,霍然睜開。
氣氛在瞬間繃到了極點!
“張延芳?”我盯著問出一句,隨時準備手。
那男子嗯了一聲,從棺中坐了起來,看著我們,一臉迷茫。
“張延芳?”素錦繡神古怪,也跟著問了一句。
那男子了,發出了一聲含糊的聲音,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我仔細地觀察著對方。
這個男人上氣很盛,但又有一若有若無的氣。
而且給人的覺十分奇怪,要說他是活人,不像,要說是普通的邪祟,也不像。
這人也并不是什麼尸煞。
“汪沛兒。”我又喊了一聲。
那男子聽到這個名字,瞳孔猛地放大,顯然對此反應極大。
正在此時,突然巨樹那萬千枝條開始輕輕搖擺起來,就像是一只只手,緩緩晃,居然給人一種十分溫的覺。
“沛……沛兒……”
那男子努力地發出聲音,起初含混不清,到后面越來越清楚。
能聽出,是“沛兒”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