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父不可能死,你胡說八道!”
顧元青和張碧君二人雙目赤紅,急怒加,可見對無癡還是有的,不算太過白眼狼。
“天底下哪有不可能的事,今天我要下個重手,你倆的小命也就報銷了!”我冷冷道。
“你要殺就殺,廢什麼話!”顧元青怒聲道。
“好!”我瞬間欺近去,在他口一指。
轟!
一道凌厲氣勁貫而過,穿了他后的一棵老松,留下一個焦黑的窟窿。
顧元青雙目圓睜,晃了晃,轟然倒下。
“青哥!”張碧君慘一聲,撲到顧元青上。
然后,就傳來了一陣凄厲的哭聲。
“青哥,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我要你的命!”
張碧君如同瘋虎,不要命地撲了過來,被我反手給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剛一著地,就再次爬起撲來,幾乎已經沒了任何章法。
我再次把打飛。
張碧君再起,又再次摔飛,直到再也沒有力氣爬起。
掙扎著一寸寸挪到顧元青邊,抱住他的尸,嚎啕大哭。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我緩緩說道。
這是出自《浮生六記》里的一句詩,說的是一個孤獨之人,形單影只,沒有人與之為伴。
當時和顧元青、張碧君分離時,無癡對二人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這個。
我當時并不完全明白無癡師兄此舉的意思,但是現在細細想來,應該有一半是他自己有而發,另一半則是提醒兩個徒弟。
希二人能夠彼此珍惜,好好在一起相互扶持,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師父,我們錯了,您在哪里,我好想您!”張碧君癡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又嚎啕大哭。
我走上前去,催明玉經,在顧元青口一拍。
“咳咳!”顧元青劇烈地咳嗽數聲,猛地蘇醒過來。
“青哥!青哥你沒死!”張碧君欣喜若狂,抱住顧元青喜極而泣。
顧元青剛剛醒來,卻是一臉茫然,“剛才怎麼了?”
張碧君一抹眼淚,面向我咚咚咚連磕了幾個響頭,“多謝師叔,多謝師叔!”
“君兒,你干什麼?”顧元青吃驚地一把拉住。
張碧君流著淚,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顧元青喃喃自語。
“青哥,這是師父跟咱們說的最后一句話啊!”張碧君哭道。
我看著二人的模樣,心中也有些,對顧元青道,“你右肩上的傷還有沒有反復?”
“你……你怎麼知道?”顧元青吃驚地問。
“你還是不喜歡吃番茄?”我看向張碧君。
“您……您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吃番茄?”張碧君呆呆地問。
其實這兩個娃,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你們現在這個樣子,配做你們師父的弟子嗎?”我冷聲問。
二人愣住。
顧元青雙緩緩屈下,跟著張碧君并排跪在一起,伏地下拜,“師叔。”
看著二人現在的模樣,我似乎又回到了黃粱夢中,看著這對娃齊齊跪在無癡師兄面前,脆聲喊“師父”的形。
不眼睛微微潤。
“請師叔恕罪,我們之前的確不知道我們還有一位師叔,沖撞了師叔。”張碧君沙啞著聲音垂首道。
顧元青也忙跟著請罪。
我不置可否地看著他們。
“師叔,我師父呢?我們一直找不到他人家,您知道他在哪里嗎?”顧元青充滿希冀地問。
“對呀,我好想我師父。”張碧君哽咽道。
我心頭一黯,“我不是說了麼,你們師父已經不在世上了。”
顧元青和張碧君二人一下子呆住了。
“師叔,我們錯了,您別再……跟我們開玩笑……”顧元青聲道。
我微微搖頭,“你們一直找不到師父,可知道他在哪里?”
“哪……哪里?”
“被你們的師姐胡小倩,囚在地底十余年!”
顧元青和張碧君“啊”的失聲驚呼。
我把無癡的隕落的經過,給他們說了一遍。
“師父,你不要徒兒了?”
兩人哭了淚人。
我又想起當日無癡魂出游,一劍萬里,斬殺胡家老祖之后,影灑然消散在天地間的一幕,只覺口堵得慌。
“包哥包嫂,咱們又見面啦。”我回頭去找兩口子,出一笑容說道。
葛青峰師徒一行人,剛剛就在一邊,全程看到了事的經過,此時都是滿臉震驚,還沒緩過神來。
“小陳。”還是包嫂最先反應過來,拉住我的手,大概剛才震太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過了許久,顧元青和張碧君才收拾心,相互攙扶著過來。
“師叔,胡小倩那賤人在哪,我們一定要宰了!”張碧君雙目紅腫,咬牙切齒。
我掃了二人一眼,“你覺得就你們這點本事,能宰得了胡小倩?”
顧元青和張碧君二人愧地低下頭。
其實真說起來,二人的修為也不算差,在年輕一代也算是佼佼者了。
可真要對上胡小倩,那本就是不夠看的。
“還請師叔教我們!”顧元青和張碧君二人齊聲道。
我看了他們一眼。
這兩個娃雖然有些可氣,不過還能挽救,再說了,畢竟這兩個也算正宗的全真弟子,總比一直當個桿掌教強。
“等出去再說吧。”于是說道。
“謝師叔!”二人出一喜。
“師父……”葛青峰張了張,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顧元青眉頭一皺,“還不過來拜見師叔祖!”
“是!”葛青峰遲疑了一下,跑過來沖著我就下拜,“弟子葛……葛青峰,拜見師叔祖!”
我心有點復雜。
沒想到這連徒孫都有了,還是年紀這麼大一個。
“師叔,我們當時也就沒有想太多……”張碧君想要解釋。
“算了。”我打斷。
估計這兩貨收葛青峰為徒,也沒抱什麼真心,只是利用他而已。
不過事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如實說出來只是徒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