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顧謹言親眼看到父母在車禍中慘死,那日也是大雨如注,司機撐著傘陪他去買冰激凌,回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一輛大卡車直直撞上他家停在路邊的車,巨大的車從車頂碾過去,將坐在后座上的父母碾得模糊,水順著車門隙流了一地……
他就是從那時落下了病,每逢雨天便無法開車,因為會無法控制地想起父母慘死的那一幕,整個人都會發僵,三年前的那次車禍也是因為那場特別突如其來的大雨。
那次的車禍兇險異常,如果不是被及時救出,哪怕再晚一分鐘,他都已經連同那輛車被炸灰燼了。
所以當爺爺得知是陸清菡救了他的時候,便覺得陸清菡是他的福星,立刻決定讓他們訂了婚,只是沒想到,他們祖孫竟被那對母李代桃僵欺騙了好幾年。
指間的煙已經燃盡,監控視頻也已經看完,但他的目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那道瘦小單薄的影上,垂著眼睫好久沒。
腦海里一遍遍地浮現出那道纖細弱的小肩膀是如何艱難地將他這個大男人從車里背出來的,然后又是如何被炸后的氣流沖擊摔倒的。
陸清越今年才二十歲,三年前還是個高中生吧,卻不顧隨時會炸的危險義無反顧的救了他,而是他還被姚慧芳蒙騙將錯認了旁人,甚至還對做了那麼多混賬事……
良久,顧謹言才閉了閉發熱的眼眶,起回了臥室。
第二天一早,陸清越剛醒來便對上了男人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看樣子像是醒了很久,眼底一片凜冽的清明,沒有一惺忪,只是眼白上多了好幾細細的,看樣子像是沒睡好。
“你怎麼醒這麼早?”
的嗓子還是有些嘶啞,但已經不像昨天那麼疼了。
顧謹言抿了下薄,嗓音亦有些沙啞:“生鐘鬧的。”
其實他本就是一夜未睡,昨晚回到臥室,腦海里反反復復都是當年冒著危險救他的樣子。
陸清越想起他的確每天基本都是固定六點鐘起床晨練的習慣,便沒多想,在他懷里翻了個就要起床,可是剛坐起來腰卻被他大手摟住,隨即手指順著擺下面探了進去。
陸清越微微一僵,背對著他臉蛋兒還是忍住紅了,他不會是一大早上的就想……
剛要出聲,便聽他低低的問了句:“還疼嗎?”
陸清越以為他問的嗓子,剛要回答,便覺他的手掌在了的背上:“落下這麼大的疤痕,當時一定傷得很嚴重吧,是不是很疼?”
原來是在問背上的那塊疤。
咬了咬,如實回答:“當時的確疼的,不過現在早就好了,你是不是覺得這塊疤痕很難看?”
聽說有的男人最不喜歡人上有疤痕紋什麼的,像他這樣的男人肯定更加要求完,是不是嫌棄了?
“怎麼會?”
陸清越看不見他的表,但聽出他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剛要回頭便覺后背的擺被推了上去,然后溫溫熱的緩緩上了那塊疤痕的吻位置。
他在親吻那塊丑陋的疤痕……
而且好溫,是陸清越不住的那種溫。
他平時人前冷冰冰的,在床上的時候卻截然相反,有火熱也有溫,會讓人心甘愿地沉浸在那充滿攻擊的溫里。
但此時此刻,并不在他施展火熱和溫的節里,所以陸清越有點懵,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做出這種奇怪的舉,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他只吻了那塊疤,他的很燙,卻并沒有其他的作。
陸清越脊背僵直:“謹言,你……”
剛要轉看他,便聽見悶悶出聲:“別。”
便沒再了,僵僵的坐在那里著他一遍遍地親著那塊傷疤,到他的齒有些發抖,到那只覆在腰間的大手潤出了汗。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為什麼要如此親吻那塊傷疤,難道這是他的什麼特殊癖好?
陸清越覺得可能永遠都無法了解這個男人了。
只要他不說,就永遠都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
其實顧謹言此刻心里什麼都沒想,他就是單純地想親吻這道因救他而留下的疤痕。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才離開,然后坐起將慢慢地擁進懷里,下擱在的肩上,低沉沙啞的嗓音帶著某種不知名的喟嘆緒。
他說:“十七歲,一米六五,重四十公斤,三年前你到底是如何將昏迷的我從車里背出來的?”
陸清越徹底懵住。
接著他的呼吸埋進了雪白的脖頸里,雙臂將摟得更了些,低啞的嗓音再次落進的耳畔:“對不起,過了三年我才知道,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陸清越震驚的睜大眼睛,微微側頭去看他,卻只看到男人烏黑的發頂:“你說什麼?三年前那個出車禍的人是你?”
當時那人臉上全是,本沒看清對方的長相,只知道他傷得很重。
“是,但是當時我昏迷了,并不知道是你,后來在醫院里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陸清菡,說是救了我。”
“所以你當初是因為這個跟訂婚的?一直掛在邊的救命之恩指的也是那次車禍?”
“是,是我沒有經過核實就誤信了姚慧芳,對不起……”
對不起沒能早點發現沒能早點保護你,對不起讓你了那麼多委屈……
陸清越心里有點憤怒,沒想到姚慧芳居然是利用那件事欺騙顧謹言跟陸清菡訂了婚。
但還是笑了笑:“是姚慧芳故意欺騙你,怎麼能怪你呢?再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說當初救你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要向你要人。”
當時只是覺得生命寶貴,看到別人遇到危險不能袖手旁觀而已,至于其他的,就沒多想。
就算現在,心里也只有對姚慧芳母無恥臉的鄙視和憤怒而已。
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當年救下的男人,剛好是喜歡的人。
但是男人卻在這一刻不知不覺地了,他就像一頭的雄獅,視線無聲地擱在的側臉上,心里鼓著某種飄忽而陌生的緒,眸深靜如水地瞧著。
“你放心,我保證,們欠你的,我都會一一替你討還回來。還有你爸爸,我也會盡快救他出來。”
陸清越心臟一,這是他第一次明確說出要幫救爸爸,還語氣鄭重得像是宣誓一樣。
心中像是有塊大石轟然落地,高興是一定的,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興,他這般說,是在還的救命之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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