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澄如此真誠，細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嚴征頓覺渾熱沸騰，應道：“請大將軍放心，軍中所需糧草輜重，我半個時辰都不會耽誤！”

“好！”

趙澄雙臂一震，道：“有諸位相助，何愁不勝？！”

說著，趙澄看向楊桃枝和楊喚云，道：“姐，弟妹，家里就拜托了。”

楊桃枝輕輕點頭。

楊喚云道：“大哥放心，你們專心殺敵，家里有我們。”

趙澄微微一笑，重回到主位上坐下，道：“明日上朝我會提出南征一事，現在……我有個疑實在不吐不快。”

眾人對視一眼，等待這趙澄說下去。

“諸位都坐吧。”

趙澄手，道：“我和羊慶之不是第一次手了，深知他的格與打法。可從這次戰報傳來的時候，我就很疑。當知道他對伏殺蕭風的安排后，就更疑了。”

趙演道：“大哥你疑什麼？”

趙澄皺眉道：“這完全就不是羊慶之的打法。”

鄧富貴問道：“難道羊慶之不是此戰的真正統帥？”

程詡著下顎，道：“莫非羊慶之后有高人指點？”

“我不知道。”

趙澄看向元飛，道：“切注意云荊郡和羊家軍的向，考驗逸聞飛隊的時候到了。”

……

云荊。

大雪之后，天空放晴。

一片芽遍地的山坡上，坐著一個披灰袍的人。

他的材瘦小，但灰袍卻很大，仿佛是刻意把自己的臉和都藏進袍子里。

一個玉面男人從他后走來，他懷中抱著一只貓，在灰袍人邊坐下后，小貓咪從懷中蹦下來，出舌頭著草。

灰袍人了眼天空，聲音呈現出一種仿佛嗓子被破壞過的沙啞。

“再過段時間就是雨季了。”

“春雨貴如油，希咱南周的莊稼有個好收。”男人了小貓咪的腦袋。

灰袍人道：“小都督，朝中已經沒有反對北伐的聲音了吧？”

經過這幾年的磨礪與長，羊慶之已經從玉面年長了的青年，他側坐著對灰袍人作揖，道：“多虧了軍師，我軍才能把馮景和蕭風打得落花流水。捷報傳回朝中后，滿朝嘩然，我南周軍當年被鎮南邊軍制許久，后來又遭到了趙家父子的打擊，何曾像這般酣暢淋漓的勝過？”

“北伐已定局，有軍師相助，我無憂亦，南周亦有一統天下的希！”

灰袍軍師道：“蕭風敗后，東靖再南下的人必然是趙澄。我研究過此人以往的打法，他比蕭風強，比小都督你詭譎，想要再取得這麼快的勝利怕是難了。我聽說，去年趙歡能收復云荊，就是趙澄的奇謀，使你被人了屁。”

被提起敗績，羊慶之非但不惱，還朝灰袍軍師躬道：“是我識人不明，若上次就讓軍師隨我出征，肯定不會出現這樣的破綻。”

“這一次……”

羊慶之躬了下，道：“也是我對軍師的信任不夠，不然我會拿我羊家全部基業與朝中那些反對者做賭注，一開始就定下舉國北伐的戰略，那麼現在……恐怕連江揚和徐中兩郡都是我們的了！”

“小都督不必如此，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

灰袍軍師向那只小貓出手，繼續說道：“還需記住，哪怕再周全的安排，也會有概率出現意外。我安排崔無命伏擊蕭風，以為蕭風是必死之局，不還是讓他跑了嗎？”

羊慶之看向自己的小貓，目落在了灰袍軍師的手上。

那是一只枯瘦的手，但不是如年邁老者那般的褶皺，而是被燒傷過的痕跡。

“能得軍師這般的智者和崔無命那樣的宗師……”

羊慶之站起來，看著山坡下的風景，有竹的說道：“這大好河山，必將盡歸我南周！”

……

靖宮。

天澤殿。

皇帝袁無傷端坐在龍椅上，這兩年他長高了許多，模樣也愈發，和年人幾乎無異。

文武百肅立。

臺階下給趙歡預備的椅子空著，趙澄和趙湛站在頭排。

百朝拜之后，袁無傷看向趙澄，溫和的說道：“大將軍，丞相近來如何？”

趙澄躬道：“回陛下，犬子出生不久，父親近來在家以逗孫為樂，不理朝廷，故而沒來上朝，還請陛下恕罪。”

袁無傷微笑道：“大將軍這話說的，丞相為朝廷鞠躬盡瘁，也是到了該頤養千年的時候了。”

說著，袁無傷指向那把空椅子，道：“只是給丞相的座已備好，他沒來，那就請大將軍就坐吧。”

趙澄搖搖頭，道：“在下何德何能，豈敢坐著面對文武百？何況云荊一戰，因為我的失誤導致征南軍大敗，朝廷蒙，若不是我要領兵南征云荊，這大將軍一職就請陛下剝去了。”

聞言，皇帝一愣。

百也開始頭接耳。

“大將軍，你要南征？”袁無傷疑問道。

趙澄沒有馬上回答袁無傷，而是對如今的大太監金壺揮了下手，說道：“把椅子撤走。”

金壺立即吩咐小太監把椅子抬走。

趙澄這才走上前說道：“陛下，臣已決定點將親征。”

袁無傷面猶豫，忐忑的說道：“大將軍，新朝初建才一年多，就大小戰役不斷，老百姓……可謂是怨聲載道啊……”

趙澄還未說話，趙湛眉頭一挑，話道：“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朝廷屢次兵，都是因為敵人犯境。我父親，我大哥，為了拱衛國門親犯險，保護的就是東靖的黎明百姓，有刁民嚼嚼舌也就罷了，陛下難道也和他們一樣嗎？”

趙澄雙手捧腹，閉上眼睛，沒有阻止趙湛。

袁無傷起道：“尚書監切莫誤會，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是想……”

“陛下的意思有何病？”

這時，一個大臣出列，對著趙湛說道：“新朝初建后的大小戰役，我軍損傷的戰士不下十萬，糧草消耗無數，這些都是榨的老百姓的汗水與鮮。丞相和大將軍為國敵沒錯，但現在也是功勛無數，位極人臣。可老百姓呢？他們得到了什麼？”

聞言，趙澄和趙湛兄弟都回頭看去。

這位說話反對的大臣，是曾經的江揚郡主簿，劉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