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

白客荇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倒映著婆婆的影，也只倒映出一個人的影。

他茫然的眨著眼睛，抱住姥姥冰涼的手指，跪著，卻認真的問。

“姥姥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對啊！寶寶真聰明！”

怪婆婆夸獎他一聲，然后費力的出一抹溫的笑意，想要手去拭孫兒眼底的茫然和恐慌，卻又無力的捶下。

所以，只能笑的愈發的溫。

“寶寶告訴姥姥，如果姥姥死掉了，你會怎麼樣？”

“我……我不要姥姥死掉！”

白客荇甕聲甕氣的著嗓子，滿心都是難的模樣。

姥姥最近總是騙他，告訴他死掉就是暫時的離開，但是他知道的，他不傻，他知道死掉去查永遠的失去……就算他曾經養的小鳥，死掉之后就再也不見了。

像是猜得出他的想法，怪婆婆積蓄著力量，終于有力氣拭掉他無知無覺的眼淚。

聲音沉了沉。

“乖，告訴姥姥，如果姥姥死掉，你要怎麼做？”

老人的目是如此的直白，又帶著極為沉重的迫，讓白客荇覺自己就要呼吸不過來了一樣。

他不想回答，但是不能不聽姥姥的話。

所以，他沉默半晌，還是了鼻子，低聲道：“我要聽話，跟著圓圓長大，要認真學習，為下一任白家蠱師，然后平平安安的活著！要開心，要忘記……忘記姥姥！”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大雨傾盆一般，打了他的睫和臉頰，他察覺不到，卻只覺得心好疼啊，好疼好疼！

“姥姥，我不想你死掉，你……可不可以不要死掉！寶寶害怕……寶寶只想跟在姥姥邊！”

白客荇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所以他每一個字都說的磕磕絆絆，卻不愿意放棄。

但是下一刻，怪婆婆蒼老而干瘦的手指還是不由自主的落下來，蒼白的只留下最后兩個字：“寶寶！”

然后時寂靜，世界旋轉。

被安全的保護在羽翼之下的白客荇，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庇護所。

他茫然的看著姥姥，等待著姥姥將要說的話。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那個總是溫的看著他，給他所有支撐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他的世界。

他安靜的盯著姥姥的表，然后手指一點點索著，去姥姥的臉頰，眼睛，掌心冰涼。

良久，良久……

他驟然趴在姥姥的上，嗓音嘶啞的哭了出來。

“姥姥！”

他大聲的嘶吼著，又茫然的哭泣著，他跪在姥姥面前，又徹底消失在了姥姥的眼底。

姥姥死掉了！

就像是他曾經養著的小鳥一樣。

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但是姥姥，我可以忘掉那只小鳥，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忘掉你！我不要忘掉姥姥！

門外，聽到哭嚎聲的姜綿綿和封臣淵對視一眼。

“圓圓，怪婆婆……沒有了！”難過的垂下腦袋。

封臣淵抓了的掌心，半晌沒有說話。

……

怪婆婆的喪事是林叔和姜承希一起辦理的。

婆婆唯一的親人就是白客荇，但是他還只是一個孩子，所以所有的流程都是兩人一手辦。

他們給婆婆買了一塊風景漂亮的墓地，想必從南方來的婆婆會喜歡。

家里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但一切又都有著莫名其妙的變化。

至姜綿綿原本訓練完的第一件事是做作業，但是自從婆婆下葬之后，的第一件事卻變做和白客荇在別墅的臺階上排排坐著。

也不主和白客荇說話，只是安靜的陪著他。

有時候，封臣淵也會坐在他們邊。

他們抬頭著空茫茫的天地，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什麼都沒有想。

直到一個星期之后，姜綿綿背著小書包回到家里，訓練完之后和往常一樣坐在白客荇邊。

“寶寶！”

輕輕地喊了一聲。

白客荇沒有彈，亦沒有回應。

姜綿綿也不氣餒，繼續喊：“寶寶，寶寶……我是綿綿，你的朋友！”

白客荇著黑的天空，空茫茫的眼睛里盛滿了難過。

他靜悄悄的朝姜綿綿看了過去，他還記得……綿綿是他的朋友，是第一個要和他做朋友的小朋友，姥姥說，要認真對待朋友的真心！

但是他還是好難啊，所以只是安靜的看著，并不說話。

但對于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回應的姜綿綿來說，白客荇的作已經是一個極大的驚喜。

姜綿綿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立刻捂住了。

小心翼翼的朝白客荇靠近了一步，看著他沒有彈，大大的眼眸里浮現出一抹笑意，然后微微仰頭看著白客荇的眼睛。

“寶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冬令營啊？”

白客荇：“……”

他不知道什麼是冬令營。

所以他沒有回答。

姜綿綿也不在意，又的靠近了一點點，繼續道：“我和圓圓兩天后會和同學們一起去桐城凰山上玩，你也和我們一起好不好？我給你介紹新的朋友認識？”

眨著眼睛，等待著白客荇的回答。

不能讓白客荇繼續這樣了，想要忘一件事就必須用另一件事填補，所以姜綿綿想到了冬令營。

原本以為白客荇不會搭理的。

但是白客荇卻想都沒想，就點頭道：“好！”

姥姥說過的，好朋友的話，要聽！

他聽綿綿的話。

聞言，姜綿綿一瞬間就驚喜的跳了起來。

“真的？太好啦！寶寶！”

“我馬上就告訴圓圓，不……我先告訴金老師，讓安排你一起去！”

“然后我將我的好朋友介紹給你認識好不好？他們都是好孩子，一定也可以和寶寶在朋友的！”

白客荇茫然的看著歡喜的姜綿綿，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眸，安靜的看著，然后學著姜綿綿的模樣，輕輕地翹了一下角。

這樣的話，綿綿應該會高興的吧！

“好！”他又干的回答一聲。

姜綿綿驚喜的捂了捂，然后繼續安靜的坐在白客荇邊，然后問他：“寶寶，你在看什麼？”

“看星星！”白客荇回答。

姜綿綿就學著他的模樣一起看星星，沒有問他為什麼看星星。

因為每個小孩子都會聽到同樣的故事，聽說人死掉之后就會變天上的星星，所以怪婆婆也是這麼和白客荇說了吧，想。

這麼的故事，不能打碎。

而兩個小小的背影后，封臣淵和姜承希也安靜的站在門口，隨著他們的作一起仰著著寂靜的星空。

在哪里，他們的親人也在遙遙的看著他們吧！